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场夹着冰雹的大雨,砸得船只噼里啪啦响,没人敢外出练功,大家要么去练功房,要么就待在宿舍修习。
雨过天晴,天空出现一道七色彩虹,箫飒叫叫囔囔把清明和心连心两个宿舍的人都叫到甲板上看,彩虹虽美,可是短暂,一晃眼就褪色了。
人们憧憬美好,正因为时有祸从天降,对于美好的事物愈加敬畏,生命是美丽而富有魅力的。
箫飒舞刀弄枪,张灯结彩的日子也不能懈怠,现在船上活着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如果不笨鸟多飞,也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手沾染了鲜血,身上就有了清洗不掉的血腥味,想起手上的几条人命,箫飒就觉得这个年过得索然无味了。
在短暂的和平之后,船上有了一些异样的动静,那些被胜利的欲望冲昏了头脑的人用杀戮来庆贺佳节,想要在这个时间段好好寻欢作乐一番。
这些人目光狡黠,伸长舌头舔舐武器上别人的血液,品尝到他人鲜血甘甜滋味的他们脸上露出得意的怪笑。
大概是受地狱人文历史文化等各方面的影响,在节日杀人成为一种推崇备至的风尚,这也是这些强者获取快乐的捷径。
箫飒身为地狱之人,脑子里关于节日的幻想也是一幕幕横尸遍野、白骨皑皑的惨状,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日子里一定要兵戎相见呢?
“箫飒哥哥,佑溪姐姐和佑希哥哥他们……”皑离跑进清明宿舍,眼角的泪像清鼻涕一样岿然不动,几人走进一看,才发现皑离的眼泪不是不动,而是因为泪水在不断的往下流,就像瀑布一样远远望去似是没有动的。
箫飒收起钢笔,一只膝盖跪在地上,从皑离的口袋里掏出手帕为他擦拭眼泪,他把手掌搭在皑离的小肩膀上,“他们怎么了?”
“他们一出门就被人杀死了……”皑离这下哭得更厉害了,小孩子的哭声令人难过,他两手握着空拳,揉搓着涨红的眼睛。
“别用手擦眼睛,你的手整天玩火药,上面有多少脏东西啊,会失明的。”箫飒轻轻地把皑离擦眼睛的手放下来,“我带你回去找妈妈,好不好?”
皑离的上唇包住下唇,才憋住哭声。
箫飒牵住他的一只小手,适当地放慢脚步。皑离的一只手还是在擦眼睛,走起路来左跌右撞的,像个酒鬼。
皑离哭得断气,箫飒干脆把他抱起来,“不要哭了,我们是坚强的男子汉。”
“嗯!”皑离的泪水像给眼睛蒙上了一层发亮的蜡质,看上去明亮又清澈。
“别让妈妈看见你哭,”箫飒哄着皑离说,“长大了要保护妈妈的。”
“嗯!”皑离又重重地点了点头,还是不断用泪水擦着眼睛。
“可你的眼眶还是很红啊!”
皑离闪着童真的眸子注视了箫飒好一会儿,“箫飒哥哥你帮我化妆吧!”
箫飒笑得乐不可支,“这种事你要找与非姐或梅苏姐,我一个大男人可不懂这些。”
“今天哥哥姐姐遇难了,你说明天会不会轮到我和妈妈呢?”皑离把眼睛压在箫飒肩膀,似乎想把泪水擦干。
原来皑离在悲伤之余担心的是这个,箫飒安慰道:“不会的,你那么厉害,他们欺负不了你和沐木姐,他们来了,你就扔一个竹筒炸弹把他们炸飞了……”
皑离笑出声,箫飒继续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哟,箫飒哥哥是超级厉害的人,我连手指都不用动,他们就会死光光,牙齿啃地屁股撅天的……”
“哦,你没有骗人吧,不然你是小狗,如果我保护不了我妈妈,箫飒哥哥你一定要保护我妈妈,好不好?”皑离笑得更开心了。
箫飒伸出尾指和泪眼模糊的皑离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最后两个人脑门大力地撞击在一起。
“啊,好痛。”皑离摸着额头喊痛。
箫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故作淡定地说,“我的额头就不会痛,我有铁头功……”
“谢谢。”沐木接过箫飒臂膀中的孩子,皑离的眼睛躲闪着,不想被母亲发现他哭过。
一回到心连心宿舍,皑离又无声地哭了。
沐木做了个手势,提醒箫飒看看左肩。箫飒扭头一看,是皑离的鼻涕和泪水浸透了一大片衣服。箫飒没太在意,“没事。”
佑希与佑溪的尸体互相依偎着,七窍流血,恐怖无常。
双胞胎死因蹊跷,据说第一个看见他们尸体的人就是皑离。
这也难怪皑离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串一样往下掉了,一个小孩子看到这种事情不哭不闹的话,才让人奇怪和担心。
皑离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睡着了,沐木欲把皑离放回他的小床时,诡异的事发生了……
一种怪异的光辉萦绕在佑希和佑溪周身,七窍上的血渍渐渐消失,他们僵硬的尸体逐渐柔软起来,脸上的气色也逐渐变好……
兄妹俩的眼皮动了一下,继而完全睁开了,大家眼巴巴地望着眼前这一幕,还以为是在梦中,有些人揉了揉眼睛,想再次确认一下不是在做梦,在场的每个人都张大嘴巴,表达着他们的惊讶之情。
佑希和佑溪的意识清醒过来,看着站在身边的十数个人,忍住脑壳里频频传来的隐痛,慢慢地想起他们死亡之前的事情。
这天,这对龙凤胎走出宿舍,打算去练功房,出门不久就遭到了攻击。
要不是他们从藏经阁中获得了一份独特的秘籍,又有轮回沙漏在手,恐怕他们就真的死掉了。
这对兄妹最近刚攻克一道难关,一旦一人死亡,另一人的轮回沙漏将反转给他新的生命,若如两个人同死,沙漏同时反转,所以他们都活了过来。
从今往后,两人的性命就连接在一起了,一个人丧生,两个人将一同死去。
佑溪和佑希突然心剧烈跳动了一下,似是要穿透肋骨跳出胸膛,他们把手放在心口支持了一下,不适的症状很快就消退了。
箫飒把他们从地板上扶起来,问他们有没有什么事,他们摇头说没有。
应与非问他们要不要去老庸医那看看,他们也只是心领了这个好意。
站在后边的梅苏看见他们俩的耳根上长出了一个红色的印记,感觉这个印记很眼熟,刚才好像在一位女性身上看到过,难免有点印象。
梅苏把这点儿异样告诉箫昊,箫昊问佑希,“你们耳朵那儿的图案是什么?”
佑希和佑溪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说这只是他们的生命轮回之后的一个标记,梅苏对这个解释半信半疑,明明在另外一位女性身上也看到过。
沐木怕皑离睡觉做噩梦,用手小心拍醒哭累了的他,皑离醒来看见哥哥姐姐没死,高兴了好一阵子,这才安安心心闭上眼睛,用手挠挠额角,这次他梦中带笑。
皑离懂事得让人心疼,睫毛扑闪扑闪的,把应与非的心都给看化了。
回头再去找寻那个女人的身影,可是那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走了,梅苏晃了晃脑袋,可能是多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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