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哪是他在跟皇后置气,是皇后在跟他置气。
“母后,朕没有跟皇后置气,是皇后她不肯原谅朕,朕想过了,如果皇后一直不肯回宫,那朕就当她死了,大不了给她个体面,朕不废后,就说皇后病逝了。”
太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既然陛下考虑让皇后病逝了,我今天难得气氛不错,不如今日哀家跟陛下聊一聊给陛下换个皇后的事?”
皇帝:“……”
“母后……”
“德妃这几年帮着哀家打理后宫,论才能品性容貌家世,那都是不差的。皇上可有考虑过立她为……”
“这事儿儿臣还未想好,劳母后担忧了。”
皇帝及时开口,将话堵了回去。
虽说是私下闲聊,但这种话一旦出口,很有可能弄假成真。
他并不觉得德妃有什么不好,却也不觉得有到立德妃为后的必要。
如今后宫的局面还算令他满意,他并不想主动打破这个格局。
太后听到这话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她刚才说那番话并不真是中意德妃,只是想探探皇帝的口风罢了。
德妃这个人,有小聪明却无大智慧,当个宠妃尤可,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却不适合她。
若她真当了皇后,不仅对皇帝无益,对她自己也没好处。
“陛下的意思是,还对皇后有感情,希望皇后回到宫中?”
皇帝立马摇头:“母后,儿臣没有那个意思。”
太后:“……”
最好是没有。
那个女人当年竟然敢那么对她,要不是顾忌她是一国皇后,皇帝对她也有情义,还特别疼爱乐安,她早就送那个女人去死了。
如果那个女人胆敢有回宫的念头,她一点都不建议让皇后病死在宫外。
皇后要是聪明,就这辈子别回到宫里。
“皇帝也不能只顾政事,冷落了后宫众人,平日里还要多走动才好,这中宫之位更是重中之重,皇帝也该早做决定,所谓家和万事兴,皇帝日理万机,也该找个温柔能干的替你约束后宫众人才是,德妃毕竟是妃位,不适合长期执掌后宫,后宫还是需要一个皇后的,不是她就是她,总得选上一个,哀家是盼着陛下好,盼着后宫好的。”
“母后就这么想让儿臣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皇帝立马改口道:“母后当儿臣什么都没说,既然母后想要后宫有一个皇后,儿臣自是满足。”
皇帝顺从地点了点头,看起来他像是答应了太后的要求,实际上还是没有表态。
太后心里不住地叹气,忍不住琢磨难道皇帝真是对皇后情意颇深,不愿再立新人?
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像。
皇帝与皇后大婚时初登大宝,刚过十八岁,正是年少勤政的时候。
白日里动辙便招一批臣工前来议事,夜里更是时常批整夜奏折,常常一个月也见不了皇后一面。
那时候太后就隐约觉得,皇后并不太得皇帝亲眼。
毕竟她心里清楚,她是皇帝的母后,也是皇帝的白月光。
她也不着急,皇后本就不只是一个妻子,更是一个身份,帝后感情是否深厚在太后心中是不重要的。
但千不该万不该就是皇后不该羞辱她。
皇后怀了孕后,皇帝见她的次数便多了一些,但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坐着说说话而已,连同房都不曾有过。
不过皇后也有她的过人之处,大婚头一回圆房,竟是一次便中,怀孕速度堪称神速让她大为感叹。
若是她也有这种本事,那么当时肯定会再来一个孩子,不会是只有一个独女了。
之后她入了后宫,嫁给了先皇,她不想要先皇的孩子,就给自己下了大量红花,此后不会再有孕。
所以她这一生也只能跟那个男人有一个女儿。
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女儿现实中的模样。
画像她收到了不少,但总归不是活物。
要说道皇帝跟皇后的夫妻情谊,那绝不会深。
所以太后怎么也不信皇帝是因为皇后迟迟不愿弃掉皇后再立新后。
太后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张贵人来了。
