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靖宇还是心思不定地直摇头。
“等事成之后,将你儿子安排进兵部衙门任职如何?”
李锐这句话非常诱人,听在陶靖宇耳中心动不已。
儿子再不争气,也是自己亲生的。
大哥也不说帮忙找个可靠的职位,这件事也是他的心病。
“好,事情我答应了,以后还望李兄多为老弟费费心。”
陶靖宇客气地拱手,算是愿意按照对方的要求办事。
“哈哈,好说好说,老弟放心,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躲在屋外窗下的陶致弘,亲耳听到里面的谈话,暗中紧握拳头,努力克制心中的怒火。
这个二弟,果然不用指望他有什么良心。
在利益面前,稍微被人一起哄,就经受不住考验了。
二弟这个人,和他的那个继母房氏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目光短浅,不长脑子的蠢货,被当做一颗废掉的棋子都不没有察觉。
至于算计他的李锐,他和对方认识好多年了。
当年他在边关做小兵,认识了同样前来当兵的李锐。
刚开始,他们分配到一起做伺候,共甘共苦过一段时间。
后来,由于他表现良好,被当时的将军看重,调到了骑兵营,和李锐分开了。
几年以后,他已经当上了一名副将,意外得到李锐的消息,听说受了伤,伤了左手,不能再继续当兵。
李锐还特意求到他面前,说自己家中条件困难,一旦回乡,日子不会太好过。
他看在一起出生入死的情分上,帮了李锐的忙,动用关系将他调入京城,在兵部管辖的衙门里做个小官。
后来,他不再打仗,返回京城,李锐和他偶尔碰面,会一起喝酒。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对他不怀好意。
这次,他本想将李锐套上麻袋,将人给带走。
听完里面的谈话,他改变了主意。
站在李锐背后之人,应该是朝中某位皇子。
他今晚动了李锐,也就变相地告诉那个人,他已经有所察觉。
既然如此,那他就得换个策略。
闺女的告诫他记在心里。
也不能平白放李锐走,他该怎么做呢?
想到闺女说的事再次得到验证,陶致弘打心眼里认定自家闺女的不凡。
闺女实在太厉害了,这么秘密的事情她都知道,他觉得比陛下手底下的善于探听消息的魈羽卫都厉害。
一定是家中祖宗显灵,在保佑警示他们一家。
不管闺女如何知道这些重要消息,他以后都要在闺女那想办法,尽量多探听京城内外的信息。
听到屋内的动静,陶致弘闪身飞上了房顶。
就在这时候,东厢房的门打开。
李锐从里面走出来,陶靖宇热情相送。
上马车之前,李锐再三嘱咐,“明日一早,伪装成你大哥,骑马出门,以后,这座宅子,不要再来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就成了,其他的一律不需要你管。”
陶靖宇郑重地表示知道。
不久后,马车驶出院子,房门从里面关上。
黑暗中,一群人飞身出了院子,紧紧跟上那辆行驶的马车。
当马车穿过长长的小巷子,拐上大路上之时,突然被人袭击。
车夫被人瞬间打晕,坐在马车内的李锐刚起警惕之心,就在一阵眩晕中昏迷过去。
掀开车帘,确认是李锐之后,镇国大将军府的护卫铁山手一挥,两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跳上马车,将人装进麻袋内,扛起人消失在夜色里。
陶致弘带着另外一部分人看着远去的人影,郁闷的心稍微好了一丁点。
明日早朝,他倒要看看,是那些牛鬼神蛇在乱舞。
第二天。
文武百官鱼贯而入,秩序井然地行走在通往皇宫的御道上,入朝觐见。
朝堂之上。
建昌帝一身明黄衮服龙袍,高坐在龙椅之上。
随着御前太监赵充那尖细而沉稳的嗓音响起:“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朝堂上的百官们立刻安静下来,一天的早朝正式开始了。
督察员的御史大夫林仕荣,立刻出列启奏,“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他面色严肃地双手呈上奏折。
赵充怀抱拂尘,快而稳地小跑下御阶,接过奏折,奉到建昌帝面前。
建昌帝打开奏折,看完上面的内容后,怒不可遏,将奏折掷于地。“陶致弘,你身为朝廷命官,竟敢公然豢养男宠,被人亲眼遇见,遭人非议后,口出狂言,声称皇家无权干涉。”
陶致弘神情庄重地立刻站出列,躬身道,“陛下,臣整天忙着训练京郊大营的新兵,哪里有时间去豢养什么男宠,简直一排忽然,臣冤枉,请陛下查明缘由,还臣一个清白。”
建昌帝听完他的话,脸上的怒意减少了几分。
他声音冰冷地说道,“林仕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陶爱卿有违私德之事?”
