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斜着眼睛,也看到了阴沉沉的天色,但倔强使她无法丢下颜面。
她还是想找机会把文岁雪给摔下去。
只要脖颈上的发簪松懈一下,那就是她的机会。
不料没多久,阴郁的天空一声雷响,淅淅沥沥的雨簌簌落下,在几人身上打着节拍。
雨越下越大,几人身上迅速被打湿。
大小姐脸贴着地面,紧紧闭着嘴巴,她憋红了一张脸。
文岁雪沉默着不再说话,既然人家不肯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那就让她好好吃灰水去吧。
大小姐憋了好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大大吸了一口气,她闻到了空气中掺杂着灰尘的雨水味道。
也在呼吸的时候,几滴雨水被吸入鼻腔,她一个吹胡子瞪眼,差点没吐出来。
“快去叫黔哥哥过来!”
大小姐妥协了。
这地上太冷了,还有这让人恶心的味道,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区区侯府嫡女,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耻辱的一天。
芊儿应声,顶着豆大的雨滴,她快步往太子正宫跑去。
文岁雪本就住在太子宫殿的一处偏殿内,没一会,郑黔就举着伞过来了。
看到文岁雪压在大小姐身上,还有那腿上被施展的法术,他眼神危险地看了芊儿一眼。
芊儿瑟瑟发抖,低着头不敢说话。
解掉文岁雪腿上的束缚,郑黔把伞举到文岁雪头顶。
“岁岁,快起来。”
他语气温柔,伸手扶起文岁雪走到一旁。
大小姐被侍女们搀扶起身,一转头,就看见郑黔正拿着丝帕轻柔地帮文岁雪擦掉脸上的雨水。
看到这一幕,她眼眶发红,忘记自己还站在雨中。
“黔哥哥。”
她叫了一句,想让郑黔也关心一下自己。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郑黔当即眼神犀利地看向她。
“范雅星!”
“谁给你的胆子欺负她的?!”
大小姐范雅星吓了一跳,她委屈巴巴道:“黔哥哥,我没有欺负她,明明被欺负的人是我啊。”
郑黔气笑了:“她欺负你?”
“她就一个普通人,她能怎么欺负你?”
范雅星看了躲在郑黔身后的文岁雪一眼,看到文岁雪竟然露出挑衅的眼神,她当即暴跳如雷:
“黔哥哥,你看她!”
“她还瞪我呢,你刚刚都都看见了,我被她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啊。”
“还有她手上的簪子,她刚刚还想杀了我!”
郑黔蹙眉,转头看了眼文岁雪,眼神询问。
文岁雪在郑黔转过脸时就苦着一张脸,把发簪扔到地上,她惊慌害怕地环手抱住男人的腰身。
“黔哥哥,我都不认识她,她一来就说我勾引你,还骂我是贱人,还说要我不得好死,我真的很害怕。”
“呜呜呜,我也是不得已,才取下她头上的发簪威胁她派人叫你过来,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些话听得郑黔怒火中烧,看着范雅星,他忿然作色:“你当本太子眼瞎的么?”
“你是被她压在身下,但她为什么被施了法术你是一句不提?”
范雅星不甘示弱:“可她最后不是没事吗?”
“你看看我,再看看她,我明显比她更惨吧?”
文岁雪紧紧抱着郑黔的腰,声音颤抖不已:“黔哥哥,我只是不想下跪,,是她非要逼我的。”
郑黔垂眸,伸手握住她娇嫩的双手,轻轻拍了拍安抚着。
他宠溺一笑:“嗯,做得好。”
范雅星瞪直了一双眼,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温柔的郑黔,这就算了,竟然还是对着别的女人这么笑。
文岁雪可怜巴巴的:“黔哥哥,她刚才说,她还会再回来找我麻烦的,我害怕···”
郑黔转身把她抱在怀里:“不怕,她不敢的。”
看到这一幕,范雅星简直就快要气疯:“你别污蔑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黔哥哥,你不要被这个贱女人给骗了!”
听到贱女人三字,郑黔眼神冷漠地看向范雅星。
还没说话呢,范雅星就指着文岁雪着急道:“你看她,她还笑,你快看啊!”
文岁雪抬头,在郑黔低头看过来时,她瞳色苍白无力:“黔哥哥,我没有骗你,就是她说的。”
“她说让我等着,那意思不就是说还会回来找我麻烦吗?”
“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吗?”
郑黔抬眸,语气冰冷刺骨:“范雅星,我看你是娇生惯养惯了,堂堂侯府嫡女,怎的会被教成这副趾高气昂,蛮横不讲理的样子!”
“看来,我们的婚约只能作废了!”
“你这种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太子妃!”
文岁雪愣了愣,没想到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怪不得这范雅星喊郑黔喊得比她还亲热。
范雅星脸色惨白无比:“黔哥哥,不是的,不是的,都是这个女人!”
“是不是她说了什么?”
“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她不过就是一个···”
“够了!”
郑黔呵斥出声打断她的话。
“到了现在,你还是这么言行污秽,同为女子,你怎会与别人相差如此之大?!”
“你自己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文岁雪:····
这句话好耳熟。
撑着伞,郑黔带着文岁雪进入偏殿内,随后吩咐侍卫把范雅星赶了出去。
要不是有未来太子妃这个身份,范雅星怎么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入太子所处的宫殿?
想着,郑黔便打定主意,晚饭时间,他要去找他的母后好好谈一谈这个范雅星的品行。
回到自己寝殿换了身衣裳,侍女也刚好端着一碗参汤到了门口,他抬手接过,让侍女退下,然后往文岁雪所住的槐花宫走去。
文岁雪舒舒服服地坐在浴桶内,刚经历一场暴雨,现在又泡着香香的热水澡,她头靠在木桶上,有些昏昏欲睡。
郑黔没看到文岁雪,以为她还没换好衣服出来,便轻轻把参汤放下,坐着等待。
等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他都快要等睡着了,结果文岁雪还是没有出来。
郑黔皱了皱眉,当即起身一边出声一边往卧房里走。
“岁岁?”
拉开珠帘,侧身进去,一转眼,就看见了屏风内文岁雪坐在木桶里的虚影。
文岁雪的头仰靠在木桶边缘支撑着,一动不动,从他这个方向看去,跟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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