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事，弄点银子简直不要太简单。
“哎呀，就是看上个孤本，钱不够，算我借你的。”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朝她伸出手。
“就这点事啊？下次这种事别来找我。”兰清雅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些宝石首饰金银细软递给他：“自己去换钱。”
她刚要抬手打响指，被姬无殇拦住：“哎，小师妹，那个田启明中了榜眼，旁敲侧击地跟我打听你，我瞧着是对你有意思。”
“可你任务在身，我就跟他说你回老家嫁人了。你可别露馅啊。”
兰清雅看他像看傻子：“大哥，你多久没看脑子了？”
“我现在才十一岁，他都二十一二了吧？等我成人，他孩子都满地爬了。不会有事的。”
“世事无常，谁知道呢。万一他对你一见钟情，终身不娶呢？你这不是平白沾惹了因果。”
兰清雅默了一瞬：“我饶过他一命，给了他转世投胎的机会，这辈子就算是为我不婚，他也是还我的恩情罢了。我不会沾染多少业障的。”
如此，他就放心了。
姬无殇转移话题：“哎，师尊那边如何？对你动情了没？”
兰清雅忍不住抬手去拍他的脸：“都说让你去看脑子了。三师兄，他才十二岁！”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稚气未脱的面容：“我才十一！能对十一岁的我动心的，是禽兽吧？”
姬无殇轻哼一声：“真麻烦，快些长大。”
他说着站起身形，小师妹长得太慢，他得想个办法混进白府跟她做个伴，自己在城外天天晃荡，实在无聊死了。
姬无殇想着，一瘸一拐地啃着烧鸡离开了。
兰清雅响指一打，周围又恢复了原样。
画意将披风盖到她身上：“小姐别着凉了。”
她们从山坡上下来等待，片刻，白清哲赶着马车哒哒行到跟前，接上两个小姑娘打道回府。
三个月后，兰清雅收到沈翊君第一封信。
他写的信与他平日里寡言的样子完全不同。
洋洋洒洒三页纸，似乎是想将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都说与她听。
什么行军了多久，当地是个什么情形。
那里的人们连长相都与他们有细微差别。
边关与都城，风俗截然不同，食物也有几样很是新鲜，他觉得她一定会喜欢。
兰清雅认真看完，不禁微微一笑，将信纸收了起来。
提笔写字，将他说的每一个细节都回应一遍，又絮絮念叨了些云苍城的事情，再说了她之前送他离开时的猜测，希望能对他有用。
吹干墨迹，四页纸折好放入信封，鼓鼓的一团。
她随后用蜡封好，交代画意发出去。
边关路遥，信件一来一回就得两个多月的时间，一年最多通信四五次。
另一头的沈翊君带着期待打开信件。
透过娟秀的文字，他仿佛看到她那张精致绝伦的小脸浮现出的表情。
后面两页，他忽然神色凝重起来。
瞧着她措辞精准而冷静的分析着两国之间的局势，有些观点甚至与他不谋而合，沈翊君目光闪动。
这次大军出征，与既定的计划不同。
雄鹿国的使者似乎并不急着离开，在都城磨磨唧唧的拖延时间，每日里提出些匪夷所思的要求。
这一拖便是一年。
且他们的态度从一开始的谦卑忽然变得傲慢。
所有行为背后都有隐秘的事情做支撑。
雄鹿国的使者定是有恃无恐，或者身负密令，才敢在敌国都城中如此狂妄。
女帝不是庸碌之辈，却也任由他们在云苍城中胡闹，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兰清雅闻到了一丝捧杀的味道，对她越来越有好感了。
沈翊君随军出征，兰清雅没有就此停学。
学院中能学到的东西都是她烂熟于心的。
但上学可以从教学的内容与学子们谈论的话题中了解云苍国的发展方向与那女帝的举措。
她纯纯当吃瓜了。
越了解越觉得熟悉，这位女帝开创专业学府，减免赋税养民，大力惩戒贪官，提高官员俸禄，还为此举取了个名字，叫高薪养廉。
俸禄都高，保证官员的生活质量，让他们更加体面，减少贪污的必要，从而吏治清明，有利于官员廉洁奉公。
同时再大力打击贪官污吏，一经发现，立即严惩，毫不留情。
最近几年，朝堂内外真的有清朗之气。
所以云苍国力一日比一日更强，已成一方霸主。
白清雅在书斋中寻到偷偷售卖的话本子中，有一本内容与红楼梦高度一致。
这可是中国古代第一讽刺小说，卖得还很好。
另外还有一些带着明显马克思主义思想的书籍在暗戳戳售卖。
自古书籍便是思想的启蒙，这种关系到社稷民思的大事向来是统治阶级最紧张的。
他们会将话语权牢牢掌控在手中。
民智，当然越愚昧越好。
这样他们才能站在高一层运筹帷幄。
可书斋却在偷偷卖这种书。
女帝怎么会不知道？
她一定是知道的！
更有甚者，她就是幕后推手。
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兰清雅忍不住轻笑。
她想做什么？
亲手推翻自己统治的王朝，带领他们进入一个新世界吗？
野心真的不小啊。
只可惜，这里还有修真。
折腾得再欢，也不过是神祇们招招手便能创立摧毁的三千世界之一。
所以真正在更高一层的，是修士。
而在物理意义上的，在大气层的，是神祇。
想到这里，兰清雅轻叹一声。
好在这些高等级的存在并不会轻易出手影响凡界的秩序。
女帝还是有操作空间的。
即便如此，历朝历代想要动上层利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她的处境，如履薄冰。
不然，帮帮她？
兰清雅立即压下这个危险的念头。
虽然来处相同，但她们的战场不同。
还是别胡乱掺和了。
女帝有她的人生要走，兰清雅也是。
一年后，雄鹿国使者狂悖傲慢，竟然在深夜闯入女帝寝殿大放厥词，说云苍女帝不过是他们雄鹿国君玩过就扔的女子。
女帝并未动怒，可云苍国臣民不能答应。
夜闯寝殿的使者身体抖如筛糠，被砸得满身污秽。
在愤怒的云苍百姓注视下，他被斩首在午门。
同时，边关战争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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