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实在搞不懂,如此美味为什么没人欣赏呢?
眼看剩下的再放就要坏了,程昱见到她心疼的样子,就把剩余的做成了榴莲饼,这样能保存多几天。
正在她感叹古人味蕾还没进化完全的时候,某日和月婵外出,她们忽然闻到了一股烤榴莲的香味,
这种感觉简直是他乡遇故知啊!
她顺着香味寻过去,原来是从一家叫会仙酒楼里面传出来的,
孙月婵不喜欢榴莲,但阿彩硬要进去,无奈之下只好捂住鼻子跟了进去。
会仙酒楼乃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里面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辉影,素来是官员文人的社交场所。
她俩寻着味儿进去一看,只见两个男子站在一个烤架前面,一个仆人正在烤着几块榴莲,
“复古兄,这个怪味的东西真能吃?”
一位身穿道衣的男子问旁边一位身穿鹤氅的男子,
“当然能吃,第一口是难以接受,只要吃了第一口,你就知道什么是人间美味了,”
阿彩好激动!
终于找到同道中人啦!
她立刻接口说,“是真的,这个榴莲真的很好吃,烤的更加好吃,又香又甜又糯,不信你尝尝,”
这时两人才发现了她们,同时“咦”了一声,穿鹤氅的男子有点惊讶地问,
“两位郡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孙月婵一看,心下一惊,竟然是当朝副相李迪,
另一位并不认识,她连忙拉着阿彩向两人行礼,另一位连忙回礼,李迪向她们介绍说,这是自己好友叫邓余,
双方见过礼后,李迪笑咪咪地问阿彩,
“左郡夫人,你认识这个水果?”
“当然认识,我以前经常吃,这叫榴莲,我家乡卖得老贵了,经常吃榴莲能美容养颜,还能治月事不调呢,”
月婵一听尴尬死了,她用手碰碰阿彩,提醒她不要乱说话,但她正在高兴劲儿上面,一点都没查觉。
李迪两人似乎也不以为然,又问,
“哦!这叫榴莲呀!不知是哪里种植的呢?”
“它原产地是文莱,就是你们所说的浡泥国,不过其实整个东南亚都有的,”
“东南亚?那是什么地方?”
“东南亚就是亚洲的东南部,安南,浡泥,高棉这些国家都属于东南亚国家,”
“这些国家听说气候非常潮湿闷热的哦,”
“嗯嗯,东南亚国家物产丰富,它肥沃的土壤和湿热的气候对热带水果和水稻非常有利,安南那边有一种水稻一年可三熟,高产又耐旱,”
“什么?”
“一年三熟?那可不得了啊!”
“嗯嗯,”
……
李迪两人笑咪咪地和阿彩聊着天,但月婵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她觉得这两人就像两只老狐狸似的在诱导着阿彩自爆底细,
偏偏这个傻彩却浑然不觉,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根本不明白她这个年龄是不应该懂得这些的。
月婵朝旁边的冬梅打个眼色,冬梅秒懂退了出去,邓余微不可察地扫了她一眼,
月婵插嘴说,“彩,咱们不是还要去金楼那里看首饰吗?就不要打扰两位大人雅兴了,”
“哦,”
此时她才如梦初醒,今天她俩是要去挑选金饰的。
但李迪立刻说,“哎,哪里有打扰呢,老夫正无聊着呢,这榴莲也烤熟了,不如两位郡夫人吃了再走,反正时间也早,”
阿彩一听,馋虫立刻爬了出来,连忙点头说,“好呀!好呀!”
……
……
程昱走进会仙酒楼的时候,知道里面至少藏着十个武功高手,
因为会武之人的呼吸是不同常人的,这些应该是李迪的暗卫,他乃当朝副相,有暗卫保护很正常。
他心中有点恼火,这明摆着是知道阿彩嘴馋榴莲故意引她进来的,不然谁能不经允许就接近一位副相?
他按捺下火气步入内厅,换回平常的温和表情对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人拱手说,“参见李相,”
几人这才发现程昱站在面前,李迪惊讶地说,“哟!是忠勇侯呀,”
“老公,你怎么来啦?”
阿彩也惊喜地站起来跑到程昱身边,
程昱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说,“你们不是说去金楼吗?我正好路过想去接你们又不见,碰到阿东说你们在这就过来了,”
李迪向程昱介绍了邓余,双方见礼后又互相寒喧了一会儿,程昱就带着她俩离开了。
回到府中,程昱单独把孙月婵喊到另一处书房内,
挥退下人,他黑着脸问月婵,
“你不知道阿彩很容易被人套话吗?为什么不及时阻止她,如今李迪估计已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如果被人知道她这么有价值你知道她有多危险吗?”
月婵今天已经心累,现在又被程昱质问,她生气地说,“我怎么阻止她?她见到那个果子拉都拉不走,那是李相,我能做得那么明显吗?”
“跟她打眼色她毫无反应,只顾着和人家哈哈哈,像她那傻样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程昱最受不了有人说阿彩矮和傻,他也发火了,声音拔高了几度说,“这不是傻是单纯,你明知她不懂人情世故更加要多长几个心眼,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进去,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照顾她?”
月婵彻底爆发了!
这些年的隐忍与付出似乎在程昱身上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哭着说,“我没有义务去照顾你的心上人,我嫁入你程家七年,也守了七年活寡,本来以为只要我努力去做好你就会慢慢接受我,现在才发现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在你的心中只有阿彩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你用来使唤的,无论我怎么做都没可能把你的心给捂热,”
“既然如此你干脆把我休了吧,反正我也犯了七出之条的无所出,”
说完她就捂着嘴跑了出去,
程昱整个人呆住了!
他以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不是感觉不到月婵对他态度的变化,只是一直想着老早就和她说好的,她应该明白的。
但他想不到的是,感情之事从来没有理智可言,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哪是提前打好招呼就可以控制的呢?
阿彩不能生育,自从来了北宋她就没来过月事,程夫人与儿子因为这事闹过好几次矛盾,
她一直都希望月婵和他能圆房,
毕竟无后为大,有什么比没有子嗣更重要呢?
但个中苦楚只有程昱自已知道,阿彩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生不生育于他来说已不重要,
不过,对于月婵他是理亏的,
人家一个黄花闺女嫁给你七年了还是黄花闺女,
她承受了她不应该承受的压力,每次回娘家,母亲都问她为什么还不能怀孕?
府里的姨娘庶妹背后说的话有多难听她也知道,
但她根本不敢告诉母亲程昱碰都没碰过她,如果她敢这样说,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她的问题,那她的名声就会更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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