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人群之中生了乱象。
本来还在熙熙攘攘围观的众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了骚动。
不多时,一柄尖锐的匕首从人群之中飞出,扎进了刽子手的掌心。
刽子手手上的大刀瞬间跌落在地。
乱象四起。
有些围观的百姓,来不及逃脱,被从人群之中的蒙面黑衣人利落地一刀割断了脖子。
果然是有人要劫囚!!
监斩官在监斩台上慌乱地看向刑台上的犯人,讶异地发现,那几个主犯在刑台上安然地跪着。
再看远处的人群。
几个蒙面人刀刀狠厉,白刀子挥出,红刀子收回。
完全没有半点要靠近刑台的意思。
监斩官顿时明白过来——这些人,面上是想要劫囚,实际上,却在滥杀无辜。
他眼神一暗,面上再次恢复了焦急的神色。
劫囚一事很快就惊动了京畿府衙跟刑部。
天子脚下,那些人居然也来劫囚,这跟把当今天子的脸面丢在地上踩有什么区别?
趁着随后而来的士兵人手充足,监斩官怒气冲冲地开口,“继续行刑。”
刚才那些刺客看似想要劫囚,实际上却没有靠近刑台。
所以刽子手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反而都跑到了刑台外侧,做好了随时抵挡劫囚刺客的准备。
听到监斩官下令,刽子手立马各归各位,训练有素死手起刀落,把余下的脑袋都收割了。
可怜苏祺顺,只来得及匆匆瞥了一眼那个前来“救”他的人,就人头落地。
这一次的“劫囚”,最后以失败告终。
也许是想要救的人已经全部伏法,本来还在跟京畿衙役以及御林军打斗的人,这会全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纷纷落网。
很快,刑部的人就发现了那些黑衣人的真实身份。
“这是允王府豢养的死士,快,去禀报皇上。”
...
明庆帝才刚歇下午憩。
又被叫醒了。
这些天,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瘦下去。
眼眶深陷,黑眼圈极重。
听完侍卫禀报的内容以后,他一个气急攻心,吐出了一口鲜血,直直倒在地上。
临近昏过去之前,明庆帝还不忘撑着一口气给身边人做安排,“允王,赐白绫。”
“皇上!!”
皇宫之中,瞬间乱做一团。
宫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定北王府。
定北王傅淮看到消息以后,转手把消息绑到了另外一只白鸽身上。
白鸽扑棱了几下,飞出了定北王府,最后落到了城郊的一个破庙里。
破庙中。
一只沾满了污泥的手迅速抓住了信鸽,取出了信笺后,又把另外一张折得小小的纸条替换进去了小竹筒。
转身往破庙的另外一头快步走去。
一边走,一边叫道,“长老,我捡到了一只信鸽。”
...
苏府。
苏岁安一整天的神经都在紧绷。
原以为,劫囚的人出现,最起码会劫走赵清婉,没想到,那些人不但没有把人救走,还全部落网了。
这是一个生怕允王还能有翻身之日,特地为允王所做的死局。
原以为,这又是一次栽赃嫁祸。
不成想...
那些暗卫,还真的都是允王那边的人。
能够用允王那边的人给允王摆了一道...
背后的人,肯定也在允王府...
会是谁呢?
就在苏岁安思忖间。
柳儿来了,脸上还挂着不情不愿的神色。
“小姐,顾国公府老夫人遣人前来,让您去见顾小公爷最后一面。”
...
昌平侯府的人在行刑时候遇到劫囚,最后却还是死在刽子手刀下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洛京。
允王被皇上赐死的事情更是人尽皆知。
顾国公府。
纵然顾修衍重病在床,可是顾国公府到底也是有了前几代顾国公的底蕴。
所以此时顾国公府虽然笼罩着一层愁云惨雾,依旧没有半分颓败。
苏岁安来到的时候,已是傍晚。
与之前前来翻墙或者偷摸走小门走后门不一样,苏岁安这一次,是直接从正门进来的。
府上的下人看到苏岁安,更是不敢无视,纷纷恭敬地朝她行礼。
“苏小姐。”
“苏小姐。”
柳儿跟在苏岁安身后,一脸警惕,“小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咱们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放心吧,如今允王大势已去,昌平侯府满门抄斩,眼下只有定北王府独大,顾国公府与定北王府又是向来不和,即使在这个节骨眼上,顾国公府想要翻出什么花,只怕也翻不出来了。”
苏岁安心中笃定。
原本,她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再听到关于顾修衍的消息时候、答应了顾国公府要前来的时候,她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异样的情绪。
可是等她真正踏入顾国公府以后,她的内心比她想象之中还要平静。
就好像...
她现在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顾国公府繁荣昌盛,又看着顾国公府逐渐颓败。
在来的时候,她就从前俩请她的小丫鬟口中知道了顾修衍如今的情况——病入膏肓,回天乏术,连顾老夫人都要在另外的分支里另挑人选,作为以后顾国公府的继承人。
先顾国公也算是与先祖皇帝一同打下皇位的开国元老,顾国公这一爵位本该世袭罔替。
然而,到了顾修衍父亲那一代,由于海清河晏,为了能够更好地稳固顾国公府的地位,顾修衍的祖父毅然弃武从文,本来的世袭罔替,变成了只能保留罔替三代,三代之中若是没有再出武将,爵位就要收回。
到顾修衍这一代,刚好是第二代。
顾修衍没有孩子,也不肯娶妻,顾老夫人最后也只能从分支上打主意。
苏岁安在下人的带领下,很快就去见了顾老夫人。
这是苏岁安在与顾修衍退婚以后,第一次看到顾老夫人。
在她的印象中,顾老夫人虽已年迈,可是精神矍铄。
今日的顾老夫人,与往日的大相径庭。
尽管打扮精神,可是掩盖不了眼下疲态,甚至连她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染上了疲惫。
看到苏岁安,她也只是淡淡掀了一下眼皮,语气轻缓,“来啦?”
苏岁安恭敬上前见礼,“岁安见过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眉峰微皱,“你这丫头,才多久没见,就跟我这个老婆子生分成这样了?连老祖宗都不叫了?”
“老祖宗”是她与顾修衍当时有婚约以后,顾老夫人让她喊出来的称呼。
那会,苏岁安满心满眼都是顾修衍,爱屋及乌,自然还是顾老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因为这一句“老祖宗”,苏岁安这些年,受了多少白眼,顾国公府的人是半个字都不提。
如今,她连顾修衍都不要了,更别说让她乖乖听顾老夫人的话?
“那样亲昵的称呼,也只有对当家长辈这么喊才合适,之前岁安与顾大人有婚约之时,喊出那样的称呼已是逾越,如今岁安既然已经跟顾大人解除了婚约,再逾越这样的规矩就不合适了。”
她的话一出口,不仅顾老夫人的脸色变了,连跟在顾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嬷嬷脸色也跟着有了变化。
“你这丫头,修衍不懂事,难道连你也不懂事吗?”顾老夫人笑得慈祥,像极了对晚辈极为包容的长辈。
苏岁安心中冷笑——去他见鬼的包容。
说是让她来见顾修衍,实则却让下人将她“请”到前厅,只要稍微动脑子一想,苏岁安就猜到顾老夫人心里想打什么主意了。
果不其然,还未等苏岁安给出任何回应,顾老夫人又开始慢悠悠地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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