林仕荣这个御史大夫的脾气,在朝中又臭又硬的有名。
他作为负责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脾气太过倔强,一般朝臣都怕被他给盯上。
“启奏陛下,有人亲眼见到陶将军,经常从柳树胡同一户人家出来,时间久了,被人认出了是他。”
“周围的街坊邻居都知道,那户人家的主人是一位刚赎身出来的一名清倌,又经常看到陶将军从那座宅子里进出,还有什么不明白。”
“那就请林御史请证人吧!”
陶致弘目光犀利地看向站在身旁的林仕荣,他坚决要对方将证人请出来。
“如果没有证人,臣有理由怀疑林御史故意在污蔑臣的声誉。”
陶致弘不亢不卑,情绪稳定地说怼林仕荣。
陶致弘目光犀利地看向站在身旁的林仕荣,他坚决要对方将证人请出来。
“如果没有证人,臣有理由怀疑林御史故意在污蔑臣的声誉。”
陶致弘不亢不卑,情绪稳定地说怼林仕荣。
林仕荣想到自己手中拿到的证据,态度也非常的有底气。
“陛下,臣并没有诬陷陶将军,请给臣一些时间,等证人请来,大家就明白臣说的不是假话。”
建昌帝听后,没有犹豫,允许林仕荣请证人上朝。
御史林仕荣立刻走到赵充面前,很小声地告诉他证人是谁。
很快,赵充立刻吩咐御林军,前去宫门口宣证人觐见。
庄严的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好些大臣投向陶致弘的目光里,神色不虞。
看吧,谁让他的闺女在不把众人放在眼里,这下出事了吧。
人家知道安乐郡主是陛下的眼珠子,有陛下护着动不得,这不,转身对付她老子了。
至于林御史说陶致弘豢养男宠一事,他们倒是不信。
陶将军真有这个爱好,不至于隐瞒的如此好,早就爆发出来了才对,怎么可能隐瞒到了现在才被发现。
很明显有人在针对镇国大将军。
他们和武将交集少,还是冷眼旁观的好。
陶致弘老身在在地站在那里,静等证人进殿。
宫门口。
证人是一名居住在柳树胡同,在刑部衙门负责看守牢房的衙役李胡瓜。
见到御林军从宫内赶来,李胡瓜紧张兮兮双腿抖个不停。
“你是李胡瓜吗?”
“是......我!”李胡瓜一开口说话,竟然紧张地成了结巴。
“请跟我们金銮殿上走一趟!”
李胡瓜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握,重重点头。
就这样,他战战兢兢地在御林军的带领下,进入宫门。
他们一行离去不久,一道隐秘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此时,京城供人玩乐的汀雅馆被一帮魈羽卫团团围住。
京城的人都知道,汀雅馆里不但有花魁还有长相不错的公子。
这里是唯一一家男女都可以前来享乐的花楼。
一名魈羽卫用力拍打房门。
里面的人忙碌了一夜,听到叫门声,迷迷糊糊来开门。
大门在打开的瞬间,身穿一身黑衣的魈羽卫一拥而上,拿下开门的人。
汀雅馆的老鸨收到消息急忙赶来。
“大胆,你们知道汀雅馆是谁开的吗?竟然随便闯入。”
魈羽卫新上任的副统领,无视对方的叫嚣,带人冲入里面的各个房间,严格搜查可疑人员。
当他们来到其中一个房间。
掀开床上的被单,看到两个男人躺在一起。
他们从睡梦中苏醒,见到魈羽卫,面色大惊。
“我怎么会在这里?”李锐在被吵醒之后,茫然坐起身,看到陌生的环境,惊讶地问出口。
而和他躺在一起的另外一名男子见他苏醒,竟然双眼泛红,委屈地说道,“相公,昨晚你太过分了,人家到现在还有些不舒服。”
这名男子可怜兮兮地还冲李锐撒娇。
李锐受到惊吓般慌忙滚落到地上。
“你是谁?我们为何......”
