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营中,比机智,比冷静莫过于冷烈喝崔迅。在冷烈深思之时,崔迅也已瞧出了端倪。
“其余人退下!”冷烈手一挥,众人皆退出独留崔迅。
见人已退尽,春训才开口。“禀王爷,仙人是两路人马所为---”
“不错,一个是胡鞑子,为了取南方生命而来,另一个的目的则是夺取龙纹玉玺,刚才在外头都遭逢过了。”冷烈淡淡的说,在地上拾起了一个吐蕃贵族惯用,色彩斑斓的缀饰。
“龙纹玉玺?莫非牵涉兵权之争?至于夫人遇劫,这---臣就想不透了。”崔迅疑惑的想理清蛛丝马迹,却仍理不出头绪。
“太师傅可记得当日南方是怎样来到营地中的?可有什么蹊跷?”冷烈臆测南方是遭仇家追杀,逃至营地避难时巧遇他。但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个臆测就有点说不过去。
崔迅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臣也不知其中道理。”
“也许我该找个时间好好的问问她了。”
“王爷,这兵权之事---”
崔迅还想说什么,但被冷烈抬手制止。
“太师傅请回休息吧,我自有定见。”
崔迅出得帐外,仰观天象,不禁长叹了一声,如他当日所言,冷烈的情关难逃,遭小人所嫉,尤其以宫廷政争为甚,此后恐无宁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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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已过了大半,南方和曹建成在巧儿帐中仍可听闻到外头搜营的鼎沸人声。
一时半刻之内接连看到了两个死人,还是死状极惨的人,南方已无心观看曹建成与巧儿不经意的眼神流转传情,只是静默的退到一旁,思考着杀戮无情和人命的不值。
三更将过,人声渐歇,冷烈也来了。
南方无言的跟着他走出了帐外,原以为是回他的营帐,但他只是领着她朝营地的后方一处山坡走去。走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定住了脚步,张开双臂,欲将她纳入他的羽翼。
南方站在原地愣了愣,随即绕过他双臂,再往坡地上方走去。
“南方!”冷烈扑了个空,微愠的唤住她。
“到了吗?”故意忽略他的表情,加装若无其事的朝他回眸一笑。今天总算见识他温文尔雅表相下的卓绝武功,好汉不吃眼前亏,纵使自己心碎欲裂也不能触怒他,为自己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
“过来!”他的语气是强硬的,心可早就叫她那灿烂的笑容软化了,只想拥着她以舒缓心里某些压力。
她依言走了过去,乖乖的投入他的怀中,仰起绝丽的小脸正好触及到冷烈灼热的目光,瞬时脸一红,低下头不敢再看。但冷烈没有给她机会,以食指抬起她羞涩的脸蛋,四目相对---
“夜深了,我们回帐吧!”她的一颗心狂跳得几乎要蹦出胸口,别开脸贴在他胸前,此刻只想哭。他真的把自己当成满足欲念的女子?
“我让人把营帐撤了,我不相信面对那样的惨状,你还能安然的睡在里面。”他纠着两道浓眉,看着怀中柔若无骨的人儿,难掩失望。
她摆明了是在躲他---
“难道你没命人另外搭---”南方狐疑的推开冷烈。
只见冷烈拿出一块早就备在一旁的厚毯往柔软的草地上一铺,便成了一张床。
“再有两个时辰就拔营赶路了,何必劳师动众另搭营帐,来吧!你喜欢看星星,今晚趁此机会正好如你所愿。”他潇洒的就地一躺,拍拍身边的空位邀请她。
听着他如此贴心的话,南方感动的眼眶一阵湿热,乖乖的在他的身边偎着他躺下。
“嘿!你连吻都吝啬于我了,就不怕我兽性大发?”冷烈替两人盖上斗篷,不禁要为自己的定力叫屈。
“你是谦谦君子,岂会欺辱我这弱智女流。”她温柔的缩在冷烈的臂弯里,心事重重。
“睡吧!”她一句谦谦君子就把他堵死了,还能有非分之想?
