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袁崇焕的意外到访让浩宇略感诧异,他仍热忱地走出府邸迎接。两人于门前互致礼仪,浩宇便牵着袁崇焕步入宾客厅,随即吩咐仆从准备魔法烹饪的佳肴,此刻他已能察觉到对方尚未品尝过夜晚的餐食。
袁崇焕对浩宇的安排并未拒绝或显出不安,因为他们曾在战场上共历生死,这些世俗礼节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一阵寒暄与离别之情过后,仆人们开始陆续呈上由魔力烘烤的珍馐美酒。其实,浩宇府上早已预备了晚宴,无需特别操持。
饮过两盏魔法酿造的酒后,浩宇才提出心中的疑惑:“元素兄刚抵王都,此刻怎有空闲来访?据我推测,你面见王上之后,应会出席朝臣们为你举办的欢迎宴会,我原打算在那之后再寻你。”
“那些大人的确设宴款待,但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袁崇焕毫不掩饰地嗤笑道:“袁某岂能与那些卑劣之辈为伍!原本无意打扰逸之你,我是想去拜会大将军的,不料打听之下,方知大将军也在宴席之列,所以我才转而前来逸之兄的府邸做客。”说完,他朗声大笑。
浩宇听后也微笑,旋即意识到此举或许过于冒失,不禁忧虑地说:“元素兄此举恐怕已得罪了朝野上下,对你仕途恐非吉兆啊。”
“哼,他们只知攀附权贵,包庇邪恶。我怕见了他们会忍不住直言,那时得罪的就不只是他们了。实话说,进京之前,我和手下的勇士们对他们的决策早已不满。他们竟以我们粗犷不羁为由,不让我们一同进京,反而找来王城卫队充数,真是令人心寒!”说到这里,他看向浩宇,问道:“今晨你也见证了那一幕,是否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浩宇苦笑着回应:“你果然洞察了一切,没错,我也对此感到愤慨。但在那些大人眼里,王廷的颜面远比战士们的尊严更重要,所以我亦无可奈何。”
"哼,我看不惯他们的这类行径!"袁崇焕一饮而尽手中的魔法酒,怒气似乎在烈酒中找到了宣泄。浩宇看得分明,袁崇焕的愤怒是真实的,表明他对阉党那些诡计并无动于衷,于是决定直言不讳地表达自己的担忧:"尽管元素兄并未显露出被他们收买的迹象,但你这次进京之举,实已被那些宫廷权贵巧妙利用了!"
"此话怎讲?"袁崇焕困惑地反问,对于宫廷的权谋,他的洞察力显然还不够。
浩宇便详述了自己的推断,接着说:"从这三点来看,他们建议朝廷嘉奖你,背后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图谋,而你却落入了他们的陷阱之中。"
袁崇焕听完浩宇的分析,怔怔半晌方才回过神:"我还以为朝廷终于要重用我,谁知他们心怀恶意,若非逸之你提醒,我恐怕还将浑然不觉,深陷其中。这些人,谈起守护王国,抵御魔族,却没有半点真本事。"
浩宇苦笑:"这只是我的推测,但恐怕相差无几。而且,既然你已抵京都,面见王上,这一切就难以逆转了,这才是他们高超之处!"
"是啊,比起那些老谋深算的权贵,我还是太过稚嫩!"袁崇焕接连灌下几杯,显然想借酒浇愁。进京前,他对必须带着朝臣指定的士兵才能进城心生不满,又看不惯那些朝廷官员的丑陋嘴脸,如今听到浩宇的话,愁绪更加深重,怎能不让袁崇焕烦忧?
浩宇陪他喝了三杯,才开口:"元素兄莫要沮丧,虽然此次被利用,但进京对你辽东的将士也有益处。比如军备和军费,你可以趁此机会向朝廷禀报,还有辽东的危局,让大家知晓,总会有人为国家考虑,愿意帮助辽东。对了,我离开辽东一年了,近况如何?"
