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离开后,二凤还在那里蹲着,看得津津有味。长孙皇后看着一副没个正经模样的老公,表示很无奈。胡人嘛,总有一些随意和不拘小格。但,你现在是皇帝啊!虽说立政殿是私下场合,这也没外人,但你也该能约束就约束自己啊!
“二哥!”
二凤一脸茫然的转过头来:“啊?”
“要看过来坐着看!”
“哦哦哦...观音婢啊,这都是宝贝啊!天大的宝贝啊!这一招下来,直接宣布了世家大族的死刑啊,甭管什么山东世家,都是弟中之弟!朕有预感,朕和高明父子俩,肯定可以在历史上留下浓厚乃至无法超越的一笔!”
长孙皇后无奈摇头:“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
二凤尴尬的笑了笑:“观音婢,不得不说,朕对你的钦佩之情,宛若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啊。朕都直接被那小子给拿捏住了,没成想你直接一招破万法,死死的吃住了那小子啊!不是朕捧杀你,将来高明的本纪上,肯定有一句‘顺母之行,千古罕见’。”
长孙皇后笑了笑,一脸骄傲:“臣妾终究是他的母亲,他是从臣妾身上掉下去的肉,臣妾想怎样就怎样,他还敢忤逆本宫不成?”
“对对对...观音婢说得对啊!唉呀,往后可就要靠观音婢你来主持家中,扛起大梁了!那小子真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还有能耐,真要做什么恐怕只有你能把他拉回来。”
二凤一脸谄媚的狗腿子神色,不得不说...和李承乾那叫一个如出一辙啊!亲父子,没跑了!
李承乾事后带着李恪在都快入夜了的时候,跑到人房玄龄府上堵门。房玄龄刚下班回家,看见李承乾这个学生带着李恪,顿感不妙。要说李承乾自己来,房玄龄估计还会笑着打趣,带着李承乾一起进去坐下唠唠嗑、喝喝茶。但...看着这俩兄弟蹲在自家大门外,着实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老师,学生在此恭候多时了。”
房玄龄一脸小心,随即朝着两人回了一礼:“殿下,明人不说暗话,何况咱俩也是师徒关系。您带着汉王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李承乾笑着说道:“老师,要不咱们先入府内,坐下来慢慢说如何?说起来,学生还未用过晚膳呢,正好在老师您这里蹭顿饭。”
房玄龄一万个不相信,要说李承乾只是单纯的来蹭饭,打死他都不信!绝壁有事!而且,十有八九是大事情!他们这个层次的人,谁会因为一顿饭而斤斤计较?李承乾带着李恪一起来,就很不寻常!反常,太反常了!你要说李承乾是来陪他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他还能相信一二。但带着李恪,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但这毕竟是皇子,还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不让进门的确不合适。带着两兄弟进门,房玄龄换了一身家中常服,和李承乾下着棋,扯犊子扯了一大半天!就是不见这小子开口,试探都没用。
到了饭点,李承乾也不客气,毕竟不是头一次在房玄龄这里蹭饭了。李恪,则显得有些拘谨和紧张,小心翼翼的低着头挂着尴尬的笑容。
房遗爱询问道:“殿下,您可是许久不现身长安了。今日回来,就来咱们家,肯定有事。”
房遗直连忙咳嗽:“二弟,不可无礼!”
房遗爱:“私下嘛,殿下并非小肚鸡肠之人,我比大哥你清楚。”
李承乾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师,近些日子东宫方面,丽婉听母后的话,给长孙冲和长孙涣安排了两个位置,您应该知道吧?”
房玄龄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弟子:“你小子有事说事,别给为师下套。”
“是这样的,母后开口,学生为人子女着实有些难办,因此学生的意思是暂且用着,届时再考虑是否需要变动...”
房玄龄瞬间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他打算带东宫的人去咸阳了。实际的磨砺和打磨,为以后做准备。
“嗯,所以呢?”
“您看遗直兄与遗爱兄都这么大了,遗直兄都成家了。是不是...该让他们随学生上路了?”
房玄龄还是不为所动,瞥了一眼李承乾:“陛下怎么说?”
“东宫肯定是学生自己说了算,父皇不会搭理的。”
潜台词,老李不会怪罪的,这种安排很合适,你放心吧。
“...嗯,明日遗直和遗爱会去东宫报到的。”
没一会儿,房夫人就带着传说中的大家闺秀房遗莲出现了。房遗莲向房玄龄请安后,随即向李承乾和李恪行礼,和两位哥哥还有两位弟弟打了招呼,才落座下来。
李承乾顿时笑了,直勾勾的看着房遗莲,这一幕直接让房玄龄差点一巴掌呼过去!还好想起来,自己这身手干不过这个学生。
“咳咳!”
“老师勿怪!老师,话说令爱也十有其三了,您可有中意人选?”
