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紧紧地盯着她,缓缓说道:“你的母亲正是因为怀上了你,才不幸中了蛊毒。要拯救她性命的唯一方法,就是取出你心中的万蛊之首。”
“你抓我来,就是为了取我心间蛊?”若是如此,简直就是大费周章。
他连娘亲在何处都不知,还需要挟持清水让鬼手医仙去打探,现在说抓她是为了取她心间蛊救娘亲,她会信?
“什么?!” 白发老者听闻此言,满脸惊愕地看着他,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你当初可不是这样对我说的!我们苗疆的圣女,岂能如此轻易就让你们把万蛊之首夺走?哼,这绝无可能!圣女,请随我走。”
白发老者毫不犹豫地越过阿言,径直走到她面前。
阿言的眼眸深处迅速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但眨眼间又被他巧妙地隐藏起来,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温和淡定的神情,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长老慌什么,正因如此,我才特意将她带到这里,希望你们能够找到救治她母亲的方法。”
“圣女,跟我走吧。”白发老者似乎完全没有理会阿言的话语,再度开口对她说。
实在是他输不起,圣女牵扯着全族性命,不容有失。
他现在只想在外人没有发觉苗疆一族异常之时,赶紧带走圣女,只要圣女完成仪式,苗疆一族就有救了。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白发老者的双眼,在他身上,她并没有感受到丝毫敌意。
她没有立即回答白发老人,而是将目光落在阿言身上:“希望你遵守承诺,先放清水离去。”
"自然。"阿言嘴角微扬,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两个字。
然而,她心中却涌出一股不安。
她盯着阿言瞧了许久,那股不安之感,愈发强烈,她眉心微皱,转过身去,目光紧紧锁定在清水身上,清水此时武功尽失,杀她简直比易如反掌。
“少主,别让我跟他走。”清水祈求的看着她。
她想了想,然后看向白发老者:"长者,请问我能否将她留在身旁?"
“她是……”白发老者凝视着清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显然,对于清水的真实身份,他尚一无所知。
这时,清水急忙插话道:"老爷爷啊,我是少主的贴身丫鬟!要是能让我继续跟随在少主左右,不仅能更好地照料她的生活起居,也免得给您和其他的人添麻烦呀,对不对?"
清水暗自心想,阿言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与其寄希望于阿言会遵守诺言,倒不如紧跟着少主来得更为稳妥。
阿言听闻此言,只是微微抬起眼帘,用一种淡漠而又疏离的眼神扫了他们一眼,并未多言。
此刻的氛围异常紧张,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好吧,可以,那就一起走吧。"白发老者沉默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三人转身准备离开。
但就在此时,阿言突然举起手轻轻一挥。
刹那间,一群身着黑衣的身影迅速出现,瞬间将他们包围得水泄不通。
竟是水隐者。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寒意逼人地说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和质问。
“我历经千辛万苦,费尽心机才将你得到手,你绝对不能跟随他离去!”阿言发出一声冷笑,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将他们拿下。”
“是,主子。”
“你竟然如此大胆!你莫非已经忘却此处乃是我们苗疆的神圣之地,岂容你在此撒野!”白发老者微微发怒,脸上露出一丝威严之色。
然而,面对白发老者的怒斥,阿言却视若无睹,仿佛完全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的态度让人不禁感到惊讶和疑惑。
站在她身旁的清水凑近她耳边轻声低语道:“少主,你听听,水隐者唤他作主子,我早就说过,此人乃是卑鄙无耻之徒。”
她转头看了清水一眼,但并未回应,目光紧接着扫视了一圈周围密密麻麻的水隐者们,脸色愈发阴沉地凝视着阿言,口中冷漠地吐出三个字:“伪君子。”
她未曾料到,竟然会被阿言那看似可怜兮兮的外表所蒙蔽。
原本,她以为他是背后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撑腰,他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罢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暗暗叹息,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天真,竟然看走了眼:“你才是那幕后真正的黑手,虚伪,恶心。”
“放肆,怎么,这就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吗?”阿言直直的盯着她,还妄想用父亲的身份压她。
她嘴角微扬,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讽刺地说道:“父亲?你真的是吗?你的妻子可是鸳鸯,她死了,被情蛊吞噬心脏而死,而你......与我娘亲同姓司马……”
“少主,他也是姓司马?”清水吓了一跳。
阿言的眼眸突然变得冰冷至极,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他的眼底迅速涌起了一场狂暴的风暴,让人不寒而栗:“你们司马家根本不配跟我扯上任何关系!”
