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慈宁宫离开的路上,昭歌都心神恍惚。
虽说祸不及妻儿,可她努力了那么久才将宇文期扳倒,为的就是让他遗臭万年。
可现在,他不仅有个儿子,儿子还当了皇帝。
别人不知实情,可潘氏却知道自己的孩子是谁的。万一等这孩子掌权了,潘氏将实话告诉他,他恕宇文期的罪怎么办?
更何况,以后代代皇帝都会有宇文期的血,这才最让她膈应的。
元惊烈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回到龙潭宫,问了她一句。
她沉默了会儿,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元惊烈。
“真的?”面对如此离谱的推论,他亦很惊讶。
“八九不离十了。”昭歌有些头疼地坐在床上。
元惊烈沉默了会儿,道:“那我废掉他。”
昭歌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瞪大眼睛:“这皇位哪儿是说废就能废的。”
“有什么不能的,本来他就是个小娃娃,等他执政要等多少年?”元惊烈却不以为然。
废帝而已,古往今来,哪个权臣没废过几个帝?
更何况,先帝生前最恨宇文期,接替他皇位的却是宇文期的血脉,若先帝知道恐怕死不瞑目。
他不仅是为了昭歌,也是为了先帝。
“总之,你放心就好了,我不会轻举妄动。”元惊烈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我绝不叫你担心,也绝不叫你忧愁。”
昭歌只看着他的眼睛,便莫名的心安。
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靠进了他的怀抱中。
…
元宵节之后,昭歌搬出了皇宫。
一回去,姜之韵便兴高采烈地告诉她,姜伯虎要成亲了。
“定得这么快啊。”昭歌又惊又喜。
姜之韵笑道:“他们两情相悦,自然要定得早些。不过就是有一点,成婚之后,女方家那边,得让虎子跟去南陈三年,静宣外祖在那边有生意。”
昭歌看了眼虎子,却很担心,“这么突然,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会不会不习惯。”
“没事,到陌生的地方,总会不习惯一段时间。”姜之韵又顿了下,“其实,昭歌,我打算和他们一起去。”
“一来,他们夫妇二人到时候经营铺面,需要人照顾。二来,婚后有了孩子,也需要我来带。”
说到这里,姜之韵体贴地询问着昭歌的想法,“你觉得如何呢?把你丢在这儿,我其实是十分不忍心的。”
昭歌笑了笑:“我自小就生活在柴安,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姨母你们决定便好,去南陈住一段时间也不错,听说那里盛产海鲜呢。”
见她这般说了,姜之韵拍拍她的手,“好,回头等他们安顿好了,就接你一起去,尝尝那儿的海鲜。”
“好,到时候我一定去。”
……
没过几日,姜伯虎与温静宣便成了婚。
这婚礼举行的仓促,因为温静宣急着要去南陈接手外祖家的产业。
不过即便如此,昭歌还是尽量准备得盛大,不叫新郎官新娘子低于了别人。
只是姜家认识的人不多,昭歌只请了几个邻居来,席面数量上到底是寒酸了点。
元惊烈也来喝了喜酒,他来得迟了些,一来便引起了轰动。
“大家不必多礼,今日是来祝福新人的,就别管我了。”他提前阻止了众人想要对他行礼的打算。
继而,端着酒杯,笑着对姜伯虎道:“来晚了,大伯哥可别见怪,我先干为敬。”
旁边的几桌都听见了他管姜伯虎叫‘大伯哥’,纷纷投去惊愕目光。
原来坊间传闻是真的!
悦来楼老板娘真的和武安侯是一对儿!
这昭歌姑娘也太了不起了,她不仅酒楼开得好,人长得漂亮,还有侯爷为她倾心!
人生如此,还有何求?
席间众人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却都无一人妒忌。
昭歌姑娘人好,对谁都十分随和,还经常在城东施粥,她理应得到最好的。
婚宴结束,元惊烈喝得有些微醺了,昭歌将他扶到房间中,吩咐墨环去煮了醒酒汤。
“人家成婚,你喝那么高兴干什么。”她给他擦了擦脸。
男人咧嘴笑了,伸手将昭歌扯到怀中,亲了亲她的发,“我高兴,看人结婚高兴,什么时候你能嫁给我,我更高兴。”
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昭歌卧在他怀中,一时没了声音。
元惊烈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过,我还有很多事情,还得废…废了那个小皇帝……”
“别将这种事宣之于口。”昭歌提醒他:“隔墙有耳。”
他傻笑起来:“对,不能提。”
说着,又抱着她,狠狠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元惊烈的声音越来越弱,没一会儿,便不动了,睡着了过去,可抱着她的手却还是牢牢的。
昭歌没动,他身上的酒气被沾染到了她身上,困意似乎也传染了。
二人不知不觉,都睡着了。
墨环端着醒酒汤来时,看见这一幕,拉过被子给他们盖上,偷笑着离开了房间。
…
婚后三日,姜伯虎和温静宣、姜之韵三人,离开了柴安。
昭歌去送他们,挥着手告别后,眼眶酸酸的。
习惯了和他们住在一起,这姜府忽然少了两个人,她心里也空落落的。
墨环知道她有点难过,跑出去给她买来了糖葫芦吃。
“小姐别难过,我会永远陪着小姐的。”小丫头眼睛亮晶晶地,举着鲜红的糖葫芦,笑容比冬日的太阳还明媚。
孟如愿也依偎在她身边,“姐姐,我也在。”
昭歌摸了摸她的脸,含笑:“我知道,幸好还有你们。”
姜伯虎离开后,悦来楼又招了两个新人。
两个新人人老实,干活也很麻利,昭歌挺满意的,还给两人加了月钱。
到了南陈后,姜之韵托商队给昭歌送来了一封信。
信中说,他们在呈都适应得很好,那边民风十分淳朴,三面环海,吹来的海风都十分清爽。
昭歌收到此信,十分欣慰,但同时,她又想起了裴玉。
南陈那么远,姨母都能寄来信,那裴玉呢?
她只能默默叹气。
转眼,阳春三月,岸边杨柳依依,绿草茵茵,人们脱去了厚重的衣裳,姑娘们髻上簪上了朵朵鲜花。
本该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可这日元惊烈到来,却给昭歌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得去一趟青州了,明日就要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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