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船长愉快地决定了。目光精明的老头子领着他四位高低不等、质量不等但都面相凶狠丑陋的徒弟搬着木头和工具箱爬上末影人递下来的软梯,看似很快就要登上慕容船只,过程还是很不容易的。
末影人相当于船上的看门犬,一般不允许陌生人在船上随便走动,但有船长的亲信,他们就不会对生人生猛强硬。
将近九十度的梯子爬起来累得要命,大家排队拽住上头扔下来便于来者攀登而且可以保障生命安全的粗绳子一步一步往上爬,这梯子好像是上天的,永远登不完。
“你看见他们的牙齿了吗?犬牙交错难解难分,好像鹰爪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开,怪可怕的。”一路上排在倒数第二的箫飒掉头和倒数第一的司徒讲话,他难得有如此敏感的第六感,可不得说个没完。司徒没力气理他。
梅苏于与非在中间,位于领头的船长后面的是箫昊,每两个人之间的间距都很小。
“有乞丐?”慕容抬头仔细睥睨眼前这位乞丐,发现他满身虱子,许久未刮的胡子能有头发长,像这般蓬头垢面之人,必定是乞丐无疑。
船长停下脚步,箫昊来不及刹车——撞上,后面的人也如此,大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运转起来。
“施主,给我些吃的吧,我饿得不行了。”乞丐半死不活的样子深深地牵动着慕容风澈的心,他二话没说,掏出包袱里的一锭金元宝扔给乞丐。
脸上能搓出好几公斤赃物的乞丐慌慌张张地拾起正往下滚动的金元宝,金子的光芒还没有他脸上的戏足,他脸上的光尚可使那层厚厚的脏泥破裂掉地。
司徒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他放下绳子走到乞丐身前,“哦,原来是他。”他脸上的东西没掉前,他还看不出来。
“你还认得我吗?”司徒问中年乞丐。
箫飒误听成了——你还认得我妈?“司徒,这是你爸吗?”
司徒飞他一棒子,真的,箫飒这人实在太讨打了。
乞丐的心思全放在金子上,随随便便瞅了司徒几眼,“不认识。”
当初司徒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今又沦落风尘。“见利忘义。”司徒回到原来的位置,觉得这个世界上每个行为的背后都是源自于一个人的内心力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能全怪乞丐没眼力见,毕竟一年过去了,司徒的变化太大。
“这个乞丐可真逗,楼梯一放下来他就屁颠屁颠地跑下来讨吃的,着急忙慌的,就不怕摔他个粉身碎骨。”这是属于与非与梅苏两位大女生之间的悄悄话。“没吃的,直接给金子,也只有我们船长这么大方。出手阔绰的人不适合当夫君,你说是吧?”是吧……
慕容捂着鼻子硬着头皮,抬脚绕过坐在梯子上浑身臭气熏天、但一直在开心傻笑的乞丐,他却用他脏兮兮的手扯了一下他的白裤子,留下一个乌黑的掌印,“好心人,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消息。”
“什么消息?”箫飒八卦问。
“你们的船被海盗截获了。”乞丐咬了一口金子,蛀牙的患处痛得他连连发出蛇一般的嘶嘶声。
船长极其厌恶地嗯了一声,抖了抖裤脚的脏手印,这让他很不舒服,唯有杀人他才能解恨。
在他的右手一伸一缩之间,一个锋利的闪着寒光的飞镖正中乞丐脖子动脉,血液喷薄而出,他当场死亡。
四人呆若木鸡,他们错怪慕容船长了,以为他肯给乞丐一块金元宝就说明他是个有爱心的心软之人,其实并非如此吧,一个填鸭式的误解,是啊,他们的船只怎么可能是一个有善心的人呢,还是说那种善意仅仅只是一闪而过。
司徒看了一眼乞丐的尸体,摇了摇头,乞丐迟早要死,不如早死。拿到钱时,他就应该一溜烟上去,跑到青楼快活去,与横死在这里的下场相比这岂不更好?
