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在一旁看着那座巨大的容器,里面悬浮着克隆体——他自己以及家人的复制品,周遭环绕着守卫,一群矮小的灰人。
他不愿凝视那浑浊的液体,也不愿正视克隆人脸上的空洞表情,然而视线却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牵引,难以移开。他暗自揣测,这些克隆人或许如同机器人般,能被编程执行任何指令,亦或是通过某种方式植入了意识。
他反复审视那些酷似自己、玛丽和珍妮的面容,意识到这份无法割舍的关注源自于对家人的深切思念。这情景如同一场不受控制的注视,既厌恶又不由自主。
最终,他强忍住翻腾的恶心感,将目光从克隆人身上转移,却发现四周那些散发着异味的灰人同样令人不适,它们的存在似乎加剧了他的反感。
正当思绪纷飞之际,那个高大灰人再度现身,尽管在外貌上与其余灰人无异,里昂相信那就是之前与他交谈的那位。
“解药已通过测试,一切正常。你履行了承诺,现在轮到我们。你准备好与辛普森将军会面了吗?“高大灰人说道,它的气味比其他灰人更为刺鼻,使里昂不禁咳嗽连连。
“是的,我已经准备好了。带我去见他。他在哪儿?“里昂迫切地询问,紧盯着对方。
“跟我来。“灰人首领转身引领,里昂急忙跟随其后,小灰人们则在其两侧及后方紧紧相逼,不时以武器触碰催促,甚至施以电击。
因行进缓慢而频遭电击,里昂终于忍不住呼喊:“别再电我了!我尽力走得快些!”虽然心中只想着尽快完成任务逃离此地,但体力的衰竭让他举步维艰。
耳机中传来迪亚斯的声音:“里昂,你还好吗?你很久没说话了,心率也在持续上升。“
里昂喘息着回答:“呼吸困难,感到非常虚弱。“
通讯器一阵静默后,迪亚斯回应:“我检查一下空气成分,可能是新出现的因素影响了你。真希望你的头盔还能用。请坚持住。“
里昂勉强挪动步伐,每一寸移动都在节省着残存的体力,以备不时之需。他蹒跚跟随高大灰人来到一扇门前,只见灰人轻触门侧的面板,门户随之滑开。
高大的灰人转身抓起里昂的手臂,引领他进入房间。小灰人们在门外排成一圈,背对外界,眼神坚定,面无表情地守卫着。
他们穿行在一条由透明玻璃构成墙面与天花板的光滑黑色走廊中,这些玻璃似乎镶嵌在切割精细的熔岩岩层之中。随着深入,绿色的灯光逐渐密集,如同其他灰人领地一般,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灰人领着里昂踏上一个略微高出地面的平台,自己也随即站了上去。接着,它用兽蹄般的脚触碰了平台上的一个凸起装置。平台开始平稳地移动,由于某种磁场的作用,里昂与灰人都稳固地站立着,丝毫未感受到移动的颠簸。
这样的技术若能在地球应用该多好!
不久,平台缓缓停在了一扇宏伟的金属门前,几个小灰人持着激光枪严阵以待。高大灰人向小灰人做了个手势,后者迅速让出路来。灰人首领走下平台,说:“你们的辛普森将军就在里面。”它走向门边,挥手触碰面板,气闸门应声开启。
里昂望着门缓缓开启,心中交织着好奇与恐惧,门后是一条延伸的走廊。灰人指了指,示意里昂进入。里昂遵命,而灰人则留在原地,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里昂问:“你不一起进来吗?”
灰人简短回答:“不。”
“这让我感到不安。别耍什么花招!”里昂警告道。
灰人转身,合上门扉。
“该死!”里昂低语。
“发生什么事了?”迪亚斯在通讯器中急问。
“我可能走进了一个陷阱。”里昂回应。
“现在才发现?真该死,里昂!我早该提醒你的!迪亚斯责备道。
“是的,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里昂继续前行。
与此同时,航天飞机内,迪亚斯注视着屏幕上显示的里昂身份标签在隧道中闪烁。
“你觉得他会有危险吗?”麦克斯韦尔问。
“不清楚。”奥康纳回答,迪亚斯补充:“如果他们想除掉他,早就动手了;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一样。不,我认为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或许他们希望我们毫发无损地离开,以便我们带走某些东西。”
“比如说,病毒?”麦克斯韦尔推测道。
“有可能,”迪亚斯耸耸肩说,“也许想给我们一个亲手解决问题的机会。尽管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将毒药投放到地球。谁又能猜透他们的想法呢?”
里昂独自行走在空旷的走廊中,靴子踏在地板上的回响在墙壁间回荡。“有人吗?”他大声呼喊,声音在空荡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走廊拐了个弯,他绕过弯道,发现了一个小房间,辛普森将军正身处其中,背对着门,透过小窗凝视着外面那颗灰蒙蒙的月球。
“里昂!再次见到你真是太棒了!真是令人欣慰!”将军转过身,隔着太空服给里昂一个拥抱。
“小心点,将军,您身体还好吧?上次见面时,您可是处于濒死状态。”
“请坐。”将军示意里昂坐到一张金属桌旁的椅子上。里昂的目光越过将军,落在那扇窗户和窗外的景象上。
“我们明明在地下,这怎么可能?”他满腹狐疑地走向窗边。
“那其实是个显示屏。”将军解释道。
里昂仔细观察那扇窗外的景象,发现不远处的界限证明了那确实是个屏幕。“做得真逼真。”他坐下,目光再次聚焦在将军身上。
将军注意到并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没戴头盔?难道你开始欣赏他们的气味了?”
“哦,不!”里昂笑道,“他们一如既往地难闻。有几个灰人一时冲动,弄坏了我的头盔。”
将军咕哝了一句:“可恶的虫子。”
不过,他的言行举止的确与记忆中的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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