在看到魈羽卫之后,他脸色大变。
不好,他遭遇算计了。
魈羽卫的人看他形迹可疑,怎么肯放过他,不等他穿好衣服,立刻将他双手反手靠背,把人拿下。
李锐着急脱身,怎能愿意跟随魈羽卫走,他不得已,说明自己的身份。
至于他为何莫名来到这里,他闭口不言。
一名负责抓捕他的魈羽卫,将此事禀告给副统领。
新上任的副统领收到消息,他们负责调查九皇子猎场被袭一事,有了眉目。
负责现场查探的人员,在皇家猎场内一处密林里,发现掉落的一张帕子,上面绣有代表汀雅馆的梅花和竹叶。
上报之后,上峰下令,捉拿嫌疑人,将汀雅馆封掉。
这个李锐很有嫌疑,先抓起来审讯一番再说。
就这样,李锐被抓,他想再次开口,魈羽卫的人嫌弃他聒噪,随手拿了块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朝堂之上。
李胡瓜浑身颤抖,被带到早朝的大殿内。
“小的......李胡......瓜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胡瓜,你不必害怕,只管将你所知道的有关陶将军豢养男宠一事,如实禀奏陛下和诸位大人。”林御史敦促李胡瓜尽快作证。
李胡瓜神情紧张地浑身直冒冷汗。
昨晚,他和别人轮完班,下衙回家,半路遇到一个人。
他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
见李胡瓜支支吾吾,十分紧张地说不出话,林御史急了。
他可是按照举报人提供的信息,找来了李胡瓜。
举报人在给他写的信里誓誓旦旦地表示,只要将证人带到陛下面前,就能揭穿陶致弘有亏私德的行为。
“李胡瓜,你做为刑部衙门里的衙役,有什么就说,不用害怕,有事陛下会为你撑腰。”
就在林御史有些心急的时候,礼部尚书高怀震站出来帮他。
李胡瓜这才鼓足勇气,跪在地上,双手按地,头不敢抬一下地小声说道:“陛下,小的家住柳树胡同,前段时间,家里突然断了粮,老母亲着急做饭,小的便出门去邻居清凤公子家借些米粮应急,谁知,让小的碰到那样不堪的一幕......”
建昌帝听后,眼神莫测地看了陶致弘一眼。
礼部尚书高怀震再次站出列,遗憾地叹息一声道,“想必是这位李小哥,亲眼目睹镇国大将军和他的邻居——那名清凤公子,厮混在一起的画面了。”
“陶大将军,你真不该做出如此放浪形骸之事,还闹上金銮殿陛下面前来啊!”
“陶大将军,你身为国家栋梁,竟然做出如此放浪形骸之事,还闹上金銮殿陛下面前来,实在令人痛心。” 高怀震作为六部之一的礼部尚书,已年过六旬,头发花白,看上去是一位儒雅的老者,他在为国家的肱股之臣德行有亏而感到忧心忡忡。
林御史侧身看向跪地的人,借机提醒,“这位李小哥,请你给大家详细说说,你在清凤公子家中到底看到了什么。”
李胡瓜努力稳住颤抖的心,小声说道,“小的那日看到陶老爷和清凤公子睡在一起。”
建昌帝听后,威严的龙目失望地闭了闭眼。
“陶爱卿,你太令朕失望了。”
这可是他最信任的臣子,私德有亏放在别的人身上,或许不算太大的事,可是陶爱卿不行。
他可是镇国大将军,他豢养男宠的嗜好传出去,会动摇军心。
京郊大营里的那些兵,怎么会服气和放心一个爱养男宠的将军统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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