当年初见时确实惊艳,神韵跟她年轻时候像极了,本以为皇帝也会被她迷上,谁知道不出三个月,因为皇上太忙了觉得被冷落,跟皇帝闹起了脾气,真是一点也不成气候。
也死多亏了张贵人,让她能够让皇帝跟皇后之间起了嫌隙。
什么冷落了张贵人,自然也是她私下安排人挑唆的,包括张贵人闹脾气时候她添油加醋的安排。
一个她的替身,怎么配受到宠爱。
端午过后,天气一日热过一日。
到了夏季便宫里便会用冰消暑。
但这东西毕竟产量不高。
像皇帝那里当然是管够,要多少有多少。
得宠的有子的嫔妃们也是不会断的,剩下的那些则是凭运气了。
至于陆有容这里,则是听天由命。
刚入夏的时候她也分到过一回。
那时候眼看皇上对她有松动的迹象,有些好钻营的就赶着来拍马屁。
须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若在张贵人落难时帮一把,它日她富贵发达了,定是忘不了自己。
菊朵儿说,外面都在传,张贵人命里像是天生跟圣宠无缘,明明都定了要参加端午宴了,偏偏又病了,生生错过了这么个好机会。
那些有心巴结的心也是凉了下来,私底下甚至还暗自揣度,难道说张贵人当真跟这皇宫不合,无论怎么费劲都分不到一点宠爱?
既如此,自然也不会有人再给她脸面。
于是那一次之后,陆有容这里就再也没有冰用了。
那唯一得的冰块让她凿碎了搁绿豆汤里喝了。
看得菊朵儿在一旁差点翻白眼,止不住地埋怨道:“贵人,您怎么就知道吃,你都一点也不着急吗?”
陆有容无所的摊手道:“那怎么办?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能弄点好吃的滋润滋润自己了。
陆有容在宫里呆的日子不少,怕陆老太太担心,还让苏文召帮忙夜里出宫了一趟,跟菊朵儿说的是自己要修佛参禅不能见人,苏文召也安排了跟她身材相似的人在屋子里呆着,每日的饭菜也都是苏文召眼线的小太监送进的屋里。
菊朵儿也老实,就信了。
至于德妃送来的眼线,被苏文召清理了那叫一个干净。
在庄子上呆了两天,陆有容就借口再去找林萱萱玩耍,急急忙忙的回宫了。
这又是四五天过去了,太后的闭关礼佛还没结束,陆有容心里那叫一个着急。
要不是苏文召再三保证林萱萱尚算安全,她可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天是热了些,陆有容从自己院里给菊朵儿跟自己带了几件轻薄透的纱衣,跟菊朵儿说是她压箱底的,所以菊朵不知道没发现。
都是上等的料子,质地极好,料子布满了金钱的味道。
菊朵儿整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穿着臭显摆。
陆有容刚开始还劝几句,让菊朵儿别欢喜过了,还跟菊朵儿说,之后她还会有好的压箱底的衣服送给菊朵。
可后来见没效果索性闭嘴不说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菊朵儿就是这么个性子,开心起来你就是说破嘴皮子也劝服不了。
菊朵儿之前还被嘲笑跟了张贵人,可现在越来越是觉得跟着张贵人真好。
等她到了年纪,一出这道宫门找个男人嫁了,从此就是柴米油盐的小日子。
可张贵人可是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过一辈子的。
所以她是真替陆有容着急,等她走后陆有容怎么办。
今天一早,菊朵儿就匆忙的告诉她,不知怎么的,离秋水宫不远的湖里,捞起来一个死人。
宫里死人是忌讳,虽说每年每月甚至每天都有人莫名其妙地死掉,但这事儿嘴上不能说,得当作不知道。
大家走路碰上了,彼此看一眼心照不宣,关系好的就明白对方眼中表达的意思了。
菊朵儿在宫里没啥关系太好的,好在小德子跟她们还是亲近的,事情又发生在秋水宫附近,菊朵儿自然打听到了一些。
菊朵儿在陆有容耳畔瞧瞧嘀咕道:“听说捞上来的时候都泡得没形了,那脸都看不出是谁,只能凭着身上的衣裳和首饰辨认,还听说了,这事跟辰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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