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阳村和桃花村离的并不远,却是两个不同的里正。
大阳村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周围河流众多,所以村里的人生活都过的不错。
相反桃花村却接近深山,时常有野兽在村子附近出没,所以桃花村的猎人们经常都要自发出来守夜,可即使如此,每年依旧有不少人葬入野兽的口中。相比之下,大阳村和桃花村简直天壤之别。
方耀宗腿脚不便,领着一群没吃饱的孩子们走的更慢。
姜子鱼抬起头见天气不错,便扶着父亲和表弟表妹们找了个干净的地坐下
她从包袱里拿出十几个在空间内煮熟的鸡蛋,对孩子们说,“吃饱再赶路。”
“这……”方耀宗有些傻眼,“这是哪里来的?”
“娘生病后我悄悄藏起来的,没拿方家的。”姜子鱼自然不会说这些鸡蛋是空间内的,“今早烧水的时候把蛋煮了,还好没给他们搜走。”
见女儿特意提起没拿方家的东西,方耀宗心里多少不是滋味。姜氏在世的时候对方家人大方,如今方家人翻脸不认人,把他们赶出来后一个铜板都没给也就算了,还把他们当贼一样防着。
“好孩子,你们吃,我不饿。”方耀宗的确没胃口吃东西,“你们多吃一些。”
姜子鱼也知道方耀宗在想什么,她并没有多劝,只是拿着鸡蛋给孩子们分了,又领着孩子们去溪边喝了一些水,才打算继续赶路。
任家的这几个孩子好久没吃过鸡蛋了,一个个都精神奕奕。
吃饱喝足后,一群人朝着桃花村的方向走去。
“哟,这不是方家的小娘子吗?”有个坐在大阳村口树下的老婆子瞧见了姜子鱼和方耀宗,双眼像是瞧见了肉一样,“你们这是要去桃花村吗?”
姜子鱼很快便从记忆里找出来这个老婆子的名字,这正是她那四婶周氏的亲生母亲周朱氏。
“好孩子,桃花村有什么好的?你小姑和姑父就死在那个不吉利的村子里。”周朱氏想要握着姜子鱼的手,却被姜子鱼躲开了,“你还是留在大阳村吧?我帮你说一门好亲事,到时候有了聘礼,你爹爹和表弟、表妹们,也不愁吃穿了。”
对于方家的事,周朱氏自然从女儿周氏的嘴里知道不少。
也不怪方家想要卖了姜子鱼,周朱氏在大阳村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比姜子鱼长的更好看的小姑娘。
若能把这个孩子骗去县城里,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家里几个儿子欠下的赌债,就不用愁了。
“让开。”姜子鱼对周朱氏没半点好脸色,“你听过好狗不挡路吗?”
“你!”周朱氏没想到姜子鱼居然如此牙尖嘴利,“你真不知好歹,我可是为了你好。”
“我呸!你们周家一群赌鬼,还能认识什么好人家。”姜子鱼丝毫不给周朱氏颜面,“一群好吃懒做的下作东西,一天到晚在村里偷鸡摸狗,谁瞧的上你们。”
“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需要你来帮我说亲,晦气。”
周朱氏气的双眼发红,朝着姜子鱼就要扑上去,结果却不想在一侧的任旭和任小芃直接推了周朱氏一把,毫无防备的周朱氏就被两个孩子推倒在地。
姜子鱼见状,赶紧装作去搀扶,私下又狠狠得朝着周朱氏的软肋踢了几脚。
“哎呀,来人啊,有人要杀人啦!”周朱氏一趟在地下,便疼的大声喊了起来,“方家和任家的小娘子们要杀了我啊!”
大阳村村民众多,他们在听到这一声惨叫后,便纷纷丢下手里的活朝着村口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问。
“我只是路过这里,却不想这小娼妇要杀我。”周朱氏颠倒是非,“哎呦,哎呦,这个恶毒的东西,连长辈也要杀。”
周围的人看向方耀宗,而姜子鱼却开口了,她一脸无辜的看着周朱氏,眼眶通红,“我竟不知这世上还有如此胡说八道的人。各位叔叔婶婶们想想,前几日我刚落水身子还未痊愈,怎么能蠢笨到和一个大人动手,我有这个力气吗?”
“再说,我和周朱氏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杀你?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莫非?”姜子鱼顿了顿,“你瞧着我丧母后孤苦无依,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好搜刮我身上的银子?”
“我娘和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四婶,她竟恨不得赶尽杀绝。我实话告诉你,我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了,我娘留下的银子都……都留在了方家。”
少女的声音无比的凄惨,而众人听着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有的人想的便更远了。
这大阳村的人谁不知道当年姜氏是带了巨额嫁妆嫁到方家的,这些年方家仗着姜氏的嫁妆修了青砖小院,更是置办了不少田地。姜氏为人和善,这周氏作为姜氏妯娌,会嫉妒姜氏也是正常的。
姜氏去世后,方家老婆子必定霸占了姜氏留下来的嫁妆,可这毕竟是方家的家事,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可周氏身为方家儿媳,却把家丑抖落给了娘家人,还让娘家人来欺负夫家的人,这算怎么回事?
这周家的姑娘,还当真是可怕啊!
“你……你胡说……我明明是要帮你说亲,你……”周朱氏气的话都说不清楚了,肋骨下的痛,更是让她疼的岔气。
此时,更是笑着打断了周朱氏的话。
“哎哟,你们周家能认识什么好人家?还帮人说亲事。”
“就是,没准就是想把人家孩子骗去卖了,还你们家欠的赌债吧?好个黑心肠的老东西。”
“真是作孽啊!”
众人七嘴八舌说的周朱氏羞愧难当,她只能捂着脸逃离了村口。
等周朱氏一走,看热闹的人也忍不住问姜子鱼和方耀宗要去哪里!
姜子鱼露出一脸悲伤的神色,“我只是小辈,怎么好议论长辈的不是?二叔这样做,必定是为了我们好。他让祖母留下我母亲的嫁妆,说帮我们保管,必定也是怕我和爹爹乱糟蹋。我都懂的!”
众人一听更是好奇了,纷纷猜想方耀门到底是做了什么歹毒的事情,逼的方耀宗不得不带着女儿和外甥、外甥女们离开,竟连妻子留下的嫁妆都舍弃了。
可无论他们怎么问,姜子鱼都没再开口,而是扶着方耀宗,朝着桃花村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情说的太透彻反而没意思,所以姜子鱼干脆让这些人去猜……如果以后有什么,她也能说她什么都没说,这都是外人猜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这一行人走的极慢,从清晨走到了下午。
等他们进了桃花村后,便陆陆续续的有桃花村的村民前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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