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枭硬是撑着回到了别墅,走进房间看到南浅已经被包扎完双膝、手背挂上了点滴,他才放心的躺在了床上,还没等大刘来给他做检查,他也陷入了昏迷。
大刘倒是不急不慢的坐在床边先给顾霆枭试了试脉象,随后跟袁乾铭一起给顾霆枭换上了新的家居服,然后一处接一处的处理伤口。
“一个比一个疯!”
“两个人是疯子!”
大刘无奈的说道。
顾霆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三十多处,根本不能下床,竟然还敢自己走路、坐车,还跪了好几个小时。
南浅更别提了,跪了三天没站起来,双膝都受伤了,不仅喝了三天酒还淋了一夜的雨、吹了一夜的风,要不是她命大,根本不用回来了,直接去陪南老爷子了。
大刘一连照顾了南浅和顾霆枭三天,南浅各项指标明显有了好转,但是没醒。
顾霆枭的皮外伤因为用了他特调的特效药,愈合了不少。
但是体内的炎症和器官受损的地方却一点好转都没有,大刘拿着化验单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大刘,你怎么了?”
逄虎走进房间,看见大刘站在窗户边一句话也不说。
“我在想四爷的病情,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有问题但是没检查出来。”
大刘叹了口气,看向了昏迷的顾霆枭,这到底怎么了?
“大刘,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所以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要有心理准备。”
站在一边的袁乾铭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大刘认真的说道。
“什么消息?”
大刘坐在床边上,准备给顾霆枭换药,有些疑惑地看着袁乾铭,他从来没这么正经的跟自己说过事情。
“四爷在医院抢救的时候,失血过多,是太太给四爷输的血。”
袁乾铭说完后,大刘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把手里的纱布放下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四爷的体内,流着老大的血?输了多少!?”
大刘的心里隐隐约约感觉不好。
“你说的对了。”
“一百分!”
“输了很多,超出了正常的献血量。”
袁乾铭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妈的我说四爷怎么有抗药性了!”
大刘有些崩溃的说道,他还奇怪怎么给顾霆枭用药,后者的情况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都怀疑了自己的医术,他都没想过顾霆枭体内流的是南浅的血。
袁乾铭:。。。。。。
逄虎:。。。。。。
“那个...你感觉现在应该怎么办?”
晁安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刘问道。
他虽然不知道袁乾铭为什么突然要提南浅给顾霆枭献血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这跟自己大Boss一直昏迷肯定有关系。
当他看到大刘的反应时,他更加确定了。
难道自己太太的血有毒??
“应该怎么办!!??”
“所有的药量翻一倍,四爷最晚明天就醒了!”
大刘直接把化验单子扔一边去,将所有的药量全部翻了一倍,跟南浅的药量同样多。
果然,四个小时后顾霆枭缓缓地睁开眼了,大刘重新抽了几管血送到医院去化验。
不出所料,血象好转了不少。
顾霆枭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躺在自己身边昏迷的南浅,皱起了眉头。
“四爷不用担心。”
“老大没有问题,一直到现在不醒,纯属是因为还没睡醒。”
大刘查了一遍南浅的血项,已经正常了。
而且他给南浅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定她就是在睡觉,原因就是从南老爷子去世一直到她昏迷的时候,整整六天几乎没睡觉,亏觉亏的太多了。
听到这个原因,顾霆枭无奈的摇了摇头。
“四爷,你的伤口处我已经贴了防水贴,你要是想洗澡也没问题。”
大刘早就猜到了顾霆枭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想洗澡,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好,我去洗一下。”
顾霆枭睡了太久了,嗓子有些沙哑。
袁乾铭和晁安赶紧走上前扶着顾霆枭走进了浴室。
等顾霆枭洗完走出来的时候,南浅竟然也醒了,坐在床边上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
“老大......??”
“太太......??”
大家都弯腰小声的喊着南浅,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太太没伤脑子吧?”
袁乾铭小声的问着大刘。
“你问我呢?”
“我没来之前,她摔着头了吗?”
大刘还想知道,自己老大是不是伤脑子了。
“没有啊。”
“太太摔着头了吗?”
袁乾铭又看向了逄虎。
“我非常确定没有!”
逄虎很肯定的说道。
“那这是怎么了?”
“坐了好几分钟了,怎么也不说话也不动。”
“还能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高泽担心地问道。
“说啥呢!”
“老大最高烧到39度,而且她要是烧坏脑子了,我都对不起我学了这么多年医!”
大刘反驳道,这就是在怀疑自己的医术。
“那你说,这咋了!”
艾伦都急眼了,老大到底怎么了?
“小浅?”
顾霆枭听到大家说的话,沉思了几秒后,走过来坐在了床边上,温柔的叫着南浅。
南浅终于有了反应,她的视线停在了顾霆枭的身上,她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闪过了一丝光亮。
但是当她看到顾霆枭身上的防水贴和纱布时,眼里的光再次消失了。
“四爷,你出车祸了,对吗?”
南浅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顾霆枭身上的纱布。
“小浅,什么都别想了。”
顾霆枭猜到了南浅情绪变化的原因。
“四爷,这一切不是梦对吗?"
“爷爷真的没有了,对吗?”
