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州太守府大门前,杨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站在一旁,他头上顶着一个大鹅蛋,鹅蛋上面用毛笔写着一个蠢字。
一去到太守府,阿彩就找来纸笔出了一道题给他说要考考他的功课,
杨埴一看傻眼了,这题别说做,自己连看都看不懂,被阿彩一阵奚落说他蠢,这么简单都不会,然后教了他解题的思路,
杨埴委屈地说,我都没学过怎么解得出来呀?
阿彩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也没学过骑马呀,还不是被你硬扯上去,还用箭戳我的马屁股,现在拿着这个蛋举在头顶上,在大门口站两个时辰,不许放下来。
杨埴这才明白,彩老师这是公报私仇呀!
他不敢辩解,乖乖举着蛋站在太守府门口,来来往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对他指指点点,捂嘴偷笑,
杨埴虽然一副哭丧的脸孔,但内心却踏实而轻松,
幸甚!幸甚!
还能有机会被彩老师惩罚!
在雄州休息了两天,程昱拜别李允则就带着阿彩回汴京了。
……
……
汴京城南清宫内,八大王赵元俨坐在书房内闭目思考,一旁站着几个人,其中两人是王钦若和丁谓,屋内气氛沉默得令人窒息 ,这几人大气都不敢喘,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良久,赵元俨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思才,你说程昱一人就把那三百多死士全杀光了?”
“是的王爷,他一个人就把三百多死士全杀光了,”
回话的是一名青衫中年男子,赐名为赵思才,是荣王的家生子,也是其管家及亲信。
“他一出现,埋伏的死士就对他发动攻击,但……但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么多人连他一根毛都摸不到,反而被他杀了一大片,”
“奴才见情形不对,就割断了孙月婵的绳子,他立刻就远远地飞过来救她……,”
“飞??”
“对,是飞,隔着一百多丈的距离凌空飞起,瞬间就到了,”
房内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思才继续说,“奴才立刻命人点燃炸药,然后藏身于事先准备的地方,”
“炸药爆炸之后,奴才让人下山谷查看,不见到其尸体总是不让人放心,”
“但……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上面还有千吨石头压下来……他,他居然还不死?”
“居然从悬崖底飞上来把剩下的死士也杀光了,奴才估计下去的人也是凶多吉少,”
“幸好奴才在悬崖另一边隔得远,而且第一时间就藏了起来,不然的话,奴才也回不来了,”
“王爷,这……这个程昱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一个妖怪呀!”
说到这,赵思才的双手都控制不住颤抖了起来。
“嘶……,”
赵元俨也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是妖怪,他是半仙之人,”
“这是皇兄与本王说的,皇兄一向笃信道教,老是神神叨叨的,所以本王压根不信,……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其余人一听,更慌了,
王钦若说,“王爷,那如何是好?他如果知道了还能放过咱们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而且咱们还把程阿彩绑架给了耶律源,京城中谁都知道他最疼爱这个女人,”
丁谓插嘴说,
屋内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过了一会,王钦若小心翼翼地说,“王爷,不如咱们请官家救命如何?程昱一向敬重官家,如果官家肯保咱们,说不定他看在官家份上能饶咱们一命也说不定呢?”
赵元俨一听,细咪的双眼并发出一丝狠戾,他斜瞄了王钦若一眼骂道,
“蠢货,被皇兄知道了同样饶不了咱们,程氏工业有皇兄的一份,还可能占了大头,”
“动程昱就等于动皇兄,被他知道了同样饶不了咱们,”
丁谓心中同样骂王钦若蠢货,这事如果被官家知道,他无论如何生气或许都会保赵元俨一命,但自己这些人很可能就会被推出去,做替死鬼来平息程昱的怒火。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但谁又知道布下这重重陷阱都弄不死他呢?
丁谓内心暗暗后悔和程昱为敌。
“那,那如何是好?难道坐以待毙,等着那个煞星找上门?”
王钦若慌得手脚都不知放哪了,
“思才留下,你俩先退下,待本王好好想想,”
“……是,”
……
夜深人静,诺大的南清宫除了值班护卫整齐的脚步声就是偶尔的猫叫声,
赵元俨躺在华丽的寝宫内半梦半醒,这几天心中有事,他的睡眠状况不是很好。
忽然一阵无缘由的心悸袭来,他立刻睁开双眼,
屋内烛光摇曳并无一人,他呼出一口气正要重新闭目,
忽然,眼眸余光处,一人长身玉立于博古架旁,吓得赵元俨跳了起来正要喊护卫,
“你喊也没用,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他们只会徒劳送命,”
一个冷清的声音淡淡说道,
“……忠勇侯,你还是来了,”
赵元俨强自镇定心神,站起身坐在桌子旁,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程昱从暗处走出,坐在他对面,赵元俨亲自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程昱面前,一杯自已喝了一囗,说,“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虽然凉了,但茶味还是很好的,”
“我还是喜欢喝热茶,茶水凉了,对肠胃不好,”
说完,程昱拿起茶杯,把真气运入茶内,很快茶水就冒出白烟沸腾了起来,
他一饮而尽,饮后的茶杯在他掌中缓缓升起悬浮于空中,忽然“呯”地一声分崩离析,化为齑粉”哗啦”一下掉在桌上。
赵元俨看得眼都直了!
但他一位久居高位之人,意志魄力也是强于常人的,他呆愣了一会,立刻举起大拇指强笑着称赞道,
“忠勇侯好厉害的仙术,”
程昱看着赵元俨诡异一笑说,“王爷想不想看更厉害的?反正你们都快要死了,我也不藏着掖着,让你们开开眼界,等去到下面也有一些谈资,”
赵元俨的笑容立刻僵住了,他只觉得后背仿佛有条毒蛇在爬一般,
“你要杀本王?本王可是太宗的亲儿子,官家的亲弟弟,你把本王杀了,官家会很忌惮你的,”
程昱笑得更诡异了,他说,“我知道呀,所以我会让你们死得很自然,死有很多种方法,除了被杀死还有病死的呢,”
“你知道吗?你的身体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管,就像丝瓜络一样,血管与血管之间有一个个的连接点,这些就是穴位,”
此时,赵元俨看见程昱的瞳孔忽然幻变成水晶一般璀璨夺目的颜色,像能透过自己的身体看到五脏六腑一样。
他用力捏住拳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只需要封上你的穴位,就像现在这样,”
程昱手指微动,赵元俨立刻感到体内某处一麻,
“气为血帅,气行不了,血液就会堵在这里,时间久了就会形成一个肿瘤,”
“如果我想你死快点,只需封多几个穴位,”
然后赵元俨又感到体内麻了五六次,他的脸色已变得惨白,
“当然,你可以找大夫,看有没有人救得了你?你也可以去向官家告状,”
“不过,我可不会承认害你的,……呵呵呵,”
程昱边笑边把玩着桌上的另一个茶杯,这只茶杯时而在他掌中,时而又悬浮在空中转个圈,
“……不如,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赵元俨说,
“交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交易?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有,”
程昱轻篾地说,
“不,我有一样你没有,”
程昱:……
赵元俨:“陆无尘,”
听到这个名字,程昱呆滞了一刻,空中的杯子立刻摔碎在地上,发出“呯”地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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