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恐怕需得其他帮扶!”
“你可知道?”
韩瑾垂眸思索了下,“我曾在医书上看过姜灸这样的法子,不知能不能成?”
程莞蹙眉停顿了下,“只管试试吧。”
“是。”
程莞轻轻拍了拍韩瑾的手,温声道:“你先去看看孩子们,瑜儿那边,也在这一时半刻了。”韩瑾立时开心地屈了屈膝盖,“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莫寒在韩瑾的身后拱手一礼,“多谢太后娘娘。”
“原是我要谢谢你们的。罢了,不说这许多虚的。你们快去吧。”
夫妇两个对视一眼,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临睡之前,忽地听到有人报:驸马来了。
程莞凝眉一瞬,往外瞧了瞧漆黑如墨的夜空,心道:这个时间,定然是有什么大事!随即连忙披好大氅,迎了出去。
方一看到吕琅,他便立刻跪了下来。
“求母后定夺!”
程莞满面不解,虚扶了下,示意他起身,“出了何事?”
“此前天寒地冻时,北边的防线一直也未有停歇,我和公主每日巡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这天气天气逐渐暖了起来,许多人反倒病倒了!”
“是何缘故?”
“已经让军医查看过了,外表看只是一些普通的冻伤,可是,这些人却随着天气变暖,浑身奇痒难忍。”
程莞的双手轻轻捻着手上的帕子,迟疑道:“冻伤好转,也会有奇痒的症状,会不会是……”
吕琅蹙着眉摇了摇头,“不是。这是全身,韩老也去看过了,一时还没有找到原因。但是,有一些士兵,已经濒临崩溃,每日里都有要持剑自杀的人……”
闻听此言,程莞倏地站了起来,“这么严重?”
吕琅沉沉地“嗯”了一声,“这些日子,因着公主有孕之事,我不敢将此事带回别苑,所以,她至今未知。”
“你做得对!以瑜儿的性子,恐怕马上就坐不住,跑到营中去了。到时候,若是伤了胎气,后果不堪设想!”
“今日,有人建议,不若就给他们一个痛快,省得受这病痛折磨!可是,人数太多了……至少过半之数,所以,吕琅不敢做主!”
“竟然这么多?”
“是!”
“若是如此之众,大约就是中毒了。”程莞笃定道。
“不错。营中已有这样的猜测,所以需得早日稳住局面才是。”
程莞徐徐点头,沉吟一瞬,“我们现在去看看。”
“现在?”
程莞坚定地点头。
“是。”吕琅毕恭毕敬地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动作。
……
二人赶到兵营附近,呼啸着的寒风便隐隐带来了痛苦难忍的呜咽之声。程莞的心头一酸,命令车夫加快了些,一到地方,立刻便下了马车。果然,虽已入夜,可是各帐都有烛火闪烁,人影走动,外面更是都围了一层身体尚可的兵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吕琅轻声解释着:“母后见怪,自有此病症起,便时时弥漫着此股味道。所以……”
程莞摆了摆手,“围着一圈人,是因为?”
“不错,唯有看着他们,他们才不敢去偷拿兵器,自伤自裁!”
程莞点了点头,垂眸往前走着,一个个营帐逐一探视,平日里训练有素的他们,各个蜷缩在榻上,痛苦难忍,裸露出来的皮肤,已然有溃烂之势,同时,还散发着腥臭之气!
程莞面露不忍地看了看,止了吕琅示意他们起身请安的动作,旋即躬身出了帐门,继续朝着下一个去。如此转了四五个帐子,皆是如此,程莞长长地舒了口气,静静地立在帐外。
不知何时,有人欢呼了一声,“下雨了,下雨了……”
程莞微微仰头,任细雨扑面而来。
听着吕琅的催促,“母后,进帐议事吧。”
程莞顿了顿,回身之间,余光扫到韩远山的身影,“韩老?”
韩远山也是一愣,“太后娘娘?”说着,连忙加快了脚步迎了上来。
“可有办法了?”
韩远山摇了摇头,“只能解一时之痒,此毒极其怪异,我竟然从未见过。而且,一旦下雨,它似乎便失了效用!”
“下雨?”
“不错。前日下雨,许多人便自发地立在雨中,任雨水浇灌,他们都很是高兴,说老天爷真好,赐下一场甘霖,解了他们的烦扰!如今,您听?”吕琅在一旁补充道。
程莞聚精会神,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他们都出了帐了?”
韩远山和吕琅俱是点点头。
程莞低眸思索,豁然发现脚边一只黑色蜘蛛正缓缓爬上她的脚面,立刻抬了抬脚,往后站了站。吕琅发现,立刻近前一下,分秒之下,便踩死了。
“母后勿怪,兵营艰苦,蛇虫鼠蚁会多一些。”
程莞微微摇头,道:“无妨。”
“韩老,依您之见,此毒可有解?”
韩远山点点头,又摇摇头,“有毒,便一定有解药。只是,需要时间。眼下……”说着,他面露愁容地往外面的方向看了一眼,程莞立刻明白过来。
是啊!他们不一定等得及!不可能天天下雨的!
过了许久,
“既然雨水可缓解,那水呢?可有尝试过?”
“试过。并未见任何成效。”
“那就是说,雨水中定然有什么东西,和这个毒有相克之效!快,现在去攒些雨水过来!”
吕琅闻言,连忙快步走了出去,朗声吩咐起来。
韩远山也沉吟着捋了下胡须,“娘娘所言甚是。这雨水,定然另有玄机的!老夫这就去看看!”
“有劳了!”
程莞温声道。
不多会儿,几个士兵分别端了一盆、一罐、一缸雨水进来,跟在身后的吕琅道:“我命人让他们分别储存了些,麻烦韩老看看!”
韩远山伸手撩起水,晶莹剔透,滴答滴答落了一地,又摇摇头;继而又去试另一容器里的,还是同样情况。
“索性,找个病人,直接泡在这缸里,看看会有什么情况?”程莞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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