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有觉察到顾修衍变得难看的脸色，牡丹自顾自地瘪嘴说道，“爷不知道，你叫着‘安安’的时候，那个泪眼朦胧的温柔眼神，差点把奴家都溺死在里面了，话说，那个叫‘安安’的姑娘是爷的什么人？”
“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向来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家里既然有了叫‘婉儿’的娇妻，外头却还是对那个叫‘安安’的姑娘念念不忘。”
顾修衍脑子里都是现实的懊恼与梦境的悔恨交织。
耳边嗡嗡传来牡丹刻意夹着的娇俏声音。
一时之间，他心烦意乱，语气更加冷了几分。
“够了， 你闭嘴。”
一声带有威压的低喝过后。
牡丹似乎才反应过来眼前男子不是一般客人，最终还是乖乖离开。
顾修衍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只觉得脑门更痛了。
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堂堂顾国公世子，当今大理寺少卿，居然被算计了！！
而且...
他还该死的在意梦里发生的一切。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会导致他对苏岁安产生悔恨？
而且还是跟一个位高权重的阉人去抢一个自己讨厌的女子？
简直不要太离谱。
这边厢，顾修衍“忙碌”了一宿没睡。
另一头，苏祺顺跟梁氏同样焦虑了整整一宿。
对于梁氏来说，她的孙子孙女只要是苏祺顺的孩子，谁生下来的都一样。
苏瑾浩没了，她虽然可惜，但是也没太多伤心的感觉。
然而，洪氏昨天晚上对她以及她孙子孙女所做的一切，足以让她对洪氏恨之入骨。
洪氏不过只是死了一个儿子，竟然敢妄想让整个昌平侯府的孩子陪葬，败坏昌平侯府其他人的名声。
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无论如何，洪氏是绝对不可能再放出来了。”
梁氏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茶水，皱眉总结。
苏祺顺满脑子都是赵清婉如今清白尽失，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秦青交代，心烦意乱间，连说话的语气也比平时冲了许多。
“那个贱人...”
“贱人”二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到洪氏身后的母家...
最后竟是像消了声一样闭上了嘴。
梁氏知道他有所忌惮，也没有恼，只是开口劝说，“澄哥儿那边，你是怎么想的？咱们已经没了一个哥儿了，澄哥儿可不能再毁了。”
说起苏瑾澄，苏祺顺同样头疼。
昨天把洪氏软禁在扶摇堂以后，苏瑾澄就求到了他面前，大言不惭地说什么婉儿左右没有婚配也不是他的亲妹妹，让他把婉儿许配给他，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
苏瑾澄的话一出口，差点没把苏祺顺气死。
那个孽障。
也不看看他说出来的是些什么混账话，做出来的是什么混账事。
但凡知点廉耻，也不至于对府上女眷下手。
况且那人还是他的...
还有那个睡了他女儿的穷书生，说出来的话更是差点气死他。
居然敢放出阙词要挟他，说什么都是他的女儿倒贴给他，还要找他给他买宅子，不然他就不娶他的女儿过门了...
那样一个泼皮，要是在平时，他灌了哑药，直接打残丢出洛京或者直接打死毁尸灭迹就一干二净。
偏偏昨天昌平侯府发生了那些事情，各方面的势力都在盯着昌平侯府，他不能弄死他，更不能直接把他打出去...
相反的，他还得要确保这个泼皮的人生安全，否则，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那么他这个昌平侯府就基本到头了。
思绪百转千回，苏祺顺只觉得心里爬上了一阵无力感。
最后也只能悠悠叹气，“如今，也只能是见步行步了。”
“那个顾小公爷不是对婉儿有那个意思吗？我看啊，左右婉儿已经不是完璧，干脆就让婉儿再想办法跟顾小公爷睡一次就好了。”梁氏说得理所当然。
苏祺顺强忍发火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母亲猜一猜，为什么昨天婉儿不找顾小公爷而是直接找上了澄哥儿？是她不想吗？”
苏祺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饶是梁氏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你是说...”
苏祺顺低头，“咱们昌平侯府被盯上了，一切还得小心行事，最近我也暂时不跟那边有交流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顾小公爷那边我会想办法，在这期间，后宅的事情劳烦母亲多多费心。”
梁氏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有我在，那个贱人翻不出花。”
...
顾修衍浑浑噩噩回到顾国公府。
从明从晖两名贴身侍卫一脸急色上前。
“爷，您总算回来了，可让属下们担心了一整宿。”
听到从明的声音，顾修衍才像是刚从自己的神游世界反应过来。
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全程低着头干活的下人。
顾国公府今日一天都是低气压弥漫。
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你们这么慌张，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从明跳脚道，“爷，昨天昌平侯府出事了。”
第一次看到从明这么冒冒失失，顾修衍莫名的心头一紧。
脱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从明迅速把自己打听回来的消息关键告诉了顾修衍，“昨天昌平侯府乱成了一团，永安伯府的二公子被人发现了是天阉，永安伯府的长子跟昌平侯爷因为一个女人争风吃醋，衣衫不整地打了起来，而大房那个三岁的嫡子，被人趁乱...”
后面的话，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得出来，“被趁乱送进掖庭用了宫刑，等被人在乱葬岗找到的时候已经咽了气，这会昌平侯夫人也因为精神不大正常被关起来了，而昌平侯府包括赵姑娘在内的几位姑娘，据说...据说...”
“据说什么？从明，你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拖拉？”
因为心情烦躁，顾修衍的语气十分不好。
从明停顿了一下，最后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才对顾修衍开口道，“据说，跟一群乞丐寻欢作乐，被很多前往吃席的夫人抓个正着，而永安伯府二公子的秘密，也是那时候被发现的。”
“什么？”事关赵清婉，顾修衍连转头的幅度也大了，看向从明的眼神更是像淬了寒冰，“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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