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尘微微仰脖顺应着他的吻势,二人的气息都扑在对方的鼻间,轻轻浅浅,凌乱而温柔。岁月就在他们的唇间平和地流逝,给予他们少有的温馨。
……唇齿相贴了一会儿,陈扬的腰弯酸了,他站起身子,二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流淌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似乎只要不戳破那层窗户纸,一切都可以重来。陈扬不想再去绞尽脑汁地想未尘到底是不是真心待他,把他不择手段地留在身边就够了。
陈扬绕过桌子走到未尘面前,有什么原始的冲动涌上头脑,但他又没敢动作。待他终于鼓足勇气往未尘的唇角靠近的时候,未尘却在两唇即将相贴的那一刻微微偏开了头。陈扬圆圆的眼睛里晦暗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是不太明白,未尘只是伸出一只手垂眼抚过陈扬的嘴唇,问道:“你为什么要亲我?”
陈扬被哽了一下,又一步不能再往前。他在未尘的注视下红了耳朵,一把抓住未尘的手腕,眼神和气息一齐飘忽了一瞬,随口道:“我想亲便亲了,你又反抗不了,多问什么?”
未尘被这话逗得轻笑一声,这笑声却极近地落在陈扬的耳畔,亲亲热热的,叫陈扬心里那把火径直烧到头顶。
他略微气恼:“你笑什么?”
未尘憋着笑意摇摇头,却还是忍不住从嘴角溢出轻微的笑声。陈扬又臊又气,照着他弯起的唇就是一口,把未尘咬疼了。他“嘶”了一声,骂道:“你咬我做什么?属狗崽子的?”
这回轮到陈扬忍不住勾起嘴角:“嗯,你养的,我不咬你我咬谁?咬疼了你就受着吧。”说完,不待未尘脸红,再也按捺不住滔天的情欲狠狠亲了上去,舌头略显青涩地探寻着未尘的齿窍,一逮到机会便撬开了牙关,胡乱地缠上他的舌尖。
他不得章法,只一味“胡搅蛮缠”,未尘被他弄得气喘吁吁,发丝也被揉得凌乱。他在心底叹了口气,主动迎了上去,配合着陈扬,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鬓发。如此厮磨了没多久,大门突然被踹的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本来昏暗的屋内瞬间大亮,惊的二人一下子退开。
只是室内的暧昧实在是太明显,这一举动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只听得门口一声惊呼连着大喝,响起凤怀星的叫骂声:“狗男男,你们在干什么!”
未尘不自在地摸了一下嘴唇,没敢回头,陈扬气地说不出话,脸上还泛着红没什么威慑力,咬着后槽牙喊道:“滚出去!”
凤怀星看着也气得不轻:“他不在水牢里待的好好的吗?你把他捞出来干什么?还跟他在这里,在这里,在这里白日宣淫!”
陈扬鼻子都气歪了,把他吼了回去:“要你管!?我爱捞谁捞谁!”
“你难道不知道你手底下那帮大臣还叫唤着要给你纳妃吗!你现在给我整这一出就不怕被骂?”
“我还怕了他们不成?你传话下去谁敢有意见就自己找根柱子撞死算了!”
未尘笑了一下,被凤怀星听到了又开始破口大骂:“你还好意思笑!”
他自知再待下去没意思了,干脆一甩袖子负气离开,陈扬转头一挥手,大门就哐啷一声重重关上了。他抬眼看见未尘还在笑,一时各种情绪涌入心头,又尴尬又羞恼。
未尘一撩衣袍给自己倒了杯茶,陈扬狠狠瞪了他两眼把这杯茶仰脖一饮而尽。
他哭笑不得:“怎么亲我的是你瞪我的也是你?尊主要怎样才满意?”
“不怎样!”
……两人不尴不尬地过到晚上,未尘困了就慢慢歪倒在陈扬床头睡着了,手上还摊着一本妖魔鬼怪的杂记。陈扬批完今日的奏折伸了个懒腰转头便看见这一幕,心里一片柔软,好像又回到了那段遥不可及的时光。他轻轻起身把未尘塞到被子里,熄了烛火,一时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
静默半晌,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走,干脆直接跟未尘并排躺下,身体有点僵硬。那种熟悉的遥远的温凉的触感传到了薄薄的皮肤上,像是二十年前开始下落的雨这时候终于砸到了皮肤上,慢慢滑落。
未尘突然动了一下,翻了个身,与陈扬鼻尖相对。那个能轻易搅动他心绪的人就躺在手边,陈扬的脑子里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渐渐陷入沉睡。
翌日清晨,他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大喊一声:“未尘!”