房玄龄终于明白李承乾的算盘了,原来是奔着自己的这个小女儿来的。加上旁边那个低着头的李恪,房玄龄要是还不明白真就是白活了,还有什么能耐担当得起李承乾的恩师之名?至于为什么不是李承乾本人有意思?废话!李承乾要是对房遗莲有意思,那杜如晦、李靖、秦琼呢?你要说没女儿还好说,但人家都有女儿的!再说了,李承乾也不能再和他们四个老家伙更进一步了,平衡会打破,疯掉了?到时候别说二凤猜忌,朝堂上都要掀起一阵风。
“...你小子的打算?”
“还是老师高瞻远瞩啊!学生是有这打算,已经找母后与杨妃娘娘谈过了。”
房玄龄拍了拍桌子:“先吃饭,饭后再谈。”
李承乾笑着点头,随即看向身旁低着头有些脸红的李恪,胳膊肘捅了一下他。他连忙回神,随即让人把带来的那坛佳酿拿上桌。房玄龄呢,则是老脸一垮,就这么偏着头侧目李承乾。老夫倒要看看,你小子到底想干啥?
李恪吞吞吐吐的说道:“房大..大..大人...哪个...小婿...啊不不不...哪个...晚辈,初次叨扰,心中过意不去...因此自备了...啊不是...”
李承乾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小子有没有出息啊?!你怕啥啊?我老师能吃了你不成?老子还在这里坐着呢!你怕个卵子啊!
房玄龄和李恪一没仇二没怨的,人家还是皇子,关系也不亲近,做场面都要帮忙递上台阶,随即开口...
“汉王殿下,坐下吧。高明,为师就看着你能说的如何天花乱坠。”
对待李承乾和李恪,房玄龄也是有度的。李承乾毕竟是自己的学生,一直以来李承乾也很尊师重道,所以两人之间私下可以随意一些。
李承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李恪,随即笑着说道:“老师,此酒乃是珍宝,宫中如今尚且仅有一坛。此酒名为蒸馏酒,辣烈无比,小酌一口必然醒脑而赤脸。今日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故此多有疏忽,还请老师海涵才是。此酒目前不多,仅有六坛,皇爷爷、父皇、还有老师您们四位皆有准备。”
“本该由学生赠礼,然考虑胞弟及冠之年,还未成家,着实着急。因此,此酒算李恪的,择日学生必当再奉上一坛佳酿,以作孝心。”
看看,这就是李承乾和李恪的差距。黑的说成白的,错的说成对的。这是基本功,杜如晦、房玄龄更是一把好手,李承乾身为得意门生,岂能差了?这含蓄有度,丝毫不差的解释和拉扯,让人听着就舒服。古人嘛,就应该说话显得占据情义、义理,彰显自身品德和气度。
说罢,李承乾令人拿过酒杯,放在李恪面前:“傻了?快去给房国公献酒,初来乍到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李恪连忙起身,倒上一杯烈酒,恭恭敬敬的递到房玄龄面前:“晚辈失礼了,还望房国公多多包涵才是。”
房玄龄无奈摇头,也就李承乾这个好徒弟敢这样了。当着面,玩这么直白,不做作。因为,房玄龄和杜如晦他们,还真不会介意,谁让李承乾这个学生开窍呢?半个亲儿子的待遇。
房玄龄接过酒杯:“汉王殿下,去坐下吧。”
房玄龄小酌一口,随即直接呛着了,但还好不多,但也让李恪吓得双腿打颤,心惊胆战。
“嘶——此酒好生霸道啊!”
李承乾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即将酒坛递给房遗直:“自己倒,别喝醉了。”
李承乾端起酒杯:“老师,学生敬您。”
说罢,一口闷,感情深!这一幕,直接吓到了房玄龄,李承乾那酒量他可太清楚了。但很奇怪,李承乾竟然啥事没有,轻描淡写的放下了手中酒杯。也不知道啥原因,李承乾喝古代的酒,按理说应该不如酿造的蒸馏酒才对,但偏偏喝这种度数高的酒,李承乾反倒感觉轻松许多,或许是差异吧。
房玄龄一脸纳闷:“你小子这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老师,说出来您不信。宫里的酒,学生真的喝不来,难受。但这蒸馏酒,学生感觉喝起来舒服多了。李恪,自己倒一杯,敬房国公。”
李恪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着房玄龄敬了一杯酒,房玄龄也不端架子,笑着回了一口。
酒过三巡,房玄龄按着自己的酒量,他们这类人,都不会让自己喝醉的。但,一旁的房遗直和房遗爱兄弟俩,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李恪也不好受,在那里坐着闷着个脑袋,估计在缓冲。
房玄龄无奈道:“行了行了,既然陛下同意,皇后娘娘与杨妃娘娘也同意,老夫也不阻拦了。你小子要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话说前面,既然你打算把汉王殿下收为己用,那就要恪守你今日所为。”
李承乾拱手道:“学生谨记老师叮嘱。老师,这酒适当喝一些,对身体好,不可贪杯啊。”
房玄龄瞪了一眼李承乾:“为师还用你教?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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