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还有噼噼啪啪的响声。“谁这么没有素质,大半夜这么吵,让不让睡觉了。”男人心中这样想着。 在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时。
突然脑袋上、身上有痛感传来,仿佛被一阵冰雹砸到。当他努力睁开眼睛时,入目的景象令男人大吃一惊。
这是一片树林,准确的说,是一片枣树林,参天的枣树一看就有年头了。
一群穿着奇怪的人,正在打枣子、捡枣子,还有的甚至于爬到了树上。之所以说奇怪,一方面是他们的衣服,只在电视剧中见过,像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衣服,很多还打着补丁。
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瘦,没有一个胖的;还都操着陕北口音在说话。
为什么知道是陕北口音,因为刚刚看完了电视剧《平凡地的世界》,西北锤王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男人瞬间懵圈。赶紧低头看看自己,只见他穿着和周围人同样的衣服,不过没有补丁。啤酒肚没有了,手脚都变细了,像是一个正在发育的青年的身体。
此刻他正靠在一棵枣树下,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脚下有一群蚂蚁,正在争抢人们吃剩的枣屑,而他似乎刚刚正无聊的拿狗尾巴草,逗蚂蚁玩。
刚才砸在身上的,也不是什么冰雹,而是树上掉落的枣子,大大的,红红的。
而男人的心情并不美好,甚至有些惶恐,这是什么情况?
他使劲在大腿上掐了一下,真疼!
于是他似乎更加惶恐了,他感觉到这似乎不是梦。
正在此时,头顶传来声音:“润生,干甚类,起来捡枣子啊”。
男人仰头望去,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个头不高,皮肤白皙,一双大大的眼睛,眉清目秀,像个女孩子;此时正站在树杈上,一面用力晃着树枝,一面冲我喊着。
刚才砸在身上的枣似乎就是那个青年的恶作剧。
还好不是苹果,他也不想做牛顿。
就在男人焦急、惶恐、懵圈的时候,一阵属于这具身体的记忆,涌入脑海。
瞬间一切都明了。他穿越了,而且似乎是穿越进了平凡的世界。
现在的这具身体叫田润生,父亲是田福堂,姐姐是田润叶。
润叶此时这具身体,正和一群人在枣林里打枣,这里是他们村里一年一度的“打枣节”现场。
果然耳边传来了信天游那苍凉的声音:
太阳爬上了半山腰喂,
挎上篮子咱就跑喂,
叫一声妹子,
快跟上类,
咱们一起打红枣。
周围的人一片喜气洋洋,仿佛过年一般。
男人的心中却是一片悲凉,他再次确认了一件事情,他真的穿越了!
此刻他是在黄原地区,原西县,石圪节公社,双水村,今天是农历八月十四,双水村传统的“打枣节”。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做田润生,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
这具身体的记忆,使得周围的人,他瞬间都认了出来。
树上的是金波。原着中孙少平的好朋友,一个爱的在深沉的男子。电视剧中消失了。
远处还有孙少平、孙少安以及他们的父亲玉厚老汉,还有孙兰香、金秀等一个个熟悉的人。
当然还有这具身体的主人田润生的姐姐田润叶,一个令人惋惜的女子。还有双水村政治家,支书田福堂,这具身体的父亲。
唱信天游的家伙叫田万有,近处不断往口袋塞枣子的,并且流着口水,浑身散发着难闻气味的是“半脑壳”田二。
这具身体的脑海中,还有一处特别的信息:在右前方,有着一男一女,他们的口音和气质,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这具身体却分明认识他们。男的叫张冲,女的叫马云萍,北京知青。
1969年来到这里,开始是5个人,三男二女,随后几年中,三人陆续离开村子,一个参军、一个被推荐上了大学,一个办了病退离开。
剩下的就是眼前这对,他们是恋人。据说男的本可以参军离开,因为女的没有办法走,所以男的也就留了下来。
这具身体和他们并不陌生。他们住在村边的两孔旧窑洞中,离孙少安家不远。
窑洞原来的主人,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要饭出门,就再没有回来。
知青到来后,就变成知青点,男女各一间。
之所以熟悉,还因为张冲是金波的老师,长笛吹得特别好。
因为金波有文艺细胞,人机灵,长得也可爱,又想学。所以就成了张冲的开山大弟子,估计也是关门弟子。
村里其他孩子都没有兴趣,有时间宁愿去抓麻雀、掏鸟蛋。
所以,这个世界是和原着以及电视剧都不太一样,但又高相似的世界,而且似乎更加真实和合理。
原着中是没有知青的,这就很不合理,原着作者的女友和后来的老婆都是北京知青,所以原着作者应该是最熟悉北京知青的人。
至于作者为什么不描写知青,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许作者认为知青,不过是这片黄土地的过客吧,又或许知青伤他最深。
黄土地,始终是属于,黄土地上这些土生土长的人儿的。
此刻,男人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怎样才能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呢?
