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宣国国土辽阔,三年时间张君瑜也只走了一部分繁华的地域,依旧没有带回张娴儿的下落。
后来张君峰终于从花楼老鸨那里套到当年买走张娴儿的买主消息,是京城的春意楼。
这个春意楼是京城最贵的花楼,进门费就要五两银子,想要赎人,至少都是二千两。
春意楼背后的靠山是汝阳王府,汝阳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
张才青父母得知消息瞬间老了十岁,二千两银子此时根本拿不出,更何况二千两银子可能也不够。
一想到女儿在那种地方待了三年多,心痛得一夜生出白发。
商议过后,张才青一家决定先努力存钱,等张君峰中举,进京解救女儿。
这一年张君瑜中举,张才青拿了五十两给张君瑜做路费,托他到了京城去春意楼找找张娴儿,看看张娴儿是否平安。
张君瑜应下,第二年去了京城,没多久寄了一封信回去,在春意楼没有找到张娴儿,听说是被京城的贵人买走了,打听不到是被哪家买走了。
这消息一回来,张才青一家决定不等张君峰中举,马上启程去京城打探情况。
张才青在商行做了许多年,府城商行里的掌柜很赏识张才青的为人,也同情张娴儿的遭遇。
看到张才青一家为了一个聋哑女儿能做到这个地步,他决定帮一帮这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三个月后张才青一家跟着一支前往京城的商队出发,他带着府城商行掌柜的介绍信,准备去京城的广财商行做事。
张君峰兄弟决定先暂停科考,等找到妹妹的消息再回乡考试,一定要把妹妹带回家。
因为有秀才和童生的功名,张君峰兄弟到了汝阳王府的一家书铺里做起誊抄和编写书册的活计。
此时在京赶考的张君瑜落榜了,下一次考试还要三年后。
张君瑜并不打算回乡,他要留在京城备考,他结识了威远侯府的二少爷,经过几次文人聚会,搭上汝阳王的庶子。
没多久张君瑜和汝阳王府一个名声有损的庶女定亲了,他写信回去让张德来和吴氏去退了在府城定的那门亲,告知自己要娶王爷的女儿。
张君峰兄弟在得知张君瑜要和汝阳王结亲后,立马找到了张君瑜,求他帮忙打听张娴儿的消息,张君瑜满口答应,看着张君峰俊秀的脸,心里有了个主意。
张娴儿当年被卖到春意楼,就被转手做人情送到望江楼做侍女,像这种自身问题导致的聋哑女并不多见,姿色尚可的更加稀缺。
京城一些酒楼就会养着这种聋哑侍女,京城贵人喝酒谈天有时是需要避人耳目,这时候聋哑侍女在酒桌旁伺候是最合适的。
望江楼是三皇子的产业,张娴儿被卖到这里,至少不用担心需要以色侍人,但是这里是无法赎身的,一步都不能离开酒楼。
除非三皇子开口送人,望江楼确实有过侍女被送人的先例。
张娴儿在望江楼的第二年遇到了在包间外候着的赵叶枫,此时的赵叶枫是被调派到七皇子身边监管行踪的锦衣卫。
七皇子因牵扯一宗案件被监管,心中极为不爽,一点好脸色都不给赵叶枫,刻意忘记叫人安排吃食给他。
连着三天,赵叶枫的干粮吃光了,水囊也空了,七皇子不准他离开半步去补给,就连解手都要找下人看着。
铁了心要折腾一番。
张娴儿经过赵叶枫身旁时见到他用剑柄抵着肚子,脸色有些苍白,再次去厨房端菜送进包间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塞了个馒头给他。
出来的时候把他水囊带走去灌满,趁人不注意又递回去。
就这样几次照面下,赵叶枫对张娴儿上心了。
后来赵叶枫升了职位,站队三皇子,就可以名正言顺来望江楼喝酒,与张娴儿见面。
当赵叶枫帮张娴儿打听家人消息,顺藤摸瓜查到当年真正把张娴儿卖进春意楼的是张君瑜的时候。
张君峰已经被张君瑜骗入汝阳王府成了汝阳王的门客,汝阳王私下好男风,最喜读书人,手段残暴。
此时赵叶枫还没有能力从汝阳王府捞人出来,这件事他暂时瞒住了,他担心张娴儿关心则乱,他没有办法,更别说困在望江楼的张娴儿了。
当赵叶枫向三皇子领了一桩凶险无比的差事,提前向三皇子袒露自己爱慕张娴儿,如果事成归来,希望三皇子能将张娴儿赐给自己做妻子。
三皇子应允,并承诺还会给他升官。
赵叶枫同张娴儿告别后就前往江南办事。
张君瑜因为献上张君峰,搭上了汝阳王的线,也得了机会去望江楼和几个世家公子喝酒赏江景。
张娴儿一眼就认出了张君瑜,和人换了差事,过去伺候。
张君瑜身边还带着张君义当跟班,有几个世家公子看不上这兄弟俩,在他们去解手的时候,说出了一件令张娴儿痛不欲生的事。
“那张君瑜真不是个东西,把自己的堂弟送给汝阳王糟蹋,听说昨天已经被玩死了。挺可惜的,还是个秀才。”
“我还听说,抬出去的时候身上已经没一块好肉了,这汝阳王年纪大花样也多。”
这两句话犹如邪咒,张娴儿脑子里一张一合都是说话的那两张嘴,手已经不受控制地放在发髻上的银簪上。
那是赵叶枫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张君瑜兄弟俩解手回来,满脸堆笑地跟众人敬酒。
张娴儿上前一步刺入,随即就被推落江中。
回忆着上一世的一切,张娴儿不知不觉间睡着了,她梦到了上一世的事。
赵叶枫活着完成了江南那桩差事,没等养好伤就来望江楼找张娴儿。
望江楼的掌柜把张娴儿掉进江里淹死了的消息告诉了赵叶枫,尸身被江水卷走,已经打捞不到了。
赵叶枫没有多问什么,沉默地转身离开。
三皇子问赵叶枫想要什么赏赐,赵叶枫要了一座宅子。
张君江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妹夫的人,接过妹妹给家里人做的绣活。带上爹娘,住进了一座宅子里。
突然有一天深夜,赵叶枫绑了两个人丢在了张才青夫妇面前,哑了的张君瑜和张君义。
清晨,天刚亮,赵叶枫带着两具尸身出现在京郊外,把尸身丢在了野狗群里。
做完这一切的赵叶枫,坐在离江边。
张娴儿第一次见到了赵叶枫的泪水,却是在上一世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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