慕容将乞丐的尸体和他手中死到临头也紧紧握着的金子一同踢下楼梯,他和金子一块滚落栈道,又滚落深海,这就是想给你一条白绫擦汗——你还自缢,或许很久以后他的尸骨会连同那块金子一同被打捞上岸,到那时候人们又会作何想法呢?
“船长,你杀死了一个正式居民,会有治安警找你的!”箫飒腿抖着说。
慕容无所谓地闭上了眼,“随便,要是治安警来找我,他们也得死。”
船长乍开双眼,树立起杀人如麻的威信,他们不再说话。
乞丐的那番话却不可不信,他们原路折返,原本领头的人现在垫底了。一路上箫昊步步惊心,脖子上凉丝丝的,背后那股寒气逼人,慕容可能以千奇百怪的理由也将他杀了,可能只是看不惯他走路轻飘飘的。
乞丐有个灵光的脑袋,可一不留神就死了,乞丐说得没错,可他踏错了一步,乞丐说慕容船被海盗打劫了,可他就被捅了,是这些实话会将人惹恼吗?
他们走到船下,看见船纹丝未动,坏的还是坏的,左边有艘海盗船。不过甲板上几十位腰部挎着大刀的海盗正大张旗鼓搬运他们船上的物资,要命的是末影人也在帮他们忙,一群丧尽天良的家伙。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了呢,慕容给末影人这些笨蛋气死了。
慕容风澈很会掷飞镖,八枚八枚的甩,不一会儿甲板上的壮汉死了一半,剩下的扔下物资匆忙逃蹿回自家船,扬帆起航,一溜烟就不见了。
慕容独自跳上船,教训了那些末影人一顿,叫他们打扫好战场。
他有点儿面红耳赤,毕竟是他亲自把指挥末影人的特权给那几个船匠的,也不能全怪他们帮贼人数钱。
“这年头的海盗真嚣张,连我们的东西也敢碰!”箫飒义愤填膺。
好像有苍蝇绕来绕去,梅苏将她毛茸茸的尾巴摇来摇去,“我就说,他们不是好人,打着船匠的旗号疏通与船长的关系,随后趁虚而入指挥末影人做事,更可怕的是他们还会给船乔装,换了面普普通通的旗帜,那个空船位就在他们的船旁边,我们从停泊时就被他们瞄上了。”梅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得头头是道。
进入亡海前的那一年半,慕容船上的物资曾短缺过几次,这里派送物资用不着货船,船长可以提出申请,申请成功之后本船的末影人将回到罪行小岛,抬着物资再从小岛来到船上,当然小岛也可以是船岛,哪里方便就去哪里,这并没有一定之规。
险些被那伙海盗洗劫一空,慕容尴尬地下了船,无颜面对众位船员啊,他黑着脸往左边走,他们跟着主心骨,毛毛躁躁的。
每个木匠的铺位后面都摆有锯子、铁锤等工具,还有成堆的圆木。那些老实稳重的船匠们看到杀人前后的慕容脸上所表现的色彩截然不同了,之前他们热情如火拉生意,之后他们畏缩不前低头不语。慕容板着面孔,仍在挑选着适合的合作对象。
他们这样子,慕容懒得理他们。他径直走到“我为食亡”的铺位前,因为这里的椅子上又坐了五个一般年纪皮肤黝黑的人。
慕容风澈动了动手指,他们便惊慌不安,有几个吓尿了,“大侠,饶命啊!”现在还有人这样求饶,箫飒似只老鼠,咯咯吱吱地偷笑。
“你们是海盗?”船长的声音像临界发射的箭在弦上,在疑问句的结尾处又声嘶力竭地提升上去,这只尖利的箭是瞄准着人们的心脏的。
慕容把一只腿抬到桌面上,被揪住棉袄领子的人恐惧在脸上洇开了,他急忙地否认,“不不不,我不认识他们,我们刚才上茅房了。”
慕容风澈以犀利的视角盘视着众人,“你们一起上的?”
“对,这里没有公共茅房,进四季树林按时间交钱,我们一起上。”一个胆子稍大的木匠说。
“四季树林?”慕容松开那人的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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