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冷烈来到营帐中。
他目不转睛的盯住向南方,久久未曾移开视线,亦未曾走近她。
她的脸是苍白的,额角凌乱的黑发微微的濡湿。
他微眯起眼,察觉她的羸弱忽然扯动了他的知觉,说不出那是怎样的感受,纠结的感觉盘踞在心头。
该死的,他竟然无端的对她升起不该有的怜惜!
他绝不会让她的区区计谋,抹淡了心中的恨意。
“告诉我,为什么要寻死?”他打破了沉默。
他竟人为自己是刻意轻生?
“你误会了,我---我是不小心掉进河里的。”
不小心?他嗤笑一声,冷冷的开口道:“是不是不小心的,只有你自己知道。”
“为什么呢不肯相信我?”
“凭什么要我信你?”他一步步走近她。
“凭我是你的结发妻子。”
“也是仇人,不要忘记。”面无表情的俊颜下,一颗挣扎的心再度转为冷硬。
原来,在他的心里记着不是妻子只是仇人!
虽然早知道这项事实,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得到他的垂爱,可为何听见他这么说还是让她的心痛得这样厉害?
忽然,他抄起她的手,凑近她苍白的小脸,嘴角泛起一抹笑:“这样的我,你还爱吗?”他加重手上的力道,恶意折磨。
向南方忍住痛,水眸晶亮亮地,像是随时会流下眼泪。“这些年来,我们定业王府对你的亏欠,我是怎么也偿还不了了,所以无论你怎么对待我,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的。”这一生,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消除他内心的恨意,也许永远也不能吧!
她的话,,无端的激怒了冷烈!
原来她的委曲求全,只是为了弥补对他的亏欠,不是因为爱他!
爱他?该死! 他在想什么?谁稀罕她的爱?
可心口却有一把火在烧,他就是不痛快,想一把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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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郡主---不好了,不好了!”巧儿一路惊声呼喊,十万火急的冲进了厨房。
“什么事?瞧你急得跟什么似的。”向南方沉稳的说道,对她温和一笑,真拿这个丫头没办法,从小就是这个急性子。
“不好了,不好了,王爷来了。”
向南方怔了一下,“真的?”
“什么蒸的,煮的,王爷正坐在营帐里等你呢!”巧儿急得跳脚。
“那---那驸马呢?他人在哪里?”
“驸马爷正在营帐里接见王爷呢。”
向南方心头大惊,会出什么事吗?
“巧儿,快,随我回去更衣。”话刚落,她人已走出来厨房,神情中有着少见的急切。
“六嫂,这里就先麻烦你了。”巧儿说道。
“嗯,好,你们快去吧!”六嫂推她一把。
主仆二人回到营帐,在一阵更衣装扮之后,很快的来到了正营帐。
“爹。”向南方来到了定业王爷身前福礼。
“快起来,让爹好好的瞧瞧。”定业王爷含笑道。
向南方立即起身。
“怎么瘦成这样了?”定业王爷心疼的转向巧儿,“你怎么没有好好的照顾郡主?”
“王爷,巧儿该死!巧儿该死!”巧儿立即跪在地上,倘若她早些回府禀报一切,也许郡主会少受些折磨。
“爹,别怪巧儿,不是她的错。”向南方为巧儿求情。
“怎能不怪她?你瞧瞧你都瘦了一圈了,叫爹怎么能不心疼?”
这时静默一旁的冷烈开口道:“王爷别怪巧儿,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我好了。”黑沉的冷眸掠过一抹诡谲。
向南方心头大惊,他该不会是要把折磨她的事告诉爹爹吧?
定业王爷静待他的解释。
“爹,其实我很好,您别怪驸马。”
“夫人,我看咱们就说实话好了,别再瞒着王爷了。”他徐缓的说道,俊颜似笑非笑的,深不可测。
“不,不要---你---”
“夫人。”冷烈打断了她的话。“其实染了风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尤其你我才成亲不久,王洋应该明白的。”他若有所指的隐喻。
定业王爷闻言,岂有不明之理。朗声大笑起来。
“也许我很快就有外孙子可抱了。”年轻夫妇刚新婚不久,难免---实属正常。“天冷要多加件衣裳。”
向南方望着他,一时间愣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替她隐瞒一切?是怕触怒了爹吗?依她对他的了解,他似乎是个不将世俗礼教放在眼里的人,又怎可能惧于权势?
“夫人,既然王爷难得来一次,咱们就留他在营地用膳,你说可好?”他的黑眸闪了闪,薄唇勾起一弧诡笑。
向南方心头震了一下,他这么恨父亲,为何留他用膳?难道---他想在饭菜里下毒?会吗?
她尚不及回答,定业王爷便开口道:“也好,咱们难得见上一面,我就留下来。”
向南方应了一声,心头却是惴惴不安。
好不容易到了晚膳的时间,向南方一反常态,每上一道菜便抢先尝上几口。
“瞧你饿得,像是三天没吃饭似的。”定业王爷笑道。
“那你就多吃点。”冷烈夹了些才到她的碗里,眼里掠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向南方默默的接过菜,一口一口地吃。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怎么可能会下毒呢?况且在厨房工作的是巧儿与六嫂,她又何须多心?
“来,再吃一点!”冷烈又夹了一块肉到她的碗里,状似深情无限。
是她想错了吧!
“你也多吃点。”她亦夹了菜到他碗里。
“谢谢。”他目不转睛的凝睇着她。
定业王爷见他们夫妇俩鹣鲽情深,莫不欢喜在心底。
“现下太子正在竞选,你可得多费点心啊,我认为仁德乃是帝王必备之基本。”
冷烈的黑眸闪了闪,掠过一道冷戾的精芒。“王爷说得是,不仅太子应当,皇上应当,纵使是皇亲国戚之中,也应当仁德,夫人你说是吗?”他另有寓意的说道,黑眸淡淡的扫过向南方,神情似笑非笑的,像在看一出戏。
“我---我想是吧!”她明眸半垂,避开了冷烈锐利的眸光。
定业王爷闻言,忽然想起一事。
“听说前些日子,你参加了四皇子的寿宴,可是真的?”
巧儿立于一旁,脸色变了变。
难道王爷知道四皇子送了驸马爷一个舞娘?这下可糟了!
“我确实受邀赴宴。”俊颜上仍是一贯的平淡,未有半分的愧色。
定业王爷眉头为蹙。“四皇子可是想拉拢于你?”
冷烈眸光闪了闪,未置一词。
“有些话明知不当说,但你我已是一家人了,我就直说了,四皇子为人冷戾阴沉,除了太皇之外,他谁也不放在眼里,只怕他想---”
“照王爷所说,我岂不是更要拉紧他这一条船才是?”他抬起头,眼底有三分狂恣。
“你---你真要效忠这种人?”定业王爷颇感诧异。
冷烈撇嘴一笑,“人生如棋,不到最后胜负难论。”黑眸微闪,深不可测。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望着他,细细咀嚼这一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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