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两名妇女的阵势,陈铭心中不由得一紧。
难道还要较量一番不成?
可是跟妇人动手,赢了也不光彩,输了更是丢面子啊!
这时,其中一名妇女开口道:“公子请留步,我们有几句话想要询问公子……”
陈铭一听,尽管心头依然吊着一口气,但他努力稳住神色,认真回答:“嬷嬷,请尽管提问。”
“公子为何来到这个地方?”
“我是为了提亲而来。”
“为何要提亲呢?”
“有一位美丽的姑娘,让我难以忘怀。一日未见,思念如狂……”
两名妇女未曾料到陈铭竟会拽起文采来,一时之间显得有些错愕。
门前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两位嬷嬷,这公子主意多得很,你们用文字比拼恐怕赢不了他,不如让他进去吧!”
里面传来一声清亮的话语,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尴尬。
仔细一听,并非郑子菲的声音。
陈铭提着的心略微松懈了一些,再让他扯下去,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刚才那段话还是他在后世刷短视频时学来的,那些诗句也都是……
走进"沐梓洲"的大堂,陈铭果然看到里面有十多位服饰各异的妇女,大多数妇女穿着各种颜色的褙子,淡青色、桃花红、紫色、绿色……
相比于之前在"锦箨苑"的时候,这些人看起来更容易区分些。
然而,既然这是大明朝代,陈铭自然不便仔细打量每一位女性,只能低下头,谦逊地慢慢走向厅中央。
站定后,陈铭恭恭敬敬地向女评委——或者说,应该是女长辈们行了个礼。
行完礼后,他不好意思立刻抬头,继续保持那个姿势站在那里。
“公子无需过于拘谨,请抬起头来。”
一个富有磁性的女性中音温和地说道。
陈铭抬头一看,微微愣了一下。
原因在于那位妇人长得也非常美丽。
她的模样和有钱的小姐姐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年纪大了许多,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
如果放到后世,这样的年龄绝对是女霸道总裁的形象。
但是眼前的这位却没有女霸道总裁的那种威慑力,她的眉宇间满是和善的神情,看起来相当亲切。
妇人坐在堂上的中心位置,身穿杏色女袄,下面是同色的襦裙,外面罩着一件淡紫色的褙子……
总之,她给人的整体感觉是如何形容呢?
温婉、知性,却又让人忽略了她的身份和威严。
就在这一刻,陈铭差一点误以为郑子菲化了老年妆。
“小伙子不错……”
“真是个英俊的小后生啊。”
“听说也很有才华,可不是只会空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陈铭一抬头,七大姑八大姨们立即开启品评模式,你一言我一语地窃窃私语起来……
"我是蕊琪的妈妈,这些人呢,都是她的长辈们..."
郑夫人接着给陈铭做详细介绍。
话音刚落,厅堂里的谈话声突然停止了。
陈铭礼貌地一一问候,这让氛围有所缓和。
等到陈铭问候完毕,郑夫人开口说:"公子的年龄、家庭背景这些先不用急,如果公子能通过这次额外的考验,并得到蕊琪的同意,那么在正式提亲的时候,这一切自然就会清楚了......"
说着,她朝旁边一个穿着粉色和白色短袄的小丫鬟点点头。
小丫鬟鞠躬领命,走进郑夫人身后屏风后面的内室...
陈铭满怀期待地等待着,仿佛他已经置身于世外。
感觉过去了很久,终于看到穿着淡绿色短袄的芝兰领着那个他挂念已久的富家小姐姐郑子菲,从屏风后面款款走出。
郑子菲身着浅黄色无袖短袄,外面罩着一层薄纱披肩,显得颇有几分超凡脱俗的仙气。
今天,郑子菲只是淡淡地化了妆,就已经美得令人窒息!
陈铭正在琢磨怎么开启对话,如何开场时,
却发现郑子菲面色冷漠,一副高傲的样子,让他心中疑惑,也不好意思随意出声。
郑子菲恭敬地向母亲和其他几位女性长辈行了个大礼问候后,就在芝兰的服侍下在郑夫人下手的位置坐下,但她仍然保持沉默。
陈铭心里正忐忑不安,却听见芝兰开口说:"本来这个额外的考验是没打算有的,不过有人不老实,所以我们决定加试一轮!"
听到这话,陈铭有些按捺不住,立刻严肃地拱手回应:"大家都知道,我虽然偶尔喜欢开玩笑,但我绝对是个诚实的人!"
他的话音刚落,厅堂里的女长辈们都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但郑子菲母女俩依然表情冷淡。
芝兰接着冷冷地说:"有些人善于伪装,说什么刚学写字读书,不擅长诗词文章。可那首《浪淘沙·夜雨做成秋》现在可是到处被人传唱呢!"
"所以这次的加试就是作诗,填词也可以,但必须超越那首《浪淘沙·夜雨做成秋》,限定时间为一炷香的时间!"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震惊了,甚至连郑夫人也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要知道,《浪淘沙·夜雨做成秋》这首词可是流传千古的经典之作,想要在这首词的意境和文笔上超越它,那简直就是在炼狱般的挑战!
厅上的女长辈中有不少识字甚至精通文学之人,听了这样的话,也都纷纷为陈铭感到担忧。
而且还有时间限制,别说会不会填词了,就算是会,要在一炷香的时间里创作出流芳百世的作品,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此时,只见那位身穿粉白短袄的小丫鬟已在香炉中点燃了檀香,淡淡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厅。
陈铭慢悠悠地走着,每一步都像是在深思熟虑,每一刻都像在酝酿着诗句。
当香烧到一半时,陈铭忽然舒展开眉头,大声宣布:"有了!这首《木兰花令》就作为这次的试炼吧,也是我的心意,献给小姐。"
说完,他就开始朗诵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怎么样才能让那深情的锦衣少年郎,实现我们今天比翼双飞、枝叶相连的心愿呢?”
一首《木兰花令》吟诵完毕,在大堂内寂静无声,仿佛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实际上,相比于原词,陈铭改动了几个字,这就是他边踱步边思考的原因,并不是刻意摆架子。
实在是因为原作的意境虽佳,但并不符合此时的情境,如果真的一字不动地引用,恐怕今天的事情就无法顺利进行了!
“这首‘木兰花令’果真不同寻常,实在太棒了!那些前来求婚的公子哥们都该羞愧难当了!”
坐在郑子菲旁边的女长辈,长得有点像郑沛,满脸喜悦之情,认真地称赞道。
“确实是极好的,关键是切合当下情境啊!”
“这位公子真是文采出众,武艺超群……”
七大姑八大姨看到自家饱读诗书的女状元都连连称赞,不管自己是否真正理解,也都纷纷附和叫好。
郑夫人心中细细品味了一下,微笑着点头表示赞同:“果然是极好的作品,意境甚至超过了那首《浪淘沙·夜雨做成秋》!”
说完,她便满含慈爱与期待的眼神看向郑子菲。
郑子菲看着陈铭,眼中闪烁着泪花,起身跺了跺脚,嗔怪道:“这家伙油腔滑舌,最会哄人!娘亲、姑妈您们都让他给糊弄住了,全都帮他这个笨蛋……”
说完,她竟然带着芝兰轻盈离去,只留下锦墩上的一个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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