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将怀中手抄的大易经取出,用写有经文的蓝灵儿的衣服片把两本经书包好,小心揣入怀中。
无风、无心和无思大师和大家别过,回山去了。
智者大师向三叟行去的方向双手合十,拜了一拜,一转身,带着众人大踏步向山下走去。
时已午后,雪突然停了下来,天空敞亮许多。边走,蓝灵儿边哼起了小调:“山路十八弯,山中情郎在哪方,昨日黄花随水流,不见情郎我心不甘。水流十九曲,女儿对水细梳妆,且听我来述衷肠,山重水复旧模样………!”
“蓝灵儿,你这情歌是唱给谁听的?”段士祁笑言。
“情歌自是唱给情郎听的,可不知谁是蓝灵儿心中的理想情郎。”张世俊揶揄道。
“我看,蓝灵儿的情郎一定在少林寺!”灵牙子一语道破。
“牙子姑娘,你怎么猜到的?”朱玉望着灵牙子,心中疑惑。
“察言观色!”灵牙子神秘地说。
“可惜,僧人可是不兴结婚的!”蓝灵儿叹道。
闻言,灵牙子看着朱玉,会心一笑。
几个年轻人边走说,不知不觉,七个人已接近五当山山脚。
突然,一边的树林中传来一阵“唰啦,唰啦”的声响,几棵树不知被什么撞击,扑簌簌落下片片雪片。
七人向树林中看去,见一只马鹿在林中东奔西跑,一只吊睛猛虎在后面辗转追击。马鹿慌不择路,突然向七人身前跑来,猛虎也不顾及前面有人,径直追了过来。就在猛虎掠过众人身前时,猛虎突然一拧身,伸出一只巨掌,一掌拍向一旁的蓝灵儿。
蓝灵儿毫无心理准备,突见老虎拍向自己,一下竟自蒙了,不知如何是好,眼见蓝灵儿就要被老虎抓到,却听得老虎一声惨叫,扑倒在地,蹬了蹬脚,当即毙命。
见老虎已死,蓝灵儿才“啊”的叫了一声 ,蒙住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别哭了,灵儿,老虎已经死了,不用怕。”灵牙子拉着蓝灵儿的衣袖劝道。
蓝灵儿垂下遮着眼睛的手,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老虎,奇怪地问:“咦,这老虎死相怪异,既不像被掌打死,也不像被拳打死,更非死于刀剑,是哪位高手用什么样的功法打死的呢?”
“我猜,一定是严鲲师父以点苍派绝技,霹雳指法打死的。”灵牙子早就听说过点苍派的霹雳指法不但凶狠,而且出手十分隐秘,同时,从几人和老虎的距离看,严鲲离老虎最近,杀死老虎的非严鲲师父莫属。
“哈,哈,哈,”牙子小女孩果然师出名门,见识不俗。”见灵牙子看出老虎乃自己所伤,赞叹不已。
“霹雳指法果然厉害得紧,严大师,你能不能教我?”蓝灵儿不失时机地说。
“不麻烦师父,我来教你可好?”未等严鲲开口,段士祁笑言。
“也好,士祁师哥,不过,我可是非常笨的,只怕辛苦你了。”
“能收蓝灵儿你这样的弟子,再苦再累我也愿意。”段士祁笑道。
“只怕少林寺有和尚不愿意。”张世俊表情夸张地说。
“你这几个小孩子,说些什么话,不知道害躁吗?我们还是快走吧!”严老爷子为人一向拘谨,最听不得轻佻的言语,可他虽古板严肃,实际却是仁心宅厚,从不和徒弟计较,所以段士祁和张世俊敢在他面前开玩笑。
七人晓行夜宿,转眼,下山已有三日,离少林寺已然不远。
天已晴开,但路两边的雪还没融化完,风夹杂着积雪的中的冷气,吹在脸上,冰凉冰凉的。
一大早,走出旅店的时候,智者大师说,午饭前就可以到得少林,大家的脚步不由得都加快了许多。
“大家快看,这条路就是通向少林寺的岔道。”走着走着,朱玉看到,一条岔道通向一侧的山林中,这正是他熟悉的通往少林寺的小路。
转向小路,路边的田地渐渐多了起来,不时见到三三两两的僧人在田地中忙碌着。
