不再犹豫,玄溪时一脚踹开车门,外面的男子冷不防被门撞到险些掉下马车。
男子快速回头瞪了玄溪时一眼,又赶忙稳住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他一脸恼怒地开口:“六小姐这是做什么?”
“你还当我是六小姐?拿我的吩咐当耳旁风?”玄溪时冰冷地开口道。
男子见她不同以往的气势,一时被震慑住,站在那里干瞪眼。
珠灵趁势赶忙下了马车,看了玄溪时一眼,就要转身离去。
然而,她刚快步走出几尺距离,身后一道怒喝声响起。
“拦下她!”
正站在原地面色纠结的男子瞬间跃起,将珠灵拦了下来。
“父亲这是做什么?我只是吩咐珠灵去买些东西。”
玄忠义面无表情地开口。“回府再说,你要买什么告诉玄红,回头让他去。”
“出发!”
也不待玄溪时再做回答,他迅速下达命令。
玄溪时眉眼阴沉地看着玄忠义的背影,心中暗恼。
得!白忙活了!
“珠灵,回府后见机行事。”
“是,小姐。”
......
玄溪时回到了自己的时云院,刚刚躺下休息,就见玄意漫不经心地出现在内室门口。
“你来做什么?”
玄意没有回应她的疑问,而是扔过来一个圆形的瓷瓶,被玄溪时一把接住。
她打量着手里的瓷瓶,挑了挑眉,“二哥这是关心我?”
眼前的少年一身红衣,慵懒地依靠在门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玄溪时脸上的红瘢瞧,他发现,她脸上的红瘢好像淡了不少。
随即,玄意垂下眼睫,不去看玄溪时的眼睛。
“怕你死了。”少年低头摆弄着自己的左手上包扎的白布条,淡淡地开口。
“我死了岂不是正如你意?”
玄意抬头,“不,我突然觉得,还是活着的你更有意思。”
玄溪时一噎。
这是什么话?
见玄意一副兴味正浓的样子,玄溪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玄意又继续说道:“下次,六妹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我很期待。”话落,玄意冲着玄溪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走了。
玄溪时:“......”
弄了半天,这狗东西是来下战书的!
玄溪时打开瓷瓶放在鼻端闻了闻,感受着里面传来的味道,她眉梢上挑,心中暗喜,玄意倒是不心疼,竟给了自己极好的外伤灵药。
这个二哥,算他还有点人性。
玄溪时重新给自己换过药,只不过短短几分钟,额头上就见了汗。
随即,她坐在桌子前,似是等着某人前来。
不消片刻,就见玄忠义满面严肃地大步前来。
她心中冷笑,果然,这玄忠义真是一刻都等不得啊!
“玄溪时,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如何在暗隐森林活下来的?又是如何能修炼的?修为怎会如此之高?”玄忠义一进门就开门见山地质问,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才停下来。
“父亲想得到什么答案?”玄溪时毫不意外,淡淡地开口。
“我在问你话!”
玄溪时暗自琢磨着,即便玄忠义怀疑自己,也不能够跟他说实话。
随即,她淡淡开口,将之前想到的说辞说了出来。“我在暗隐森林里掉入一个地洞,差点死掉,醒来后突然就能修炼了,好不容易才从里面爬了出来,没多久就遇到了赵有仪,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什么样的地洞?”玄忠义似信非信,一双凌厉的眼睛似是要看进她心里去。
玄溪时垂下眼睫,缓缓道:“记不清了,出来以后记忆就模糊不清,可能是我运气好,有奇遇吧。”
玄忠义直觉被她耍了,心中愤怒不断地往上涌。
“那珠灵又是怎么回事?她竟然敢跟太子对抗!知不知道会给我惹来多大麻烦?”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高高扬起,显然已是怒极。
玄溪时还未回答,突然,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
玄忠义顿住,阴沉地转头看向门口。
“老爷!李家、石家、王家几个家族的人都聚在我们的府门前,说要老爷给他们一个交代!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将军府的管家玄福一脸焦急地禀报。
玄忠义震惊又不解,询问道:“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要我们把六小姐交出来......”
玄忠义听得此话,瞬间明白过来,眼神如电直射向玄溪时。
“孽障!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
玄溪时无辜地眨眨眼,一脸的疑惑,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确实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那些人为何要找她?
见玄溪时疑惑的表情,玄忠义愤怒地开口。“你可知李府二公子因你而死?其他几家参加学堂历练的子弟也俱是被疾风狼重伤!都是因为你这个孽障!”
玄溪时恍然大悟,看来当时导师们去得也不是很及时。
“那父亲将我交出去好了。”她一脸无所谓地开口,现在待在府里,反倒不如被那些官员带走,如果能趁势出府,倒是帮了她一把。
谁知道玄忠义会不会突然撕下那张名为父亲的伪善面皮,毕竟今日之事可是狠狠地刺激了他的神经。
玄忠义凌厉的眼眸直直盯着她,像是想要将她拆开来看一般。
他再次想到最近几个月来,她的变化之大,一时神情变幻莫测。
盯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露出些痕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了她。
“父亲不会将你交给别人的。”
玄忠义幽幽的开口,眸底快速划过一抹暗光,突然向玄溪时逼近。
玄溪时直觉危险,转身欲躲。
一道灵力瞬间向她席卷而来,随即,她软倒在地,再无知觉。
“玄红。”
“属下在。”
“将她带走。”
......
昏暗潮湿的地下空间内,一名少女正趴在地上,她的双手双脚被粗大的铁链紧紧束缚着,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
忽而,她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她的眼皮也缓缓睁开。
玄溪时从昏迷中醒来,头痛欲裂的感觉让她眉头紧锁,她轻轻动了动身体,却引动了一阵声响,“哗啦!”
她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四肢被铁链紧紧束缚着。
身上的伤口好似也在发炎,她感到浑身发热,直冒冷汗。
“嘶!”
玄溪时苦笑一声,没想到玄忠义说翻脸就翻脸,连戏都懒得做。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地下囚牢,面积不算大,地面上却有暗红的痕迹。
这地方明显关过不少人!
玄溪时在心中冷笑,想不到玄忠义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竟是如此阴险卑鄙的小人。
随后,她缓了缓,虚弱地开口:“月影,你在吗?”
“主人!主人!你总算醒了!”
“月影,你有办法打开这个铁链吗?”
“可以的,主人。”
这铁链虽然粗重,但只是凡铁所铸,对月影来说不是难事。
之前之所以没有为她解开,是因为玄溪时未醒来,她不敢贸然行动。
“好,等我让你解开的时候再解。”玄溪时费力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轻声说道。而后,她又继续开口,“我到这里多久了?”
“一夜了,此时正是辰时。”
玄溪时了然,遂不再说话,开始闭目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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