而后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下子转过头,看到未尘正安静地睡着,呼吸声很轻,那颗狂跳了一夜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师徒二人竟然就以一种诡异的和谐安稳了下来,不时发生一些危险的摩擦,但不曾到最后一步。陈扬的灵息起到了平稳控制的作用,又日日给未尘吃各种药膳,泡各种药浴,未尘的身体竟然好转了不少。他们中途神交过几次,未尘的识海得以更加坚固,而他们经常待在一起众人也是看在眼里,似乎已经默认了未尘的存在。
陈扬对他的防备慢慢淡下来,开始相信当年是真的另有隐情。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开始害怕自己做错了,想错了,恨错了,那些施加给未尘的报复便会转化成一块块压在他心上的巨石,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那次打猎,未尘的搭救他不是没记在心上,但也正因如此他的内心更加的矛盾,无时无刻不在挣扎。相信、原谅,还是怀疑、占有,陈扬很煎熬。他没办法纯粹地爱一个人,也没办法纯粹地恨一个人。
未尘看出来了陈扬复杂的心理,也并没有什么很好的解决方案,只能把一切都交给时间。他觉得自己再偷偷打探什么消息被发现的概率很大,不如主动问他,也不怕陈扬不说。他相信陈扬会放下戒心。
两人同食同寝,同出同进,一如当年。
未尘这天待的无聊了,去鸣琴宫的书院逛了逛,一路走过去如入无人之境。他信手抽出几卷书翻阅,眼尖地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本想上去打招呼,突然瞥到他手上那本书的书名,愣了一下。
未尘还没来得及消化信息,书册被他状似自然地收入袖中,却被未尘品出了一点慌乱的味道。他识人无数,这个动作绝对是心虚的表现。
可是这个人是凤怀星啊。
凤怀星对未尘向来没什么好脸色,瞄了他一眼之后冷哼一声就走了。未尘也没有再凑上去,而是若有所思地随便抽了几本书就回了伏青宫。
甫一入大门,未尘就瞧见陈扬正在跟某个臣子谈话。他也不避讳,就倚在门边冲陈扬笑了一下,悠哉悠哉地开始阅读方才拿回来的书。臣子惊疑不定的眼神在二人之间飘忽,却见陈扬只是向未尘投去淡淡的一瞥便收回了视线,没有一点阻拦的意思。
臣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落海郡内的地下厂被连根拔起,已经消除完毕。但是蓬莱岛周边的海滩上发现了许多游荡的妖物,神志全失,攻击力低下,很不正常。”
陈扬“嗯”了一声,想了想说:“加强巡防,查一下他们异常的原因。另外地下厂的搜查不能松懈,把落海郡和蓬莱岛都翻个遍,务必不留一个。”
臣子答了个“是”,又叨叨了一会儿岛屿内部的事情,便退下了。
门刚被关好,未尘就收起书卷走了过去,随手拉开一张椅子预备坐下,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到陈扬座位旁边。
“坐这里。”
陈扬说了三个字后便闭口不言,只查看了一下未尘拿过来的书,扫了两眼之后觉得不太对劲,翻过来看了几眼书名。
一本写着《仙界风流二三事》,另一本写着《妖之子与仙之父》。
陈扬疑惑地又看了未尘两眼,见他一脸坦荡,随手翻开一页,上面写道:“妖子的双手攀上了仙父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不是女子。’说完,仙父诧异地看过去,却见妖子笑了一下,身形突然拔高了一大截,原本妩媚的面容也开始变得英俊。”
陈扬读到此处,“啪”的一声合上了书,紧接着翻开另外一本。
“话说那仙界的玉树天尊原也是个痴情种,曾下凡追求一男子百余年,直到他死去。于是仙尊殉了情,却带着记忆重生。重活一世,他不择手段地想……”
陈扬再次合上书,把它们拍到未尘面前:“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完便不再去看。
未尘悠然将书收起,心有所感般慨叹:“这是爱情。”
陈扬不做评价,转移话题:“你想说什么?”
未尘不直接回答陈扬的问题,反而先问他:“你觉得凤怀星怎么样?”
“狗胆包天。”
陈扬脱口而出。
未尘看了他两眼,陈扬下一句话才出来:“但忠心耿耿。”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他近日缺兵器吗?还是有这方面的爱好。”
“不缺,也没有。怎么了?”
未尘沉吟半晌,想起他匆匆一瞥看到的书名。虽然不太清晰,但能认出来最关键的两个字:炼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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