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笛,刚才师姐跟我说的供奉菩萨的注意事项,我又忘记了,你去找师姐再问问,最好拿笔记下来,回头我回去照着做。”赖美玉喝了一口茶,看着侍笛吩咐道。
侍笛觑着站在门口的席澍,有几分犹豫,张口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好说出口,一脸纠结的扯着衣服下摆。
赖美玉不耐烦道:“他是我表弟,这里是佛门净地,你怕什么,快去快回吧。”
侍笛听了这话才转身去找净思,心想着快点办完姨奶奶吩咐的事,早点回来。另一边的净思早得了席澍的嘱咐,找了借口将侍笛留在自己房里,还是赖美玉办完事才去将她叫出来。
席澍看着侍笛走远了,嬉皮笑脸关了门,坐在赖美玉对面的蒲团上,从怀里掏出来账册,放在几案上,“表姐,这是这个月的账,表姐请看。”
赖美玉白了他一眼,接过账册细细看起来。
坐在她对面的席澍喝了一口茶,抬眸仔细看着赖美玉,这女人明明比他大两三岁,看着却还如同刚认识她时候一样年轻,眼角一丝岁月的痕迹也没有,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
赖美玉察觉到席澍的目光,并没有搭理他,仍旧看着自己的账册,任由他打量。
一盏茶的功夫,赖美玉便看完了账册,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又翻出不少利息,赖美玉心中高兴,嘴角便带上笑意。席澍忙凑上前,拉着赖美玉的手涎着脸问:“表姐,弟弟这厢为您奔波,你不给点利息?”
说着他用力想将赖美玉拉到自己怀里。赖美玉却死死抵着几案不撒手,声音很低却很严厉说道:“你要作死别拉着我!你不是看上净思那个尼姑了吗?你好好替我放账收账,等到八月十五我们便按照约定分钱,到时候你有了银子,想入净思的帐还不容易?”
见赖美玉一直用力顶着几案不往自己怀里来,席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听了这话松了手,悻悻道:“想不到琼花娘子从了良倒真的改性了,早知道你这样坚贞,当初我倒不如顶着父母的意思把你娶了,如今也有个忠贞的娘子了。”
赖美玉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意味,冷哼一声,“你倒想娶,可惜没那福气。我赖美玉也不是天生做婊子的,从此你只把我真当个表姐待,替我打理外头的账,少不了你的好处,咱们中沟拴马一一两边得吃。倘若你再这样动手动脚的,我就把银子收回来,大家一拍两散算了。”
席澍心里算计着只要赖美玉的银子在他手上放着,她有陈朝安撑腰,自己虽不能昧了她的银子,到底能多赖几两利息出来。只要有了银子,自己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得罪了她,倒少了一条生财的路。当下变了脸色,正色道:“表姐放心,此后我必然尽心尽力为表姐办事,再不敢有歪心思了。”
陈朝安一行人紧赶慢赶,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金陵城,住进了早就打发人定下来的“东篱阁”。
陈朝安和柳春珺住在三楼的上房,其余人等住在二楼的中房。朱武安排人将车马拉到后院去歇息,又去厨房安排饭菜。陈朝安则牵了柳春珺的手往三楼去。
走进屋子,正当中放着一张雕花檀木桌上,上面铺着米色的桌旗,摆着一尊楠竹雕兰花笔筒,里面错落插着几支毛笔。窗边的瓷盆里一株秋海棠叶片肥厚,抽出的花穗上几个花骨朵低垂着头。转过头去,是一张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寿字的首饰盒。越过四幅梅兰竹菊的屏风,后头一张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挂着米色的纱帐,床边立着一盏大红酸枝龙凤灯台,黄色的烛光映照下,整个房间显得朴素而又不失典雅。若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客栈,还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寝室。
柳春珺坐到妆台前,捏了捏大腿内侧酸疼的肉,秀眉微蹙,忍着眉呼出声来。
陈朝安坐在窗前的太师椅上,瞧见了柳春珺一闪而过的痛色,轻笑了一声道:“让你逞能,说了道带着你骑,非要自己骑,这会难受了吧。”
“没事,一点酸痛而已,多骑几次就好了。”柳春珺撅着嘴,不服输道。
吃罢晚饭,小二抬了两桶热水上来,陈朝安和柳春珺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待二人躺到床上去,陈朝安的手便不安分起来。
柳春珺腰腿酸软,求饶道:“二爷饶了我吧,过两日再来。”
陈朝安哼了一声,动作不停,“让你逞能,今儿不给你点教训,你下回还敢跟爷比呢。”
陈朝安动作很快将柳春珺剥了个干净,一双玉腿搁在他的肩头,他握着柳春珺的一只小脚把玩着,见她一双玉足天然而生,并没有依照规矩裹脚,问道:“你怎么没裹脚?不过你的脚本来也不算大,不裹也好看的。”
从前朝开始,稍微富裕些的人家都开始给闺女裹小脚,相看亲事时甚至会看看脚的大小。
以柳家的家境,郑氏自然也给柳春珺裹了的。柳春珺当时不过五六岁,日日哭泣,吃不下睡不着,不过两三天人就瘦了一圈。柳士林受不了女儿的眼泪,做主放了脚,并放出话来:“我的女儿,将来若因没裹脚嫁不出去,我便养她一辈子,也不肯让她吃这个苦。”
柳春珺说着,想起父亲对她的疼爱,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陈朝安也没了做那事的兴致,侧身搂着柳春珺,在她耳边安慰道:“珺珺别伤心,过几日是中元节,咱们多给你父亲烧一些纸钱,你父亲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也会安心的。”
柳春珺默默流着泪,父亲倘若知道自己做了人家的妾室,只怕更加不能安宁了。他从前就极为爱惜名声,大伯柳士连将堂姐柳月送给前任知县的师爷做了一房妾室,柳士林当时就气得大骂哥哥,从此不肯跟哥哥家往来。
至于那封将她卖给马员外为妾的文书,柳春珺知道那肯定不是父亲的意思,应该是在买卖田地的合同里,马员外使了手段瞒着父亲签下的。
陈朝安拥着柳春珺,嗅着她发间的幽香,心中暗暗有些懊悔,当初觉得柳家人丁单薄没根基,做事便随意了一些。再加上他以为他对柳春珺不过一时之喜,很快就能丢开手,也没想着做得更周密一些。
谁料如今他对柳春珺越来越在意,也越来越怕柳春珺发现她入府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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