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必须以商业的形式才能走得远,她打算把这个观念种到秋道长脑袋里去,这样她后面才能放开手脚干。
好在秋道长虽然自己对做生意没什么兴趣,却也将小野的话听了进去。越想,便越觉得小徒弟的主意靠谱,便点头说:“那你试试看。”
“师父最好了!那您这本书就传给我了啊!以后等我出来了就放到药铺里卖,挣回来的钱咱俩分。”
“你看着办就行。”秋道长答应得爽快,倒也不是真的指望她能挣银子,只是觉得她鬼主意一个接一个的,随她去吧。
小野回了药铺,便开始鼓捣起来。
倒没有直接炼师父的秘方,她打算先给增德做一份去疤膏,再做一些清凉膏,天气越热,蚊虫越多,清凉膏容易做,可以一次性多做一点给大伙都配上,评价好再批量做。
这一忙,便忘记去诊室了。王瑞阳这个义工倒是每天定时过去打卡,他忙完了也没见小野,便到小院这边来寻人。
刚进门便闻到了清爽的香味儿,让人觉得脑袋都清明了几分。小野见他来了,笑道:“来得正巧,给你个好东西。”
她抽出一支小竹管,里面装着淡绿色的如脂药膏,递给王瑞阳说:“若天热头昏,取一点擦在太阳穴,若是被蚊虫叮咬,哪里痒便擦哪里。”
王瑞阳取了一点擦在太阳穴,一股清凉之意直通脑门,笑道:“果然是好东西。我可得多买几份。”
“哈哈,我送你一些便是。”小野说完,便让艾米拿油纸给他包了十余支。
抄了多日医案的王瑞阳,慢慢对医药之事有了兴趣,回家也常翻看医书,现如今两人聊起客堂里常见的病症,竟然也有来有往,小野笑道:“我看你以后不如也当个大夫好了!”
王瑞阳点头称好,一改往日病恹恹的样子,也开怀大笑。
晚上,增德喜滋滋地拿了小野专门给他做的药膏,回到药房后边隔出来的里间,认认真真的洗了脸,涂了药,从怀里摸出一面小铜镜,照着仔细看了好久。
牛婶抱着一布兜子小竹管,背着小野去了后院。院子里静悄悄的,小野无事,便盯着厨子给洛名傲炖完药膳,便在书阁里边等边看书,看着看着,便趴在案上打瞌睡,睡得口水直流也没见有人回来。
洛名傲在凤翔知州宋怀德府里歇着。宋怀德自从上次收到他的信后,确实有留意寻医一事,他知道三殿下近日在凤翔府内,便着人从太原府请了一位叫张天元的名医过来。
张天元祖上是前朝的太医,还乡后经营医馆。到张天元他们这一代,张家的济世堂已经成了大洛名声最盛的医馆,而张天元正是济世堂现任的主事人,民众赞他德医双馨,本人却是个不苟言笑的医痴,这次宋怀德派人去请他,好赖话讲了半天,他也无动于衷,好在那传信的下人也是个机灵的,又说该医患的症状奇特,怕是天下无人可治,他才冷着脸答应过来看看。
张天元盯着洛名傲的伤口,思索良久才写下药方,交给下人去准备,又说需要亲自观察几日。
洛名傲顺水推舟,便留在了宋怀德府中。说是看诊,倒也没闲着,他每日向宋怀德请教河图水利、耕种灌溉,还说希望能同他一道,做些造福百姓的事。
宋怀德却并未想与这位三殿下深交,他请张天元过来,不过是顺手做个人情,万一皇上问起来,他有个交待。对治理水患这类事情,他并不感冒,于是打着哈哈,说自己力有未逮,估计年后进京述职后便会被调往他处,而这水患所需财力、物力、工时都十分庞大,他实在力不从心。
洛名傲倒也不恼,他在秦州见多了不愿做事的官员,宋怀德这种还算客气的。
虽然宋怀德并不应允做点什么,不过也还是令人搬了来凤翔历来的地方志,又差几位本地的衙役,帮着收集和整理信息,完善水舆图和相关文书。
一连两日,张天元都亲自给洛名傲上药,却发现收效甚微。
洛名傲也不急,道:“这伤已三月有余,原本只是极小一个口子,本王寻医多时,敷药针灸都试过,如今却越发严重。知州大人是朝廷命官,能请您来,便是认可您是大洛医道最高明的大夫,只怕是本王这伤,确非凡人所能治。”
第三日,张天元两眼猩红,头发散乱,似是几日没睡,他表情木然地对洛名傲和宋怀德说道:“行医四十余载,第一次觉得无计可施。请贵人另请高明。”
说完竟然像受了重大打击一般,自顾自甩袖而去。
洛名傲毫不意外,起身谢过宋怀德,也唤上人马,准备回天长观。
洛名傲不在的这几日,小野每日上午都在自己的小院里,忙得兴致勃勃。
曹氏药铺每日都有新药推出,每出一个新药,小野便趁下午的时候,拿一些去客堂给师兄们讲解药效及用法,顺便分给需要的信众。因为小野每次给师兄们讲医案的时候,总是毫不藏私,倾囊相授,众人对她愈发信赖,言听计从。
如此一来,小院里的这几个人手就显得有些忙不开了。增德想了个法子,他找了两个熟识的伙计在前堂里帮忙,又让艾米到附近的村落里,找了数个年轻又勤快的农家小媳妇,帮着后院做活,自己则全力负责采买药材。
不得不说,增德和珍妮、艾米都是极能干的,小野除了写方子,指导一下制作流程,小院里的其他事情她一概不动手。她最惬意的时光便是搬个椅子,坐在前堂的后门外,看着艾米教新来的伙计认药包药卖药,不时还拿出账簿,点货记账收钱。珍妮则在后院关注着每一锅药熬煮得如何了,每一台石磨磨出来的粉是不是够细了,每一板药丸是不是搓好了,她身影匆匆,在几间厢房内来回穿梭。安吉拉则趁这个空当儿,给小野梳头。
小野的头发虽然还是比较短,但包头巾实在是热,安吉拉的小手非常灵巧,便给她在头顶扎上小揪揪,用纱巾挽出发髻的样子,系上丝带,再结一个小巧精致的梅花结。
有人帮她赚钱,有人伺候她,想干点啥便干点啥,不想干便靠在椅子上喝喝茶,吃吃零嘴儿,若不是牛婶总是站在她身边,提醒她天长观的后院里还有一个大BOSS压在她头上,小野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不要太爽。
说曹操,曹操便到,一伙人刚吃过午膳,肖十一出现在小院门口,小野来不及小眯一会,就被牛婶拉着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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