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又是低吼,铁无极就要疯狂崩溃了,“你该死的要去哪里?”
霍涟漪幽幽的笑着:“我姓霍,这里不是我们能逗留的地方。”
“你已嫁我,你跟我姓!”他不想咆哮的,却无可奈何。
还是缥缈的淡笑,螓首摇了摇并不反驳,她的视线移向了追风,后者清俊的脸上写满了浓浓的担忧。
义兄---霍涟漪心中叹息,自有记忆以来,他便待她千般好,将她的安慰忧乐视为自己的责任,为何---她爱的不是他?若感情能自由支配,时间何来苦痛?这一生,已注定为情难当,但愿来世---但愿来世---
霍涟漪想得透彻,语气幽然依旧。“大哥,下辈子---我嫁你。”
接下来,天被愤怒的黑潮掩盖,风云变色胆战心惊,霍涟漪的话狠狠的刺入心房,铁无极让恶鬼缠身了,铁青的脸色上炯眼窜燃可怕的火光,绝恶的叫声发自他的喉间,理智宣告失败,他身似飞箭奔去,眨眼间,霍涟漪落入了怀中。
“放开!你放开我,放开---”霍涟漪像未经驯服的小兽不住的挣扎,求救的望着义兄。
但追风本不愿她挨在霍成理的身旁,目前的状况他并不想干涉,只是---心中仍为霍涟漪方才的话悸动。他对霍涟漪是纯粹的情义,爱的人却是她的娘亲,长他十来岁的美丽女子。
“你若伤我爹,我一辈子不理你,一辈子恨你,我会恨你的!放开我!”
霍涟漪挣脱不开,扯动了肩上的伤,复原良好的伤口渗出血点,铁无极痛心的钳制住她,承受不了她口中任何的字语。
此时混乱,那神智不清的老人手中竟多出一把利剑,朝他们冲来。
“彩凤!”霍成理大叫,送出刀子。
铁无极早已警觉,而追风一惊,亦出手要制住霍成理,同时铁无极的掌风运气而出,这一拍,定要对方内伤吐血,可霍涟漪的话猛地袭入脑海,他心中犹豫,竟怔怔的任由刀子划破手臂。
“啊!”霍涟漪尖叫看着这一幕,感觉他温暖的血液沾在肌肤上,登时真情流露,她抱住那溢出血的臂膀,紧紧的压住伤口。
追风由后头窜近,手指几个起落,点住了霍成理颈背的大穴,老人这才完全丧失意识,松开手中的利器,昏迷不醒的倒在了地上。
“爹!”又要顾这边,又要顾那头,霍涟漪简直心力交瘁。
一把火在心中狂烧,铁无极浑不觉肉体的疼痛,仿佛不是自己的身躯,内心深处慢慢的分崩离析。
“不要伤害他---”霍涟漪梨花带雨的扬起小脸,手上沾满了他的血。
铁无极好不是滋味,诅咒她泛滥的怜悯,瞥见她包着肩伤的白布上,血微微渗透扩张,人又要抓狂了。什么都不管了,他稍稍弯腰,没受伤的手臂揽住霍涟漪的纤腰猛地使劲儿,霍涟漪站不稳,整个身子挂在了他的肩膀上,动弹不得。
“你---你快放我下来,放开我,你还在流血---放我下来---”粉拳徒劳无功的捶着他的铜筋铁骨,心脏紊乱的跳动不已。
铁无极不理自个儿的伤,不理昏迷的霍成理,却狠狠的瞪了诡异表情的追风,想到霍涟漪说要嫁他,心头的怒火中烧,这笔账是记下了。
她---霍涟漪这辈子已是他的女人,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的来生,她只能是对他一个动情,哪里容得下旁人觊觎。
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扛着霍涟漪掉头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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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那句话!”
霍涟漪耳膜被震得回声隆隆,身子往床里头缩,眼睛戒备而执拗的望着铁无极,他气得发青的阴森神态,着实吓住了霍涟漪。
“收回那句话!”铁无极狠狠的咆叫,逼近她。
哪句话?霍涟漪不明就里,毕竟方才说了好多话,跟他还在冷战期,今天却坏了所有的原则,叫她好恼恨自己。咬着唇无奈的摇头,就是放不下他---这般的难以割舍---霍涟漪接受这悲惨的事实,目光忧心忡忡的飘向他挂彩的手臂。
误解霍涟漪摇头的意思,铁无极心痛如绞,以为她心悬追风,后悔此生嫁他为妻。不言不语,他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住了霍涟漪的手腕,眼中的懊恼与悲意震住了霍涟漪,她没有反抗,但偏过头,不想再看他!
铁无极快速的挑开了她的衣裳---
“啊!”轻呼一声,抬手欲掩。
“乖乖躺着,再动一下,信不信我点了你的穴!”
闻言,霍涟漪僵直身子,睁大水眸眨也不眨的望着眼前的男子。
无止境的失意,是他咎由自取,铁无极面容忧郁,长声叹息,起身从柜子中取来药瓶。
霍涟漪真的不动了,视线却随着铁无极的动作转移,心中冒出许多的疑惑,她从未见他这般消沉,反复失去最珍贵的东西,那痛楚又强又烈,唤起了她深深压抑的温柔情怀。
铁无极躲开了探究的眸光,薄而有形的唇紧抿着,揭掉霍涟漪肩上渗血的白布,那手指的力道温和轻柔,与峻容的寒霜相差天壤。
药是李星云留下的,铁无极将大堆的止血散撒在了那伤口处,接着利落的为霍涟漪重新包扎,当完成一切时,他君子的为她拉拢衣裳,指尖却有意无意的拂过她滑嫩的肌肤,突然,掉六贯穿全身,铁无极猛地痉挛,硬生生的收回手,他霍地背对着霍涟漪坐着。
“我管不了你脑袋中的想法,此生既已跟了我,就摆脱不了纠缠,你是我的,这辈子是,下辈子亦然,我会缠着你生生世世,你想嫁给追风为妻,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日的。”低低的嗓音带着嘲弄,那是说不出的苦痛,他淡淡笑着,继续又说道:“你恨我也罢,既不爱我,那就恨我吧!”宁可承受她憎恶的目光,也无法放手。
终于弄懂了为了哪句话生气,霍涟漪心湖再起波折,悄悄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痛,他的伤全清楚的落入眼底,那落寞的神情可是为她?他在吃味?觉得心慌意乱吗?只因她在来世轻许的诺言。
不敢妄图猜测。她怕---若答案偏离了自个儿的想像,届时,该如何自处?
“我---从未---”从未恨你。霍涟漪结巴了,喉咙梗着硬块,缓缓坐起身,恋恋的凝着那片宽背,深深呼吸,想将话说清楚,“我不恨---”
“别说,我不要听!”他霸道的截断了她的话,事实上再清晰不过来,何必亲耳证明她的恨意,让自己痛不欲生,他会陷入极度的疯狂。
眼前这钢铁意志的男人真的在害怕,霍涟漪的心悸动,清泪纷纷坠下,这是为了她吗?天可怜见,倘若得不到他的爱,也叫自己在他的心中占有小小的一角,那就足够---别无所求了---
“你的伤害没好好处理。”她找了一个最平静的话题,话中的温柔让铁无极侧目。
瞅着她浸在水中的眼眸,心生不舍,伸手欲为她拭去泪水,又怕她反抗,铁无极就这么让手停在半途,那道浅却长的伤口映入眼帘,血干涸的黏在皮肤上,不觉得痛,只剩麻麻的微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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