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也代表了其他几人的想法,全部成员出动之后,山寨就只剩一堆老弱妇孺,就算有高邈的深山作为屏障,也不再固若金汤。
霍青:“知道准确找到我们山寨的人并不多,我们要防备附近山寨的人。是存在风险,可是并不能因为这个风险就不去做。我们可以提前准备。”
霍青稍作思索,没有人着急催促,全都聚精会神地等待她接下来的布置。
“设置岗哨,每个岗哨上放两个人,每半个时辰往下传递1次消息,如果没有及时收到平安的消息,我们立刻回防也赶得及,而且正好处于偷袭者的后方。”
听完霍青的计划,众人认为切实可行。
李乐家补充道:“在山寨附近,我们可以率先设置一些陷阱,以及大部队下山的途中也可以设置,只是我们回来时要多加小心,避免误伤自己人。”
李乐家说完,瘦猴的手已经挥出了残影,霍青看见,便示意他先说。
“旋风哥昨天在下面遭那这东西的偷袭,不知道有没有完全好,要不他的那份活我去干吧!”
其余人也忧心忡忡地看向李旋风,李旋风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其实当时休息的那一阵已经好很多,他那毒也是即时生效的,吃完解药就快好了。你看我回山寨都不怎么需要你们帮忙。”
霍青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并没有大的不妥,最后还是拍板让他立刻做事。
李乐家和李旺家早就猜到霍青的决定,对视一眼,都看到彼心中的复杂和矛盾,一方面知道霍青无人可用,一方面心疼李旋风还没有一天完整的休息。
但李炫风本人十分坚持,大家只能尊重他的选择。
李乐家又举起手,却是提起别的事:“准备马匹是准备和白贼的骑兵战斗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伤亡将非常巨大,就算这边山林已经减小骑兵的许多威力,但我们的骑术和他们完全是天壤之别。”
李旋风摇头,他不认为霍青是这样没脑子的人,所以他回答道:
“肯定不是用于冲锋,我猜是用于追击残部。”
霍青欣慰地笑道:“知我者,莫若旋风。这的确是用于追击残部,所以也不要求有多少兄弟真正掌握精妙的骑术。”
她给出的回答有所隐藏,变数很多,现在不是她全盘解释清楚的时候。
霍青给每个人分派完任务,基本上所有人都领到属于个人的明确的指令,于是他们心中也便不那么慌乱焦虑了,只按部就班地去完成这些事情。
会议上,几乎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除了一个人——村长。他奋笔疾书,记录下会议的内容,全程一言不发。
等到会议结束后,却是他喊住霍青。
所有人都走光后,红漆木桌上的茶盏已经凉透,窗外蝉鸣已经进入尾声,没有了盛夏的支撑,显得虚弱无比。
两人相对而坐,村长平日那张见人三分笑的脸,此时眉头紧锁,嘴唇紧抿,显得忧心忡忡。
“村长,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霍青先打破沉默问道,村长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自己的说辞。
他叹口气,眉头拧得更深了。
“我总觉得不妥……”憋半天他只说这一句。
霍青并不意外,李家村的村民总是给他很多惊喜,并不是说底层人民都是愚蠢的。相反,许多大智慧的人都隐藏人民之中。就像李旋风,就像李乐家,就像村长。
小云和瘦猴无疑都有一些天生的聪明,但没有人指点,终其一生也将只会有一些小聪明。
李大嫂无疑是聪慧的,也许她没有战略眼光,但生活教会了她无数应对困难的经验,无论是多么艰难的条件,她也能拖家带口,顽强地让一家人过得体体面面。
如果说李乐家和李旺家是在这些人的基础上有人训练,有人引导。那么村长,无疑是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磨练心性,去看待人心。
所以霍青一点都不奇怪,在情报不全的情况下,村长不像其他人一般跟着一个劲猛干,而是有许多顾虑。
霍青温声安慰:“我们的条件是很粗糙,许多情况尚不明朗,你在担心我们无法应对。”
村长看向她,除了第一次睁开眼的迷茫,霍青似乎永远都好像是胜券在握的领导者。
他知道她很强大,但他同样知道,现在玄风寨有多么弱小,他们面对的敌人有多难缠。所以她不可能是表面那样风轻云淡,也许布置的背后,是她一个人扛下压力,推敲了无数次。
“我们人数只有100多,敌方人数有200多。对方是身经百战的骑兵,我们是才训练不到10天的新兵蛋子。无论是人数,武器装备,作战经验,我们都差太多了,这些用什么弥补?”
霍青深以为然,这些的确句句说中要害。
“村长,你说的很对。这些我全部无法弥补。”
就算是霍青使尽浑身解数,把身上的武器全部用光,也许她能将差距拉平。可这样没有丝毫意义,杀完这一批鲜卑人,仍然有下一批,那么下一次她还有什么呢?所以不能这样做。
她需要别的,能够强大她战队的所有物资。
于是她轻声开口:“如果我说,我的目标并不是歼灭鲜卑人呢?”
村长百思不解,身体都微微前倾,问道:“不是歼灭鲜卑人吗?”
霍青点头:“已知我们绝对不能和鲜卑人正面碰上,那便只能将他们引走。”
“可怎么样才能引走他们,并且以后不再来骚扰。”
对于村长的疑问,霍青仍然没有给出正面回答:“那就要通过此次谋划,付出点代价,让他们尝尝苦头,让他们知道这是个亏本的买卖。”
“可我们几乎什么都不知道,有句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不要轻敌,或许长青堂的目的并没有他们说的那样单纯。”
看来村长已经通过别人的口述,分析了长青堂,他得出的结论和霍青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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