经过浩宇一番安慰,袁崇焕的心情略有平复。听到提及辽东的战事,他开始叙述:"自逸之你离开辽东后,我们主要以防守为主,那来自阴暗森林的建奴因内讧,骚扰渐少。即使偶尔侵犯,也只敢小规模袭扰,不敢深入。但这导致了部分将士轻敌,马世龙便是因轻敌冒进,损失惨重,连累到了孙大帅。"说到这儿,袁崇焕重重地将酒杯搁在桌面上,对那个闯祸的马世龙满腔愤慨...
浩宇早已从神秘的天启情报中洞悉此事,此刻不愿触动友人的忧虑,便巧妙地转换话题:“我听说孙大人离开霜雪之境时,将一切重任都交给了元素贤者,不知这段时间,炎魔一族是否因孙大人的离去而有所举动?”
袁崇焕颔首回应:“你还真是料事如神,大统帅离去了半月后,炎魔就开始频繁侵扰我们霜雪之地的要塞,有一次甚至近万名铁骑直逼冰川堡。幸亏孙大统帅早有预见,他们在受挫后只能黯然撤退。”
“尽管只有短短三月,炎魔已十数次对我们的几座重要隘口进行试探,却都未能得逞。二月下半,随着春意的苏醒,那些以狩猎为生的炎魔才稍作休憩,我也得以抽身来帝都述职。”
尽管袁崇焕轻描淡写,浩宇仍能想象辽东冬季的重重危机。然而对他们这些常在霜雪之地与炎魔交战的人而言,这些已是常态。“不知炎魔内部如今状况如何?皇太极与其亲族是否已分出胜负?”
“此事早已尘埃落定,皇太极技胜一筹,加上几位兄弟的倒戈,他最终登上了大汗之位。不过,炎魔内部的裂痕并未完全愈合,这使得我们度过了相对平静的一年。但据密探回报,那些炎魔的领主们似乎与皇太极达成了某种共识,欲建立一个诸王共议的政权,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的内部分歧就会消除,那时,我们霜雪之地又将面临炎魔无尽的侵袭。”袁崇焕说到这里,不禁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浩宇得知皇太极依然稳坐大位,就知道结局难免如此。这位皇太极非比寻常,必能重振金国雄风。他之前所做的努力,顶多只是拖延了金人的步伐,要真正改变历史的走向,确实不易。
见浩宇沉思,袁崇焕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我们在瀚海之门与蒙古人开设了一处秘市,虽然未得朝廷许可,行事低调,交易规模有限,但我们赢得了众多蒙古部落的青睐。”
听到这里,浩宇心头蓦然浮现出那位英姿飒爽的少女,自那夜的邂逅后,他再没见过大玉儿,她现在在草原上过得好吗?想到离开草原后自己很少想起她,浩宇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愧疚。直到察觉袁崇焕用疑惑的目光注视自己,浩宇才回过神,掩饰性地笑道:“为何这样盯着我看?”
袁崇焕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看你笑得这般含蓄,我不禁好奇。怎么,是在回忆你在金国的往事吗?”
浩宇并未回应他的疑问,仅是神秘地一笑。两人这般交谈至深夜,袁崇焕才起身,准备告辞离去。在对话间,浩宇几次欲透露他与孙承宗的秘密商议,毕竟此事关联到袁崇焕,但他终究选择了沉默。浩宇不确定一旦袁崇焕知晓真相,是否会暴露他们的计划,那样一来,他与孙承宗的策略或将化为泡影。几经犹豫,浩宇还是选择暂且保留,打算事后再向他详述。
接下来的两天,袁崇焕穿梭在京都的各个官署,为辽东的战士争取了不少福祉。然而,正如浩宇预料的,那些权贵开始大肆推崇袁崇焕,超越孙承宗,甚至有人公开拉拢袁崇焕。
面对这种态势,浩宇只能旁观,无从插手,这让他感到无力。在袁崇焕抵京的第五天,浩宇的案头出现了一份情报,揭示了孙承宗秘密会面袁崇焕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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