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会儿吧,一个嚎就够烦了,你再吼个没完,让不让人活啊。”我忍着头晕翻了个身,“秦彻咱俩绝交算了,老这么伤我也伤不起呀。”
秦彻讪讪的摸摸鼻子,在一边坐下,从小桌上的水果篮里抠出个苹果削皮,“是陈窈窈推的你,摔倒时头撞在台阶扶手上了。医生说有点轻微脑震荡,养几天就会好的。额头磕破了,流不少血,医生说得多吃点好的补营养。你是想吃家里做的还是酒店订的,都可以,自由点菜,点啥送啥。”
“要不是你非要我去看比赛,我至于受此无妄之灾吗?说到底,还是你惹的祸。”
秦彻好脾气的点头认错,“是的,都是我不好。所以请梧桐同学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点菜吧,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应点尽点。”
我因他而伤,他为我定点好吃的大餐是他应该做的。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我手摸着额头处的纱布开始思索什么菜既香又补还不会补大发喽起到相反作用。
“彻哥哥,梧桐又没伤多重,你也说了养几天就会好,又何必对我陈家赶尽杀绝呢,人家只不过是犯了所有心有所爱的女人都会犯的错而已嘛。秦陈两家是世交,不能因为一个外人伤了感情。彻哥哥,你可不能犯糊涂呀。”
“但凡彻早点不犯糊涂,陈家都没有今天。赶快闭嘴,还么有脸嚎。你咋那么阴毒呢,黑心肝的东西。我告诉你今天梧桐有一点事,彻哥都得剥了你的皮、打断你的腿、让你爷领着你们全家上大街要饭去。”
好久不见的李诚居然也在,他这顿输出不得不说,强烈符合我的心意。
剥皮打断腿太血腥,不适合法制社会,全家几十口集体要饭估计会相当壮观,我想要欣赏。
陈窈窈也不傻,听李诚说完,马上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也顾不上平时高高在上的骄傲了,膝行几步到我床边,就来拉我的手,“梧桐同学,你帮我和彻哥哥说说情吧,让他别封杀陈家。不然,不然,我爸真的会打我的。”
我躲开她的手,她倒也没有多纠缠,而是趴在床头呜呜的哭了。
你怕被打我就得给你说情,可是,你挨打和我有个毛线关系。
再说了,又不是我封杀你家的,谁封杀的找谁呗。
“梧桐,看在我们同班同学的面子上,你帮帮我,不,救救我吧。”
我严肃的翻了个身,避开她身上呛人的香水味,“没本事,帮不了。”
不是我不善良见死不救,而是不信任陈窈窈的人品。
农夫和蛇的故事总是让人头脑清醒。
更何况,秦彻做此决定是为给我出气,我不能没有立场对吧。
陈窈窈被赶走了,李诚出去抽烟,秦彻去医生那里问事情,留下我一个人在病床上躺着。
头上的伤口很疼,后脑也晕得厉害,索性闭着眼睛养神。
一边养神一边寻思,时间越不够用越要浪费,这又不知得多久,唉,命苦哇。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有人进来了,没听到脚步声呢,浓郁的香水味先飘了进来。
陈窈窈去而复返,想要做什么。
我没有睁眼睛,而是暗中提高警惕,外侧的右脚暗暗蓄力,只要她敢动我,我就一脚把她踹飞。
等了足有一分钟也没有动静,我正琢磨要不要睁眼睛时,她说话了,声音里带着极深的恨意,“你等着,看我怎么弄死你。”
秦彻回来时,我望着房顶发呆。
陈窈窈离开前说的那句话像是一个诅咒,让我心里特别的不舒服,浑身发冷,如同被什么冰冷粘腻的东西缠住似的。
“发什么呆,很不舒服?”
“没,就是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身体没有大碍,在医院观察到半夜便出院了,秦彻进不去公寓,是吕晶晶下来接的我。
小妮子见我脑门顶着纱布、一步三晃的样子,气的把陈窈窈祖宗八代都问候到了。
很快来到周五,被圈了一周的同学们欢呼着做鸟兽散,本地的回家,外地的自己出去找乐子,连晶晶都和新认识的男生约饭了。
我难得有一点点空闲,便绕着学校栅栏走大圈,一边看风景,一边用脑子记录学校的全貌。
入学快两个月了,一直是教室公寓实验室食堂四点一线,好多地方还没有去过呢。
天色暗下来,校园里的路灯都亮了,橘色明光将高楼小径绿树繁花照射得仿佛童话一般。
夜景有时候比白天看起来要更多几分朦胧的美感。
走着走着,人声稀少,光线也渐渐的暗了。
总觉得背后有人,回头去看,又什么也没看到。
前边是条漆黑的小径,路两边都是浓密的灌木丛,黑森森的吓人。
我有些害怕了,准备转身回去,耳朵里突然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梧桐,你这个贱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一辆汽车从校外路过,射进来的一点亮光让我看到陈窈窈那张如同鬼魅的脸,以及在她身后手拿麻袋和棒子的壮汉。
这要是麻袋一扣,两棒子就得把我打死不可。
不行,我不能死,跑。
腿比大脑做出决定的速度要快,发挥腿长的优势,在漆黑的小径上不要命的狂奔。
“废物,上啊,麻袋扔了,直接上棒子揍。论功行赏,一棒子一万块钱。”
特么地,陈窈窈你这个毒妇,偷袭还玩和论功行赏。
千万不能被追上,不然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一个男人追过来了,我几乎感觉到他的棒子抡起来时发出的呼呼风声,脚下没出息的发软。
“一棒子一万,小姑娘,哥哥来啦。”
猥琐的男声听得我直犯恶心。
“看你还跑。”男人声音突然在身后出现,吓得我一个激灵。
完了,追上了,这还有好儿吗。
好巧不巧的,也不知踢到个什么,脚下一软,身体不受控制的就朝着前边仆了下去,膝盖立刻一阵剧痛。
更惨的是身后这位,一棒子挥空,蓄积半天的力量没有了着力点,惯性使然,人跟着棒子向前抢了几步,叭叽也趴地上,脑门好死不死的磕在路边石上,人软软的趴着,再没一丁点动静。
我忍着疼爬起身,捡起块石头朝着大汉的后脑勺就砸了两下。
没用多大的劲,死不了人,就是让他多趴一会儿,为我逃生创造必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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