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先帝所说。先帝临终前确实告诉了本宫真玉玺的藏身之处,本宫是按照先帝的遗愿行事。”
司马天翊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他未语,只是拿起桌上筷子,简单的吃了两口,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笑意,而后便起身告辞了:“母后,儿臣先回宫歇息了,改日再来陪母后用膳。”
皇后知他疲倦,心疼不已:“快些去吧。”
司马天翊走出皇后寝宫的大门,夜幕已经降临,寒风凛冽,吹得他衣袂飘飘。
他抬头望向星空,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母亲的话里藏着太多的谎言和欺骗,但他又能如何?
他回到东宫径直去了长乐苑,素娥与春桃瞧见他,委身见礼之时,低垂眼眸小声禀告着:“殿下,娘娘睡着了。”
闻言,司马天翊脚步声放轻了些,朝着屋内而去。
娇美人儿,软软的窝在被褥之中,睡得香沉。
他瞧着她,动作轻缓的坐在床榻上,盯着她的睡颜,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时,女子柔软素纤手,轻轻的搭在了他膝头,他回过神,抬眸瞧去,转儿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她半仰起身子,轻轻地问道:“夫君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司马天翊看到她关切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摇了摇头,俯身靠近她:“孤在想,夫人睡得如此香甜,孤做恶的机会是不是来了。”
“……”她闻言,目光盯着他,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说道:“夫君又骗我了,你满脸的愁容,又怎骗得了我?”
司马天翊眸色微沉,他反手握住转儿的手:“孤替你问过母后关于阿言的身份了,阿言与母后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姐弟……么?”她逐渐消化着消息,她坐起身来,看着他:“既是如此,他为何无姓?”
司马天翊握住她的手,竟有些犹豫起来:“因他母亲生他之时,难产而死,他不得生父喜爱……”
“司马乃是皇姓,就因他是烁和殿下随军谋士,便得此殊荣吗?”她觉得,好像不太可能。
从鸳鸯绝笔信之中,隐约能瞧出烁和殿下应是十分信任阿言,而且烁和殿下之所以如此信任阿言,似乎与阿言身份有关。
她轻轻握住司马天翊的手:“皇后可告诉你,阿言的母亲是谁?”
语毕,她明显感觉到司马天翊的迟疑。
心中疑惑:“你知道是不是?”
“不错,依母后之言,阿言的母亲,乃是烁和殿下生母,他与烁和殿下亦是姐弟关系。”至于其中是否有感情纠葛,他们后来之辈,都不得而知。
所以,他未将事情全部告知。
她微微一愣,震惊之余,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如此?”
“若是你想知其中缘由,待寻到你娘亲之时,问问便知。”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且不说上上代的感情恩怨与她有无关系,光是现在听来,也是不光彩之事。
娘亲又怎会告诉她。
在此事上,她不打算过多的去花费心思。
眼下有更加值得重要的事情:“是阿言将传国玉玺的下落,告知皇后的吗?”
“……”他摇了摇头,眸色微敛:“母后说不是。”
“那是何人?”
“孤也不知。”他俯身凑近她脖颈闻了闻,侧首唇瓣几乎挨着她脸颊:“你身上熏了什么香?”
她微愣,她未曾熏香。
再说,他突然靠她这么近做什么。
“沐浴更衣了。”她脸上燥热,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间,却未进一步动作,只是直直的盯着她,她不禁有些心慌意乱,努力保持镇定,抬手轻轻去推他。
手瞬间被他捉住。
下一瞬,他俯身吻住了她,贴着她唇瓣,眼尾逐渐染上猩红,他柔声说着:“夫人,你欠着孤的,要还了。”
香软帐内,一夜良宵。
夜里。
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她惊恐的缩在角落,四周不断的有各种各样的虫子朝着她纷涌而至,她身子好似被人点穴了一般,无法动弹半分,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密密麻麻的虫子,顺着她的脚往上爬,将她瞬间吞没。
“不要,救命。”她终于能动了,惊然而起,这才恍然发觉,方才的只是一个梦,她摸了摸身侧。
空落落的。
司马天翊去了何处?
她掀被下榻,走到屋外,打开了门:“素娥……”
屋外静悄悄的,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她心中不禁起疑。
人都去哪里了?
“夜间凉,裹了披风再出来吧。”隐在角落里的人影缓缓走了出来,银色的面具,在月色下折射出一抹光。
她瞧见来人,脸上闪过喜悦之色,她快步朝着他走去:“你怎么会在宫里?”
她才靠近他,便嗅到他身上一股温馨的香气,而那股馨香是她从小闻到大的,她微愣:“你方才见过什么人?”
“未曾见过谁,知你回来,特意过来瞧瞧你。”南竹君瞧着她,眸色温和。
她眼圈微红:“骗子,你身上有娘亲的味道。”
南竹君身形一僵,瞧着她,久久未语。
“娘亲怎么了?她……不愿见我吗?”她低低的询问。
南竹君微微叹息:“方才我去了你娘亲宫殿,气息应该是在她宫殿之中沾染上的。”
“所以,你没有寻到娘亲下落?”她还抱着最后一丝期待。
南竹君轻轻摇了摇头:“未曾。”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缓缓垂眸,盯着地面没有说话。
“你身子可有不妥之处?”南竹君见她情绪失落,手指紧了紧,最终还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头顶。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你不用挂念我,我一切都好。”她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而后,想到了什么,她抬头看向他:“对了,凤吟刀的持有者现身了,可是……他要杀我?”
她实在想不通,娘亲的暗卫见她就算不护上两分,也不至于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他就要杀她?
南竹君微窒,而后想到了什么,眸色悠的一冷:“他敢!”
“你知道他?”她眉心微皱,疑惑的瞧着他。
南竹君却未回她话,只是递给了她一个香囊:“此香囊能助你安神。”
她接过香囊,仔细翻看,他怎么知道她近日睡不好?
“你怎么知道……”她抬头,眼前却早已空荡荡,半个人影也不见了。
她捏着香囊,心中疑惑愈重,娘亲宫殿是吗?
她倒想瞧个清楚,人去楼空几十年载,还能剩下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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