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季青顿时瞪大了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顾不得身处何位,他起身就走到文岁雪身旁蹲下,脸上满是急切。
他这个模样,再加上文岁雪特地化丑的妆容,看得在座的各位都有一种···
不知所措中有种凌乱的感觉···
尤季青怕不是喜欢这个丑女?
啧···
尤季青脚步有些不稳,蹲下身,他颤抖着手去探文岁雪的鼻息。
探到鼻息后,尤季青僵了僵。
他藏在袖口里的手被文岁雪抓住挠了挠。
而这一切都因为距离被宽大的衣袖掩盖住,没人发现他悲然的眸色有些许异样。
他不禁反手,带着一点气捏了捏文岁雪的手腕。
搞这一出的时候,就不能事先和他商量一下吗?
这样子吓人,他差点就要碎掉了。
起身,尤季青装作孱弱地后退一步,眼神受伤地看向老皇帝。
他喊出那个令他恶心的称呼:“父皇。”
“看来,是儿臣威胁到您了,只是没有想到,您竟如此不择手段,这么着急地想要置我于死地!”
老皇帝愣在原地。
国公和一众臣子也是面面相觑。
是老皇帝下毒?
这···
老皇帝也没有事先和他们说啊。
如果要下毒,干嘛要现在下,还让他们演这一出戏干嘛?
被人这么污蔑,老皇帝面色发红:“放肆!”
“倘若朕真的想要拿你,那就是一道圣旨的事,何必宴请你过来?”
说完,他面色恢复威严:“青王,不要以为你对尤国有所贡献就能如此污蔑朕!”
“你可知,污蔑天子,该当何罪?”
哼哼,虽然刚才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不过,现在尤季青这样,他想要治罪就容易多了。
哪里还需要搞那些弯弯绕绕的。
管他是谁下毒呢,既然想毒的是尤季青,那就说明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那就是弄死尤季青。
尤季青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文岁雪。
“皇上。”
这下,尤季青也不想再喊什么父皇了,只要多喊一次,他都觉得恶心想吐。
“臣也不想相信,可证据在此,若不是皇上,又会是何人?”
“臣到底是重归故土,不曾想一回来就碰到这等事情,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恐怕在座的各位都难辞其咎。”
闻言,国公当即开口:“皇上,青王或许是被吓到了才会出言忤逆。”
“既有人下毒,那就让人去查,也好给青王一个公道。”
老皇帝斜眼看着国公,心里明白他这句话的用意。
国公并不是真的在替尤季青说话,而是他看出尤季青侍女中毒这一点并不是皇帝特意安排的。
尤季青刚才那句话也说得很对,要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那这件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尽管他刚才出言忤逆,但这是情理之中,若是老皇帝想以此就给尤季青治罪,那也不够。
如果皇帝真的就这么轻易地给他治罪,那就是中了尤季青的下怀。
坐在席位上,皇帝面色严肃:“来人,给朕查仔细,到底是何人下毒想要暗害青王!”
最后,整个宴席直接被禁卫军包围起来,就为了查清下毒的真凶。
半天过去,还是没有查到真凶在哪。
文岁雪躺在地上都快要睡着了。
身体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都有点麻木了,偏偏又不敢动。
不过好在刚才她是真的死了···
毒药是真的。
所以仵作只是看了看是什么毒就没有再观察。
她刚才是真的死了有一会儿。
等醒来后,文岁雪就趁机吃下了解药,免得反反复复被毒死···
看她手指不受控制动了动,似乎真的要撑不下去了,尤季青眉色微蹙,在枯燥的等待中起身。
“皇上,看来都察院查案的本事不行。”
“这让臣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包庇,或者,根本就不想查到真凶。”
老皇帝面色难看:“青王这话什么意思?”
尤季青笑着拱手:“既然他们查不到,那臣斗胆请命,臣自行查出真凶!”
老皇帝微微一顿,视线瞟向国公。
国公一直垂着眼,假装自己没有看到他的眼神。
别特码看老子,老子不想当你的枪使了。
妈的,真想弄他,你要么直接弄,别搞这种虚头巴脑的好吧。
现在场面僵在这里,你就是不想放人回去也得放啊。
这场宫宴,都已经对外宣称是给青王办置的了,要是百姓们没有看到青王回府,那不是又要翻了天了!
真当他刚才胡编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啊!
他都是半真半假说的好吧。
这十年,尤季青是真的在郑国提出了不少对尤国有利的提议,甚至有几项都已经在实行 了。
虽然他只是提出来,但至少人家敢提,郑国也是真的实行了。
这件事情他们不提,但在民间,百姓早就把这些事化为谈资了好吧。
也不想想你个老登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到底有没有做出一件有利尤国的事情啊!
他尤季青说是在郑国受质,谁不知道他是在那边过好日子啊!
真后悔上了你这个颠公的贼船!
这国公,他是真的不想当了,偏偏又不是他说不当就不当的。
国公都不说话了,那些臣子也都低垂着头,非常尽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皇帝昏庸是真的昏庸,一天只会以势欺人,见没人说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最后只好点头同意了。
主要也是他在这坐了半天都没个消息,也无聊的很。
反正他也不急,今天没有找到可以治罪的理由,那就暂且先按原先的计划来。
最后,尤季青以带着尸体好查凶手的理由,直接一个人扛着文岁雪慢悠悠地出宫。
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不禁想起,当年那个消瘦孱弱,面色苍白的少年。
青王府。
文岁雪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妆容也被洗去。
转身,才走出一步,她就直接被尤季青紧紧抱住了。
伸手推了推,她道:“怎么了?”
尤季青顺了一口气:“下次,有什么行动你先提前告诉我行吗?”
“我刚才,差点就被你吓死了。”
文岁雪笑了笑:“我也是临时想到的,你可能要多多适应了。”
尤季青:·····
垂眸,他问:“你就不怕我不懂你的用意?”
文岁雪摇头:“不怕啊。”
“要是没看懂,大不了直接诈尸弄死老皇帝,多大点事。”
她说这句话时,语气非常的轻松自然。
尤季青却嗅到了一丝别的意味。
他蹙眉:“你这么恨他?”
文岁雪反问:“你不恨吗?”
尤季青抿唇:“我恨,可···”
“你是不是太过着急了些?”
他的语气有些试探,似乎想不通文岁雪为何这么急迫。
就像在郑国时,她也是假死,然后离开。
文岁雪垂眸,掩盖眸底划过的一抹情绪。
“急吗?”
“已经过去十年了。”
“对于我这种普通人来说,一点都不急。”
(抱歉,今天有点忙,更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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