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刚离开,后院的二嫂便来访。她没有别的事,只是给了我一张刻有神秘符文的羊皮纸,说是她娘家侄女周晓梅的联系方式,嘱咐我作为亲戚要在魔法都市多关照她,毕竟一个少女独自在外,家人难免挂念。
二嫂说:“国华,等你回去后用这个联络她,我哥也很担心。毕竟她是女孩,若是男孩,自然可以自由闯荡,不必让人担忧。但女孩就不一样了------”
我宽慰道:“放心,我回去就联系她,到时候我会去看看她。如果需要,我会安排她在我的工坊帮忙,到时我会告诉你们,免得你们担心。”
二嫂欣慰地说:“那太好了,这些年你不在,可能不知道。小梅之前订婚的对象是南梁的魔法师夏家子弟,但后来那青年另结新欢,婚约也就解除了。小梅忍受不住,决定外出修炼,至今已两年。家里不担心别的,只害怕她在外面遇到不良之人,误入歧途。”
我笑着安慰:“二嫂,你多虑了,哪有那么多坏人呢。他们都是出门修炼的魔法师。”
二嫂子轻声道:“在我们的世界里,若是都如你这般纯净,那一切皆无纷争。在这异乡漂泊的打工者中,谁能透视人心呢?小梅天真无邪,直率无比,别人的三言两语她便深信不疑。担忧总是难免的,万一碰到那些非人之辈,谁能预知会发生何事呢?毕竟我是你的长嫂,骨肉相连,怎能不牵挂?你在那边多关照她,我方能安心。”
我回应道:“好的,我会留意的,一回去就会联络她。”
二嫂子离去后,五姐家的家旭独自沉浸在魔法玩具的世界里,不惹半点麻烦。
母亲坐在炕沿,沉浸在思绪的深渊。片刻后,她开口:“刚才二嫂急匆匆地走,我就忘了告诉你,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二嫂并未提及,倒是下院的孙婶向我透露了消息。”
她看着我,继续说:“孙婶你认识吧?就是孙丽,你同窗的母后。”
“我知道,”我回答。
母亲接着说:“这件事好像发生在前两年,孙婶来找我聊天时提起了。说的是二嫂家的侄女与南梁的夏家子弟订了婚,他们曾是魔法学院的同窗。你高中时应该略有耳闻。”
我回忆了片刻,高中未毕业就离开了,许多事已模糊不清。我记得有个姓夏的同学,学业不佳,却痴迷于斗法,常与城里的法师混迹。他的父亲是镇上水元素管理署的指挥者。
“确实有个姓夏的,他父亲是水元素管理署的。”我确认。
母亲点头说:“没错,就是他。两个孩子两情相悦,订下了婚约。后来听说快要举行神秘仪式,迎娶新娘了。但夏家那个小子,仗着家族财富,沉迷于城中的幻境乐园,甚至勾结邪恶女巫。二嫂家的侄女知晓后坚决反对,据袁婶所说,两家因此大打出手,场面极其混乱,连镇上的守卫都介入了。”
“竟然会有这种事?也太不顾及颜面了。如果大人明智些,发现不对劲就解除婚约,哪还需要动手?一闹之后,这婚事也就彻底完了,更让邻里乡亲尽知,以后他们的孩子如何自处?还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伴侣?就算找到了,对方知道了这段历史,还会愿意接纳吗?真是欠缺考虑啊。”我感慨道。
母亲叹了口气:“所以二嫂的侄女才会离家去冒险,老周家是讲究传统的人家,容不下这样的行为。”
“我看二嫂不是单纯想介绍侄女给我,而是希望我能在外面保护她。”我分析道。
母亲说:“既然二嫂已经提了,你回去就试着联系吧,看看能否找到她,若能找到,就尽量给予帮助。在外闯荡的女孩总是艰辛,能帮一把是一把。”
“嗯,我会尽快联络的。”我应允。
母亲又道:“毕竟是亲戚,二嫂的亲侄女,我们总该出一份力。”她感叹着,“唉,养儿女就是这般操心,不论何时都无法放下心来。”我默默听着,没有出声。
母亲轻叹:“在幽光森林的下方,你的孙婶也在为生活操心。大女儿艾拉在晨辉纺织坊工作,年届三十却仍未寻得伴侣。”
我回应:“如今在魔法城邦,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三十岁未婚很寻常。”
母亲摇了摇头,不太认同:“什么寻常?你看我们这个小村庄,哪个姑娘到了三十还未定亲,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命运安排。”
我说:“艾拉并无任何瑕疵,容貌也出众,我记得小时候常看见她在林荫小径中漫步。”
母亲道:“正是因为貌美且条件优越,她过于挑剔,挑来挑去,始终未能找到如意郎君,你孙婶为此忧虑不已。”
我问:“那么她的长子克瑞斯呢?他应该成家了吧。”
母亲说:“克瑞斯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已经娶妻,新娘也非常贤惠。婚礼我参加了,那女子一看就是持家之人,能干且面容丰腴,听说现在正怀着身孕呢。”
我说:“那样的话,孙婶很快就能抱上孙子了。”
母亲应道:“嗯,大概年前就能实现。”
我又问:“那她的次女,孙春呢?”