那里还有他的亲人、朋友,虽然生活并不如人意,但那毕竟有他所熟悉的一切。
他也在疑惑,怎么就穿越了,这不科学啊。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劳累过度,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哎原来的身体中年发福,是有点拉胯。
接下来的时间,男人一直浑浑噩噩,对周围的一切毫无感觉,就坐在那里。脑海中不断回想过往的种种,包括原来的妻子、孩子。
周围也再没有人搭理他,毕竟这是这个年代村里最盛大的节日,大家沉浸在丰收喜悦中,不停的打枣、捡枣,吃枣,其它都显得不重要。
直到一个人来到他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脑袋:“发什么呆呢,坐半天了,赶紧起来,帮着把枣运到一队的禾场上,大家都在干活类,你都是个大小伙了,不能偷懒。”
他抬头一看,是田润叶,润生的姐姐。瓜子脸,乌黑的大眼睛,中长头发。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子。也是原着中的一个苦命女子。
“好的!”这具身体,对眼前的女子,有种天然的亲近感,所以服从的站了起来,跟着她走。
像个木偶一般,怎么回的家,怎么吃的饭,吃的什么饭,他都没有感觉。之所以没有出错,估计源于这具身体,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晚上吃完饭,男人立马就跑回自己窑洞,在床上躺了下来。希望一觉睡醒,看到身边是原来的妻子。
第二天,直到润生妈的叫喊声传来:“润生娃,起来吃饭了。”
他才醒了过来,望着略显昏暗窑洞,和他原来世界的住宅,没有毫相似,他才又一次意识到,他真的穿越了。而非在做梦。
早饭是小米南瓜粥、白面馍馍、豆角炒肉。肉是润叶昨天从县城带回来的,过节才能吃到。
在男人过往的生活中,这样的饭菜只是家常便饭,那时的物质生活,远比现在所在的世界丰富。
起码,人们不会饿肚子。而这具身体却总有吃不太饱的经历。
吃着稀罕的饭食,男人才意识到,今天是这个世界中秋节,团圆的日子。
不知道原来世界的家人,怎么过这个节日,本应该是全家一起吃月饼、赏月的啊!
现在却只有他自己,亲人都不在身旁,联系都无从联系,不由悲从中来,甚至是有点绝望,这是以往的人生中从不曾有过的情绪。
直到润叶叫他出门,而他习惯性的去口袋掏手机,结果只掏出了一根狗尾巴草,还是昨天那根,有点干了,他才蓦然惊醒。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因为感慨于原着中润叶、晓霞、秀莲的命运和苦难,心意难平,所以才穿越而来。
为什么穿越成田润生,或许因为他是和这群人关系最紧密的人吧,润叶是他的姐姐,而晓霞是他的堂妹。
想到这一切,他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既来之则安之,就当这是一场梦吧。从此以后,这个世界里就只有田润生了。
哦,现在1974年,比原着开始的时间早了一些,或许也预示着,未来的这个“平凡的世界”,会因为田润生这个穿越者的到来而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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