少林在武当之东,加之山矮,比武当山暖和很多,一些抗寒的蔬菜长势正旺,成片的小麦也已出芽,正等着施头道肥。
朱玉在少林数年,农活没少干,看到这些熟悉的田地和在地中劳作的僧人,自有一种别样的乡愁注上心头。
“看这些僧人在忙着农活,说明日月神教并未骚扰少林。”严老爷子对走在自己身边的智者大师说。
“少林以修禅为主,极少参与江湖恩怨,哪怕是太阳神教这样的邪恶派别,也会有意无意远离少林,至少不会明目张胆对付少林,少林作为中原武学祖庭, 更多的是为维护大义与官府的冲突。”智者大师虽修习的是天台宗,但对少林的禅法,也略知七八。
不一会儿,七人来到了少林寺第一座山门,门口有一名小僧在守护。
“各位施主,见你们来,我师哥已回寺禀报方丈师父去了,你们就在这里稍候吧!还有,寺里有规定,女子一般不得入寺,二位女子只能在此留步。”小和尚说完,挑了一眼蓝灵儿和灵牙子,双手合十,双眼紧闭,站在路中,不再言语。
“一般女子不得入寺?我可不一般,空雨小师弟,你可还记得我?”蓝灵儿上前,笑道。
“自然记得,你是天龙山的蓝灵儿,你可知道,你走后,空伶师哥给你写信,被执事大师知道,罚他面壁一年,我想他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空雨睁开双眼,看着蓝灵儿,淡定地说道。
“什么?哪个执事大师罚的空伶,我得要问问他,给我蓝灵儿写信,违反了哪条寺规。”闻言,蓝灵儿有些怒不可遏。
“执事大师空雪当然不能阻止僧人给外人写信,但空伶师哥却在信中夹了被他弄死的蝴蝶,罚他面壁,只是对他杀生的处罚。”空雨不温不怒,缓缓说道。
“唉,这个空伶师兄,真是个木头脑壳,这事弄得……!”听空雨这么一说,蓝灵儿想发怒,却是一点也怒不起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就在大家为空伶的作为有些莫名的时候,智者大师突然口念佛号,自言自语地默念道:“心无挂碍,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无有空伶,是名空伶,有如此见,就见如来。”听智者大师所言,严鲲双手合十 ,续道。
严鲲和智者大师各自言毕,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智者大师,严鲲老前辈,你二人在打什么哑迷?”蓝灵儿虽在少林多年,但一心修炼,对佛经禅意,自是一窍不通。
“佛祖拈花一笑,恐怕就是这个意境吧!”灵牙子既练武,也学佛,对智者大师和严鲲师父所言,尚可知悉一二。
“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等着方丈大师来接我们进寺吧!”灵牙子一说,蓝灵儿更加摸头不知脑,只好叉开话题。
“空雨师弟,我走后,少林怎么样了?”
空雨抬头看了看朱玉,知道他要说的是少林被烧之事。
“阿弥陀佛!”空雨唱了个佛号,说道:“被官兵烧掉的大殿全都建起来了,比之前更雄伟,官兵也没再来寺里骚扰,只是半月前出了一件怪事,空信大师突然圆寂了。”
“啊!师父他,他还不到六十岁,是,是怎么圆寂的?”朱玉心中一惊,追问。
“要不怎么说是怪事呢?现在,寺里上下议论纷纷,有说病死的,更多的说是被害的,可都没有任何根据。”空雨虽只有十六七岁,但来到少林寺已八年多,对少林的大事小事都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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