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香玉做事果断,宁愿做错,也不愿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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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谢流筝的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你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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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想着,二位表妹年纪小不懂事,我们却不能不顾念亲情。”谢流筝依着谢香玉坐下,轻摇着她的手臂。“正如母亲所说,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她们的名声可就毁了。所以送她们回去是要送的,借口却也替她们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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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流惠表妹也到了谈婚谈嫁的年纪,不如对外说,有人想与表舅作亲家,舅母接她们回去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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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香玉长叹一声,面露疲惫靠向迎枕。“我最不耐烦的便是这些勾心斗角,你的想法很好,比我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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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哄谢香玉几句,起身告退,自去安排人往谢流惠家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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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路上,秋月不解的问:“大小姐,您不是不喜欢二位表小姐吗?为什么还要替她们周全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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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笑了笑,淡淡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让母亲知道她们的不是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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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谢流筝圣母,而是她深知谢香玉的性情。生气的时候什么都不想,气消了却又后悔自己伤人会不会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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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惠二人毕竟是谢香玉的亲侄女,万一名声受损影响到婚嫁,谢香玉会后悔自责一辈子,没准儿真被二人钻了空子哄骗得谢香玉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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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与谢流惠二人并无仇怨,主动放她们一马,不求她们感恩戴德好痛改前非,断了她们谋夺谢家家业的机会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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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似懂非懂点点头,说起另外一件事来。“小翠听说您暗中将她姐姐买回来,安置在别院里,对您十分感激,指天发誓为您赴汤蹈火呢,您看能不能把她要到咱们院里来,二等丫环上倒还有两个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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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便是方才在谢香玉面前举告谢流惠二人的那个丫环,是秋月的老乡,两家只隔着一条河。当初是和秋月一起跟着人牙子出来的,也算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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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想了想,谢香玉虽然疼她,却并不完全相信她,前脚她刚把谢流惠二人弄走,就要了举告二人的丫环到自己身边,难保谢香玉不会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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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先让她在客房看屋子吧,换地方的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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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香玉忧心谢流筝亲事艰难,绝没想到,提亲的媒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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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刘媒婆捏着冯二夫人刚赏给她的五两银子,笑得一脸褶子。一直听说冯家小气,没想到冯二夫人手面这样大,别人头回见媒人,顶天赏几百大钱,冯二夫人却一出和便是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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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了,只要说成这门亲事,再赏她十两谢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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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二房长公子求娶商户女作妾,是谢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谢家听到这个消息还不得屁颠屁颠把人送到冯家去。自己等于白捡了十五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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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媒婆越想越得意,笑得更欢了,探头招呼车夫,“大兄弟快着些,别让冯二夫人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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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香主听说有冯家派媒人来提亲,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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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地位悬殊,不是谢流筝的聪慧乖巧便能弥补的,莫非是媒人听错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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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听到刘媒婆说出,冯二夫人是想让谢流筝给冯玉书作妾,心里的疑惑才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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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愤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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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怎么说都救过冯二老爷的命,冯家却上门来作践人,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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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香玉不是擅于隐藏情绪的人,怒从心头起,立时沉下脸来。“把这个胡说八道的疯婆子给我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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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换刘媒婆震惊了,不死心的再次开口,“谢夫人,您是不是没有听清老婆子说的话,老婆子再跟您说一遍,冯家,就是家里出了位贵妃的冯家,二房夫人打发老婆子来替大公子向贵府小姐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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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香玉强压怒火,咬牙道:“提亲?三媒六聘娶我的女儿过门当正室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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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刘媒婆暗暗撇嘴,眼中透出不屑,语气阴阳怪气起来,“谢夫人别怪老婆子说话难听,以冯家的身份,肯纳您家女儿为妾,已经是您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便是让您女儿去当个通房丫头,您敢不好好把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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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谢香玉气得眼睛都红了,用力一拍桌子,“来人!将这个烂了舌头的婆子给我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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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她再赶登门,直接打断她的腿,要吃官司,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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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媒婆眼见到手的十两银子飞走了,顿时又心疼起来,后悔自己话说的急了,低声下气向谢香玉赔不是。“怪老婆子不会说话,谢夫人您消消气,但是这桩婚事是极好的,您可不能一时冲动,令谢小姐错过这样好的姻缘。要不您请出谢小姐问问,说不定她自己情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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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问了,我不愿意。”谢流筝迈步进来,朝谢香玉屈膝行礼,走到她身边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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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香玉舍不得谢流筝受这般羞辱,拍了拍她的手,“娘知道你的心气,自会替你回绝,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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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放心,女儿没事。”谢流筝朝谢香玉笑笑,转头看向刘媒婆,“请这位姑姑回去向冯二夫人说一声,我谢家的女儿宁愿死也不会与人做妾,这是谢家的规矩,也是我自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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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辛苦,这几两银子妈妈拿去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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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示意秋月递过去一个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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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媒婆接在手里只觉荷包轻飘飘的,偷看一眼,才发现里面装着几张银票。脸上顿时又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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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怪我,没有打听清楚您府上的规矩便贸然上门,惹得夫人不高兴了。我自己打自己嘴巴子给夫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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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不轻不重在脸上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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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小姐放心,今天这事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会往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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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筝含笑福了福,刘媒婆握着荷包欢天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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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谢香玉拍了拍谢流筝的手,长出一口气,“冯家忘恩负义,欺上门来,以后你不要再往冯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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