母亲说:“她就像你一样,外出探险了,听说远至北方的炎石山脉。她还是你的学姐呢,对吧?”
孙婶的次女孙春和三女孙丽都是我的同窗。孙春曾是我在魔法学院的同班同学,而孙丽则与我在星辰高中同窗。初中时,孙春在月影班,孙丽则在日耀班。后来孙春并未参加魔法考试,直接离开了学校,我以为她一直在村里,直到母亲提起,我才知道她去外地工作了。孙丽毕业后便去了矿石岭的魔力电站工作。
我说:“去了炎石山脉,的确是个遥远的地方。”
母亲说:“那丫头有种冒险家的气质,从小就像个男孩子,无所畏惧。外出闯荡对她而言是正确的选择,她将来一定能有所成就,甚至可能成为孙婶他们晚年依靠的力量。”
我说:“确实,孙春在家时就很有闯劲。”
母亲接着说:“她比你大,与你五姐同年。你孙婶还说过,如果年龄相仿,你们倒是很般配呢。”
我笑了笑,脑海中浮现出孙春那张勇敢的脸庞。记得在魔法学院时,几乎没有男生敢招惹她,她身材高挑,力量强大,对抗男生时往往占上风。
母亲又说:“她们家的小丫头莉娜则不同,文静内敛,言语不多,像个标准的淑女。”
我问:“她也订婚了吗?”
母亲说:“年纪不小了,还没有呢,谁像你。她的对象是石堡教习区周老师的长子,也是你的同学吧。”
我说:“是我的同学,周英。”
母亲说:“他的为人也不错,非常敦厚。”
我说:“周英上学时就是个老实人。”
母亲说:“他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都这么内向,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吧。谁和谁是一家人,那是早就决定好的。”
我说:“嗯。”
提起周英的诚实,我信服,但孙丽是否如此就不一定了。表面上她可能看起来文静,实际上她的性格可能和她二姐孙春一样,活泼好动......
在遥远的艾泽瑞尔世界,兰军的婚礼只剩下三日之遥。今天,大姐的村落举行年度祭猪仪式,她派遣兰军穿越森林前来迎接我。多年未归,大姐的领地已变得陌生而壮丽。高耸的石砌大门楼矗立,其西侧新建了两座神秘的厢房。主屋披上了魔法瓷砖,阶梯优雅地延伸,还有崭新的缓坡平台。西厢房如同一座小型城堡,六间相连,北至南分别是储存谷物的秘室、草料仓库、兽栏、铁匠工坊、独立的鸡舍与猪圈。
庭院内停驻着一辆魔法三轮车,一台农用四轮马车,以及两匹机械飞鹰。如今的景象与五年前的驴车时代截然不同。这些变化令我疑惑,外出追求魔法之旅是否正确。
院中,六七个熟悉的面孔忙碌着,他们是来自邻村的帮手,我曾在家乡的日子里与他们共度时光。我们互致问候,接着踏上台阶,准备进入那充满魔力的宅邸。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热气蒸腾的外屋地,东侧和西侧各有一口巨大的炼金锅,一口炖煮着神秘的祭猪菜肴,另一口煮着刚灌制完成的鲜活魔法肠。不同于都市的血肠,我们这里的肠子是由猪血与荞麦魔粉交织而成的魔力肠,口感弹韧,风味独特,我向来钟爱。或许是自幼就习惯于家乡的魔法肠,我对城里的血肠始终难以适应。
弥漫在外屋地的,是那年末祭典的特殊香气,浓郁且醉人,让人渴望立刻品尝。大姐身着魔法围裙,忙碌其中,四位同样穿着围裙的家庭女巫协助她。她们穿梭其间,各司其职。
见到我,大姐略带责备地说:“你呀,回来也不知道先来看看,还得麻烦人去请你。”
我微笑,没有回答。
大姐的妹妹,我称呼她二嫂,插话说:“人家毕竟是远亲,不邀请怎么会自己来——”
我回应二嫂:“二嫂真会开玩笑,我这不是来了吗,只要不耽误吃美味的猪肉就好。”
“不会耽误。”二嫂笑道:“不仅如此,后天还有喜宴呢,到时候你可得畅饮一番,大家都期待你这位远亲魔法师的精彩表现。”
我笑道:“毫无问题,作为至亲的舅舅,侄子的大婚之日,我自然要尽饮庆酒,定会将新亲招待周全,让老亲们尽兴而归。”
众人闻言纷纷欢笑,我步入了内室。
内室熙熙攘攘,有人安坐于炕沿,有人持凳席地,大姐夫忙碌着招呼宾客。
他瞥见我,笑道:“你来了,已经回来好几日了吧。”
我答道:“是啊,有些时日了。”
大姐夫接着说:“回来就应该早点过来,还得专门请呢。”
我应道:“在家多陪陪母亲大人嘛。”
室内众人皆是我熟识,大姐夫的母亲、他的弟弟,还有几位叔伯兄长。
逐一问候完毕,我来到大姐夫母亲面前,问候这位长者:“大娘,您身子骨还硬朗吧?”
