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也觉得快,好像都没过三年吧?”秋芙道。
商为序看了她一眼,“你先别管三不三年的,赶紧回去洗洗,换衣裳,省得着凉生病了。”
商为序说着,就扯了她的手臂,“走快点,慢吞吞的。”
秋芙抽回手,“就不,我就慢慢走......啊!”
商为序根本不说废话,扔了手中的伞,一个弯腰将秋芙拦腰抱起。
秋芙的腿乱踢着,手握成拳使劲捶着商为序的胸膛,“你干什么呢?快放我下来!还在外面呢!”
商为序什么也不管,当即抱着她小跑起来,“你走不快,那就我抱着你走,怎么样,够快了吧?”
商为序跑的速度越来越快,秋芙牢牢抱着商为序的脖子,生怕掉下去。
要是这个样子的话,她还真拿商为序没办法。
算了,又不用自己走,还能快些回去洗身子。
秋芙坦然接受。
唯一不好的就是一路上惹了不少眼,每个人看见他们两个都要交头接耳一下。
黑云全散了,阳光不用再透过缝隙才照得出来。
天晃眼得很。
蓉华宫偏殿后院中,癞马低头专心吃着被雨水冲刷过更显翠绿的小草。
白玉迟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
秋芙洗完身子,换了衣裳,可算干爽了。
她走到后院中。
“殿下,雨后天倒是比以往更美了些。”白玉迟看着秋芙道。
秋芙边应着边向石桌那走去,“起风了,比雨刚停那会儿凉快多了。”
商为序跟在她身后。
她走到石桌旁,刚想坐下,就被商为序拉了一下,“你别离他那么近,坐远点。”
“哦。”秋芙往旁边又挪了几步,坐到白玉迟对面。
商为序坐在她旁边。
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两个男人在用眼神干架,眼底都翻了惊涛骇浪。
秋芙转过头去。
没看见。
不知道。
蓉华宫又来了一个客人。
“殿下!”小融公公边叫着边跑进来。
小融公公最近多了一个爱好。
自从他知道秋芙这有一匹癞马后,就总是来骑。
明明宫中还有许多马,但是他偏喜欢这匹癞马,说这匹癞马丑得很独特。
“小胖墩,又来骑马了?”商为序笑道。
小融公公只是笑着走到癞马旁。
那匹癞马很听话,小融公公拍了一下它的头,它就知道跪到地上,等小融公公骑上后,再站起,继续低头吃着草。
小融公公在马背上笑着,脸蛋在阳光下红彤彤的,“我就喜欢骑花脸猫,我和它是好朋友。”
“哪有说自己朋友丑的?”商为序逗他。
“不要你管。”小融公公嘟着嘴道。
商为序只是笑了笑。
小融公公又看了白玉迟一眼,“你命可真大。”
“过奖。”白玉迟笑道。
“到我了到我了。”秋芙叫道。
“什么到你了?”商为序看着秋芙,眼中的宠溺快溢出来了。
可秋芙只看小融公公。
“到和我说话了呀。”秋芙也笑。
难得有如此平静暖和没有忧心事的一天,秋芙格外愉悦,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小融公公与秋芙对望了一会儿,“殿下,嗯?我想想。”
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拍了下手,“哦哦哦哦,我想到了,刚才有件事,新鲜的呢,关于杨大将军的。”
“杨改?”秋芙疑惑,“他又怎么了?”
“你那么关心他做什么?”商为序不悦。
秋芙不理他,只是让小融公公快些说。
小融公公摸了摸马头,道:“方才我和师父在宣政殿伺候皇上呢,杨大将军突然就闯进来了,外头还下着大雨,杨大将军浑身都湿透了。”
“他过来也不向皇上行礼,上来就说要去西北边关平定流寇,明天就要走。”
“皇上不想让他去,说平定流寇这种事他去是杀鸡用牛刀,大材小用。”
“可是杨大将军执意要去,皇上最后没有办法,只能应允了,特别无奈。”
“杨大将军走后,皇上还说呢。”
小融公公正经起来,学着秋岩修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咳咳,杨改无牵无挂的,犟起来还真拿他没办法。”
“今日也不知是受什么刺激了,以前也不这样,以前都是指哪打哪,从不违抗。”
“唉,长大了,头疼,唉,还有这么多奏折,为什么这个大臣要用奏折问朕吃葡萄剥不剥皮?”
小融公公说完,便发现众人都不说话了。
气氛一时有些焦灼。
秋芙低着头,她自是知道杨改是因为什么。
不过秋岩修还有那样一面呢?
原来他也会觉得烦啊?
有机会她要提前到宣政殿躲着,偷偷瞧瞧,看看小融公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商为序见秋芙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觉得她是在想着杨改,气得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消火。
白玉迟倒是面色如常,只是也不说话。
心思各异。
“你们怎么不说话?”小融公公天真道。
难道他说了很可怕的事吗?
“咳咳。”秋芙感受到了这不自然的气氛。
她左右转头想找能说话的人。
商为序脸都黑了。
不敢说。
白玉迟倒是可以。
但是和白玉迟说话商为序的脸会更黑。
不敢说。
她看向小融公公。
小融公公根本不需要她开口,“对了,再过段时间就要热闹了,听说大朔国的新帝要来访。”
秋芙一下子找到了话题,拍了手连忙道:“诶对对对!我皇兄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你也知道是吧?太巧了。”
说完她悄悄看了商为序一眼,又在桌底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
谁知商为序一个反手,就将她的手牢牢握住,她挣不开,便只能由着他握。
可商为序得寸进尺,握着她的手,一会儿揉一会儿捏的。
倒是有了笑意。
秋芙又踢了他一脚。
小融公公这时开口道:“对,那个叫......叫什么来着?堂......堂什么堂......”
“堂溪止。”秋芙道。
“对!堂溪止,堂溪止。”小融公公道,“我师父说堂溪止之前的那个大朔国皇帝才当了没几年就死翘翘了。”
这也算是开了话头,秋芙和小融公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将话从大朔国扯到天南海北。
商为序时不时插两句嘴,惹秋芙生气。
只有一人没掺和进来。
白玉迟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拿着茶盏的手已经颤抖,指尖发白。
他静静听着另外三人的话。
自堂溪止的名字被说出,他再也无心去听后面的话了。
堂溪止,堂溪止,堂溪止。
堂溪止竟然做了皇帝,如今还要来这。
杨改走了,杨改去边关了,走得远远的,去西北边关,杨改不在这了。
白玉迟微微仰起头,往天上看去。
老天爷是不是听见他说的话了?
老天爷真的给了他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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