说完这句话后,他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给水隐者:“立刻把他们抓住!”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他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对司马一族显然有着极深的厌恶之情。
可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还会在娘亲身边陪伴这么多年?
“来人啊!快来人啊!”白发老者急忙挡在她身前,扯开嗓子大声呼喊着,声音传到外面,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越来越多的人闻声赶来:“长老。”
“将此人赶出我苗疆。”白发老者指着阿言,眸色不悦。
众人开始向着屋子逼近。
水隐者不得不放弃抓捕他们三人,而后转身面对身后更多的人。
清水心中暗自欢喜:“太好了,少主,我们得救了!”仅仅从人数上比较,这里的苗疆族人明显多于水隐者。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目光投向一脸云淡风轻的阿言身上,见他不慌不忙的模样,她心下狐疑,不禁皱起眉头来。
“呵,一群老弱病残,你们能奈我如何?”阿言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嘲讽与轻蔑。
他的这番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眼前众人,让他们不禁为之变色。
尤其是那位白发老者,听到阿言的话语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下意识皱眉,将众人反应尽收眼底,沉默未语。
然而,阿言并没有就此罢休,他紧紧地盯着白发老者,继续说道:“没了圣女的这些年,你们苗疆人简直就是不堪一击!稍微多走几步路,恐怕就要口吐鲜血吧?今日,你们人越多,只是白白送死的人越多而已。”
“你你……”白发老者身子隐隐颤抖。
她的眉心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疑惑。
她轻轻扯了扯白发老者的衣袍,问道:“当真如此吗?”
白发老者默默地转过头来,目光凝视着她,眼眸中流露出无尽的哀伤与无奈。
他微微颔首,表示默认,轻声说道:“的确如此,苗疆之人自出生起,身体里便潜藏着蛊虫。这些年来,由于失去了圣女身上那万蛊之首的引领,我族人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族群也逐渐走向衰落。”
别看他们人多,实际上真的是不堪一击。
“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说是关系友好,这瞧着也不像。
“当时,这个人主动找上门来,提出要与我族合作,并承诺帮助我族寻找失踪的圣女,但作为交换条件,我族需要为他效力,完成一件事,但是,我实在万万没有想到,他真正的目的竟是夺取你体内的蛊虫。”更令他震惊的是,这个人似乎对苗族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甚至连他们的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苗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圣女,但外界的人们仍然对神秘莫测的苗疆蛊术心怀畏惧,始终不敢轻易有所举动。
他们对于苗疆内部的情况一无所知,那么这个人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呢?
她沉默不语,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他自然是了解苗疆内情的,毕竟鸳鸯姨可是他的枕边人啊!
而且鸳鸯姨深爱着他,如果他只是稍稍对鸳鸯姨露出一点笑脸,恐怕鸳鸯姨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她自己的心都挖出去。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向阿言,心中不禁产生了其他的猜想。
鸳鸯姨临终前在信里告诫娘亲不要再相信阿言,刚才当她提到他的真实身份时,阿言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欣喜之情,反而流露出深深的厌恶。
这样一个极度反感司马一族的人,怎么可能因为顾念血脉之亲,单纯的接近娘亲?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他一直以来都怀揣着某种目的,在欺骗娘亲。
为博取娘亲信任,他更加是无耻的利用他那可悲的身世。
她目光盯着阿言,开口询问的却是白发老者:“你没有问他,他要你们做什么事情?”
“没有。"比起整个苗疆一族的性命,他觉得其他的都不重要,别说是一件事,哪怕是十件,一百件,他都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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