大娘点头微笑:“嗯,挺好的。你看你这些年,别的没变,就是越发魁梧了。”
我坦然道:“确实胖了些,以后得节制点了。”
大娘开怀笑道:“还是那么口福好,那些怎么吃都不胖的人得多羡慕你。”
我附和道:“嗯,大娘您气色极佳,岁月仿佛未曾在您身上留下痕迹。”
大娘笑而不语:“还没老哪,我都古稀之年了,还不老吗?只怕寿命已近颈项。”
我安慰道:“哪里的话,您这身板,百岁都不成问题,这可是喝孙子喜酒的好时候,重孙子的喜酒也要等到您来主持才算圆满。”
大娘笑容更甚,说道:“好,那就托你吉言,我多活几年,等着喝重孙子的喜酒。”
我点头道:“没错,一定要喝。如今这世界多么美好,正是享受的时候,如今的老人寿命延长,百岁高龄不再是梦。”
大娘轻叹:“不必百岁,再活十几个春秋便心满意足了。”
我笑道:“那怎么行,再活十几年对我们来说是福气。您这年纪,无牵无挂,只管吃好喝好,多看看这新时代的变化,多享受些年岁吧。”
大娘乐呵呵的,那份喜悦溢于言表,哪个祖母在孙子大婚之际不会心生欢喜呢?
大姐夫的母亲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洁净成癖,女红技艺精湛。小时候每次去大姐家玩耍,总见大娘手工劳作,村里的少女妇人都来跟她学习,大娘做的布鞋和对襟夹袄在邻村都有名。虽然如今年岁已高,手艺不再操持,但她精神饱满,七旬之年依旧耳聪目明,一头银丝熠熠生辉。
又与大娘谈笑一阵,大姐夫的弟弟走了过来。
他问道:“国华,你啥时候回的家?”
我回答:“前两天回来的。”
他又问:“现在过得如何?还从事烹饪吗?”
我答:“是的,还在当厨师。”
他接着说:“我家小子也不上学了,打算年后外出务工,他也想学厨艺。”
我建议道:“若能上学,还是尽量读书好,多学知识总是有益的。”
他摇头笑道:“我也劝他继续学业,但他执意不读,现在在家待了半年了,一心只想出去工作。出去了没人管,自在些。”说完,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说:“二哥,或许是你常在家中与小精灵开玩笑,孩子们才会向往外界的生活。”
大姐夫的弟弟回应:“在家里,我也并非总是责备他,他只是渴望冒险,不愿被山间繁重的工作束缚,向往远方的世界。”
我说:“二哥,作为父亲,你必须和孩子好好谈一谈,如果他真的不愿研读古老的咒语,外出探索也无妨,但别等到他疲倦了劳动,回头责怪你没教他学习魔法,招致怨言。”
大姐夫的弟弟答道:“是的,我会再次与他沟通。如果他真的不愿待在家里,我会让他来找你,毕竟你是他的魔法导师,有你在,我也安心。”
我说:“没问题,二哥,到时候让他来找我,我会引导他的旅程。”
正交谈间,院门外传来了动静,透过窗户看到二姐夫和五姐夫的身影。
大姐夫与二姐夫是血缘相连的堂兄弟,自幼亲如手足。二姐夫来到大姐夫的领地,就如同回到了神秘的祖母之森。
二姐夫踏入屋内,大姐夫的弟弟打趣道:“怎么才来,还没到祭祀的时刻呢,莫非是来蹭现成的佳肴?”