“你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看星星吗?”她抬起脸仰视灿亮的天幕,有了十足的安全感,睡意立刻涌现,不禁掩嘴打了个哈欠。
“为什么?”冷烈仰躺着,一只手臂枕在脑后,不知不觉竟随着南方寻找平日不太注意的星群来了。
“在我的家乡,天空是蒙尘的,被污染的,别说是星星看起来稀疏,连月亮都是朦朦胧胧的---”止不住泛滥的睡意,她闭上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南方,你的家乡不是在京吗?怎么还有别的家乡吗?”冷烈一听她的话,不禁竖起耳朵,去往她再多说一些。
“是一个很---远---很远-很---远---”
“南方,南方!”听到她均匀的鼻息自臂弯中传来,对急欲知道她所说的家乡在什么地方的冷烈来说,除了扼腕还是扼腕。
一整夜,南方睡得并不安稳,噩梦连连,每每惊吓醒来总得要冷烈拥紧她软言安慰才能安心入眠。
“你还没睡?”倏然的睁开眼睛,见他纵使一脸肃然的瞪着天空,像是在沉思什么。
“快睡吧,乖!”
他总是这样一句就把她拒之于他的心门外,南方不便再问,也只好再沉睡入梦乡。
对南方来说,这一夜很有安全感,很伤心,也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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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拔营,每个人的情绪似乎不受昨夜此刻袭击营地的影响,莫不沉浸在即将入关的高昂情绪中。
说来也难怪,入关之后再过半个月即可回京,在征战数月后就要远离杀戮,再见家中妻小,情绪亢奋自是难免。
意外的,今天冷烈并没有一如往常在队伍中前行,二十钻进马车中与南方并肩而坐。
“累吗?”见他难得闭眼假寐便知是一夜未眠的后遗症,南方心中不舍,在他的肩头按摩着,但显然效果有限,一眼就可瞧出他的疲惫。
“还想离开我吗?”冷烈突然冒出来一句。
南方呆呆的停下手中的动作,有种心事被看穿的恐惧。
怎么他知道她一入潼关就有走人的打算吗?
“我向来赏罚分明,你也看过我责罚下属的方式,若没有我的允许而擅自离开,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的。”冷烈瞬时睁开眼睛,别有深意的睨了她一眼。
就这么一眼,马上让南方的惧意升到了最高点。
“我片刻离不开你的视线,如何能离开?”冷烈的威胁动摇不了她的决心。一想到入关后将与他别离,眼睛一酸,不禁泪雾蒸腾,赶忙转移话题引开他的注意。“你睡一会儿吧,有事周将军会处理的。”赶紧眨掉了眼中的湿濡,南方劝着。
“这里?”冷烈怀疑的看着这空间狭小的马车,不以为能容得下他高大的身躯。
“这还不简单!”南方了解他的为难,扬起一朵如花的灿烂笑容,拉下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腿上。“办法是人想得嘛!”
冷烈有些意外,可也挺享受她的软玉温香,翻过身子抱住了她的纤腰,将脸埋进了她的小腹,亲昵的气氛瞬间升高。
“喂---你这个人很得寸进尺。”南方跳起来,不仅头撞到了马车顶盖怕是要多了个肿包,还将全然放松无防备的冷烈给摔下长椅。
“哎呦!南方,你想谋害亲夫!”冷烈抚着被摔疼的腰,耍赖似的坐在木板上嚷嚷。
“你---你,你不要脸的登徒子,老是乘机轻薄良家妇女,你---”
南方嘟着嘴,揉着自己的头顶数落着他的不是,见他的无赖相,又忍不住笑岔了气,不平的蹲下身往他的身上捶打。
她那纤纤小手使不出多少力气,却叫冷烈轻易的一抓拉向自己,在她还未反应过来前,冷烈已经在她粉嫩的小脸上印上了一吻。
贪婪的想法蔓延,他想要更多,但还是低吼一声终于放开了南方,若不是受制于地点的不合适,他肯定自己要的绝对不仅如此。
南方的双颊胀得绯红,凝视着眼前叫她心痛又心醉的男子,砰砰的心跳声不断的提醒她,他带给自己那种天崩地裂,销魂蚀骨的甜蜜感觉。
冷烈拉下她,让她停靠在自己的胸口。这一天,冷烈是枕在南方的腿上安然入睡的,而南方好温柔,好温柔的待他,在她的心里,这一天将是最后,也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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