南浅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她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多希望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场梦。
但是她看到顾霆枭身上的伤口时,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顾霆枭看着南浅的样子,伸手搂过了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痛快的哭了一场。
其他所有人都默默地走出了房间,站在走廊里听着南浅撕心裂肺的哭声,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我第一次见到老大哭成这个样子。”
王鹤靠在走廊的围栏上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是。”
逄虎点了点头,他陪在南浅身边那么多年,没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可见这事对她的刺激确实不小。
一直到南浅哭累了,她站起来走进浴室去洗澡。
顾霆枭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抽着烟,再次听到了从浴室里传出的哭声,他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对于他来说,南浅的这个样子还不如直接捅他两刀来得痛快。
不知过了多久,南浅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眼里已经看不到任何悲伤的情绪了。
看似是个正常人,但是顾霆枭从南浅的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眼神。
少了一丝俏皮活泼,多了一丝冷漠和凌厉。
顾霆枭看到南浅的眼神后,给他的感觉:她更像地下组织头目了,她的眼神中带着狠厉了。
“四爷,我饿了。”
南浅走到顾霆枭的身边,伸手搂住了他,平静地说道。
“好,咱们下楼吃饭。”
顾霆枭点了点头,然后牵起了南浅的手。
她的手没有一丝温度,冷冰冰的。
顾霆枭突然感觉不对劲,他伸手摸了摸南浅软发,也是冷的。
他又赶紧摸了摸南浅的肩膀和腿部,全都是冰凉的。
“小浅,你洗的凉水澡!”
顾霆枭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四爷,我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也该让自己清醒一下了。”
南浅没有否认,语气十分坚定。
“你想做什么?”
顾霆枭微微皱眉看着她,心里有些担忧。
“南氏集团是南家几代人的心血。”
“那我就不能让南家毁在我手里!”
南浅的语气异常冷静。
顾霆枭知道南浅要有大动作了,但是无论他怎么问,南浅始终一个字不说。
一个周后,顾霆枭的身体情况可以恢复正常工作了,他便回到了顾氏集团,南浅也回到了南氏集团,生活还要继续。
顾霆枭刚开完高层会议走回办公室,晁安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晁特助??”
袁特助看见晁安的一瞬间,心跳都漏拍了,他在这里那太太上哪了??
“四爷!”
“出大事了!”
晁安着急的跑到顾霆枭面前说道。
“小浅怎么了!?”
顾霆枭甚至没来得及坐下,赶紧开口问道。
“太太一早去了南氏集团,将法务部老大叫进了办公室,然后把我从办公室撵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就一直在外面等着。”
“谁成想太太从办公室出来后,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开车去了媒体中心。”
晁安说到这里,抬手看了眼手表,然后打开了顾霆枭办公室的电视。
上面刚好播到了关于南氏集团的新闻。
顾霆枭和袁乾铭转身看着新闻,这一看不要紧,看的顾霆枭脸都黑了下来,袁乾铭被惊到张大了嘴巴。
“太太疯了!!”
“简直就疯了!!”
袁乾铭拼命地摇着头说道。
新闻上宣布了南浅作为南氏集团总裁发布的第一份红头文件,也是最后一份。
南浅自愿让出南氏集团总裁一职,并且永久放弃南氏集团继承权,并且她本人自愿脱离南家,从这一刻起,她跟南家毫无关系。
除此之外,南浅出示了一份财产放弃协议,身为顾家四太太的她,自愿放弃顾氏集团的一切股份和资产,这里面包括了顾霆枭所有的财产,她一分钱都不要。
与此同时,深浅俱乐部对外公布了幕后老板的真实身份:一位在京市土生土长的女孤儿,南浅!
“四爷,这到底什么意思!?”
晁安指着屏幕问道。
他从法务部老大嘴里知道这件事情后,立马给媒体中心打去了电话,想要压下这条新闻,但是媒体中心表示,南浅就坐在领导办公室里盯着,除了她本人松口,谁都压不下来。
他没办法了,只能来找顾霆枭。
“她没办法放弃深浅俱乐部,但是她也不想因为深浅和在M国的NQ影响到南家和顾家。”
“所以她把自己从南家和顾家摘的干干净净。”
“然后对外公布了她是深浅俱乐部女老板。”
“这无疑是阳关道和独木桥两个选项中,她选择跳河了!”
“深浅俱乐部明面上有蓝海和TG,实际上都知道这就是个地下组织!”
“她公开了,就是对外宣布她以后就是京市地下组织女老大!”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顾霆枭黑着脸解释道,南浅这是不打算再回头了,就这么一条路走下去。
“我刚才来的路上联系过太太,根本找不到她。”
晁安着急的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
“我们先去把太太找到吧!?”
袁乾铭一时没了主意,毕竟南浅干这事干的太突然了,他们别说没经历过了,听都没听过!
“找?”
顾霆枭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用找了。”
他说完就坐在了沙发上,看似平静,但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眼中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四爷……”
“你确定不用找吗?”
晁安也有点不知所措,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南浅在哪,为什么顾霆枭还能这么淡定。
“她发布了跟南家脱离关系的公告是为了保南家。”
“那么你们说,她为了保顾家会怎么做?”
顾霆枭说完后,晁安和袁乾铭对视了一眼:这我们上哪知道去!!!太太长的那是个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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