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黄墨吗?
谢冬不比她更合适?
“都是一帮糙汉子,这方面我还是相信宋姐的眼光。”
“……”鬼的眼光,她的眼光能好到哪里去?
看宋春雪没有接话,谢征笑道,“也没关系,你若是觉得为难……”
“不为难,为难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还能跟你去见见大户人家是如何行及笄礼的,我们普通老百姓真没见过,尤其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
在李家庄子上,只有像李家那样的大户才会给孩子办及笄礼,就算简单,但至少会让族中的长辈亲自见证,及笄礼的上午,整个家族的人还能歇息半日,少干半日的农活。
“那就这么说定了,”谢征转身,“你若是没有合适的衣裳,我让人送一套过来。”
没等宋春雪回话,他已经走远。
重生一世,这还是宋春雪第一次抓狂,想挠头。
次日,宋春雪老早的起来洗漱。
老四来到她的房间,手里拿着一个包子。
“娘,听说你今日要随谢大人去杨大人家,参加杨家次女的及笄礼?”
宋春雪应了一声。
“昨晚还来了两个媒婆,也是真的?”
“嗯。”
老四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唉,万万没想到啊,事情会是这个走向,我刚开始还不信,没想到谢大人这么快就要移情别恋了。”
宋春雪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老四比谁都伤心难过的样子,“唉,我知道娘心里不好受,但这或许是最正常的结果,反正娘又不答应人家,娶个年轻的小娇妻,没什么不好。”
宋春雪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安慰我吗?其实我不难过,虽说不能毫无感觉,但不至于伤心,若是谢大人能娶个年轻貌美还能照顾他,未尝不是一件大喜事。”
“相识多年,我若是能看到他有生之年出双入对,我会为他感到开心。”
老四叹了口气,一摊泥似的躺在椅子里,抬头看着屋顶的木椽感叹,“这样也好,谢大人是与咱们门不当户不对,香花插在牛粪上,将来难免麻烦。”
宋春雪丢出床边的香包,“骂谁呢?”
“嘿嘿,我没说娘是牛粪。”说到这儿,老四忽然坏笑起来,“娘,昨天我遇到个男子,长得可清秀了,看样子还是个读书人,就是家道中落,媳妇跟人跑了,现在过得很不好,你要不要……”
“娘,哎娘娘娘,松开,你再揪我就要尿裤子了……呜呜,太疼了,呜呜~”
老四捂着耳朵跳了起来,夹紧双腿使劲憋尿,眼泪已经飚出来了。
以前读书的时候夫子打板子,那又宽又厚的木板打在手心里,尿泡就跟炸了似的,特别特别想撒尿。
他为此讨厌了那夫子好些年,没想到娘的手也这么重。
宋春雪看着他蹲下来憋气的模样,也觉得自己手重了,“没事吧?我下次轻点。”
“若是尿裤子了赶紧去换,我不跟旁人说。”
老四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哼,我才不会尿,下次我还敢。我就不信,这世上有谁不喜欢年轻俊俏的,改天我跟他结拜了,带给你瞧瞧。”
说话间,老四已经跑出老远,跳出院门的时候还夹了一下,估计离尿不远了。
这小兔崽子,还敢试探她,他别想娶媳妇了!
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头发,身上的衣裳很华丽,墨蓝石绿相配,裙子是很有质感的闷青色锦缎,上面的刺绣十分好看。
既然要跟谢大人同去杨家,她不能穿得太丢份。
她的头饰不多,一支银簪两只发钗,也不算太素净,耳环是水滴状的绿翡翠,她对这身还算满意。
她摸了摸脸颊,修行最大的好处,就是这张脸比三年前刚重生那会儿更紧实细嫩。
但也不算年轻,跟那些养尊处优的富贵人家的女人没法比。
虽然有那么一点说不出来的怪异处,但以友人的身份站在谢大人身边,才合理。
她来到前院,跟匆匆出门的老二碰上。
“娘?”老二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好看,真好看,等我晚上回来了多看看。”
“你给我买啊,快去。”
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穿在身上束得人难受,只能站得笔直,步子也不能太大,不然有种糟蹋好衣裳的感觉。
她进屋抓了个包子吃了两口,不多时看到谢征一身苍绿大氅,洁白的领子衬得他唇红齿白,五官比平日里多了些清冷。
宋春雪不由出声称赞,“谢大人这样,估计到六七十岁,依然会有女子为你着迷。”
她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道长的影子,风姿绰约。
谢征揉了揉眼眶,“那又如何,她们迷的是我的身份,若是褪去了华服,她们只觉得我可怜。”
宋春雪摇头,算了,他分明没睡好,不跟他争论这些。
估计年轻的时候,谢征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踩断了。
门外停了一辆宽大的马车,宋春雪微微迟疑。
谢冬伸出手,她便扶着上了马车。
谢征钻进车厢坐下,马车缓慢前行。
气氛过于安静,四目相对时,尤其诡异。
宋春雪率先开口,“你年轻的时候,想嫁给你的人应该不少。”
谢征笑了,“何以见得?”
“才貌双全。”
“现在也不少,但都不尽如人意。”他眼中带笑,“你年轻时应该也不差。”
“我十三岁就嫁人了。”
谢征眼中充满惊讶,随即眼眸一暗,低头道,“你能为他生五个孩子,想必他对你不错。”
“嗯,话少,算好的,对我不好的是他爹,刚进门我还跟孩子似的,家里的粗活都让我干,饭做不好要挨打,炕烧太热也要挨打,就连走路声音重了也要挨骂。”
“……”谢征不敢看她的眼睛,拳头在袖子下面慢慢收紧。
“但我当时不觉得有多难过,因为大多数童养媳就是这样,我算晚的,跟我姐相比,少受了几年的苦,至少他娘不骂我,因为她比我更惨,还死的很早,腿不能走还天天流鼻血,都不让吃药,驼到地里拔麦子,早早地去世了。”
谢征张了张嘴,一个字说不出。
“待会儿见到了人,我打听的仔细点,不能让你摊上不讲理脾气不好的新岳丈,娶妻可不能单看妻子本人,还得看她的家人亲戚。”
“……”刚要说出口的煽情话,就这么噎回去了。
PS:我要出门的,又传错地方了,一章存稿就这么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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