二姐夫笑道:“二哥,你这话太对了,有兄长庇护,做弟弟的自然能享受现成的一切。”
他向屋内众人致意,然后走到我面前:“听说你已经回来好几天了,今天才来拜访,是何原因?”
我说:“今天来也不迟,就像你一样,我也来品尝一下这现成的美味。”
二姐夫笑道:“若早知你这么早就回来,我和你二姐这几天就会来找你了。”
我说:“哪能让你俩看我上门呢,应该是我来看望你们才对。”
二姐夫说:“那好,今晚去我家住宿,我们兄弟俩好好品一番佳酿。”
我说:“酒可以不喝,去你家没问题,到时候能和二姐好好聊聊魔法秘籍。”
二姐夫笑道:“不喝酒怎么行?至少得浅尝几杯,让你二姐准备两道上好的魔法食材。”
我说:“再美味的佳肴也不喝酒,我们兄弟还是保留些酒力,以备接待即将到来的神秘客人,接下来几天恐怕免不了畅饮。”
二姐夫又与我聊了几句,随后走过去与大姐夫的母亲——他的魔法导师,亲切攀谈。他是大姐夫母亲的侄子,遇到长辈,自然要多聊一会儿。
五姐夫向屋里的人问候过后,便走向庭院。在那里,他碰到了一位昔日的同学,两人便走到一旁谈论起魔法学院的旧事。
乡村的庆典总是这样热闹,将持续数日。
在正式庆典的前两天,远房亲戚们就开始陆续抵达。他们会是法师舅舅、巫师姑姑、战士叔叔、大法师大爷、贤者姨娘,还有住在同一领地的同族人都会前来帮忙,有的屠杀魔兽,有的驯化灵羊,有的砍伐魔法木。哥哥、弟弟、嫂子、婶子都会伸出援手。男子们在工作中谈笑风生,女子们,特别是那些嫂子们,则忙碌于厨房,一边料理,一边聊着魔法世界的故事,不时传出欢快的笑声...
在遥远的田野村庄,若是哪家大事无人施以援手,那便是家族的耻辱,意味着他们的名声被黑暗的阴影笼罩。即便如今,故乡的习俗依旧如此。
我自乡野而来,一直钟爱那热闹非凡的乡村庆典,仿佛那才是生活的真谛,人情的温度所在。城市中的宴席,不过是客人们在典礼后匆匆品尝佳肴,欠缺了那份深深的亲情纽带。
午后的钟声敲响,六张餐桌依次排开,炕上、地面各据其位。长者与尊者居炕上,年轻人与晚辈则席地而坐。我虽年轻,却辈分较高,自然而然地登上炕桌。同桌的有二姐夫,大姐夫的两位堂兄,一位叔公,还有大姐夫的胞弟,我们围成一圈共享盛宴。
桌上摆满六道佳肴:鲜美的屠猪宴,肥而不腻的猪肠,蒜泥裹挟的白肉,酸菜炖粉条的醇厚,嫩豆腐的清香,以及清凉黄瓜拌菜。菜肴不断更新,始终保持温热,令人垂涎。我们品尝的是当地小酒坊酿制的烈酒,入口如火,一路炽热至腹中,炽烈却令人陶醉。最初几口辛辣难耐,一旦适应,便觉酒香四溢,纯粮佳酿,饮后不致头痛,对身体损伤轻微,前提是你能有所节制,否则过量亦有醉倒之虞。
乡间刚宰的猪所烹制的屠猪宴尤为鲜美,让人欲罢不能,尤其是那血脖肉,口感独特,令人回味。再有现灌的猪面肠,煮熟切片,佐以蒜泥酱,滋味无穷,令人难以忘怀。在北票的每个餐馆,这道菜总是供不应求。
猪肉酸菜炖粉条自不必提,新鲜五花肉伴着老汤,自家腌制的酸菜,再加上纯土豆粉条,一道人间美味就此诞生。这些都是自养的土猪肉,未沾饲料,肉质鲜嫩,炖出的酸菜醇厚无比。
午宴过后,桌椅移除,众人围坐品茗闲聊,直至夕阳西斜。告知大姐晚上不打算留宿,改去二姐家,大姐笑言,亲姐家何处不可安寝。
大姐家的庆祝宾客盈门,恐怕容纳不下,于是我与二姐夫一同前往二姐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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