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连峰真的会保护她的安全吗?
徐连峰亲口说过,会派人来杀她。
阎絮在山脚下找了个小镇,租了家没人住的危房安身。
她捂着心口,喘着粗气,绵连岭附近可利用的魔气太少,小镇里又没有灵力,她能量得不到补充。
“你你你,”烛炎急得来回踱步,“这可怎么办啊,出是出来了,半死不活的。”
阎絮微笑道: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元玉宣并没有在剑上倾注太多灵力,短时间得不到补充也没什么大问题。
她的大师兄还是放了水,冒着被师尊惩罚的危险。
“我出去给你采点药草吧,”烛炎说,“在项明宗旁听了很久的药理课,我还是知道该采哪些的。”
阎絮一把拉住了烛炎的衣袖:
“你个九足虫,在冕衍宗附近独行,不要命了!”
“你更不要命!”烛炎指指她身上的伤口,“带我出去就这么重要吗?!”
阎絮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不重要吗,烛炎?”
烛炎语噎。
他想出去,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出去,他被关得太久了。
也正因为他被关得太久,早一天晚一天出去也没那么重要。
如果知道阎絮会受伤……他宁愿晚几天出去。
或者不出去。
“谢谢你。”
烛炎熄了满腔怒火,不再责怪阎絮,而是道了声谢。
这倒让阎絮有些不习惯。
“不用谢我,”阎絮笑道,“我也有自己的目的。”
帮助冷觉海那个九足虫魔修实现他的统一大业,把冕衍宗闹得天翻地覆。
“我猜不出你的想法。”
烛炎坦白。
“其实我也没想好,”阎絮起身倒了杯水喝,“我也不知道前路如何,能不能阻止一些事情的发生,我也不知道我的结局是不是被人当成十恶不赦的魔修杀死,或者被魔族吸了灵魄。”
没发生的事情,神仙也说不准,更何况她不是神仙,只是借了仙剑的剑魂而已。
“那你还放任自己受伤,让别人心疼。”
烛炎抱着胳膊,幽怨地看向阎絮。
“只是自己想做,就这样做了。”阎絮瞥了一眼烛炎,“怎么,你心疼?”
烛炎瞬间红了脸,撇过了头去:
“我心疼你?心疼自己还心疼不过来。”
确实,阎絮换位思考一下,把她关在屠灵镜几十年几百年不见天日,她早疯了。
还是抽空身上魔气,只够保持人形那种,身边是一群连灵智都没有的邪祟。
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阎絮有些累,坐在床边,头一仰,倒了下去。
躺着真舒服,她索性甩掉了鞋子,整个人都躺到床上去。
直勾勾地望着漏风漏雨的天花板,还好他们不是寻常人,身上魔气暂时够他们寒暑不侵。
烛炎偷瞥了她一眼,看见她身上起伏的波澜又转过了头去,脸颊羞得通红。
什么运气啊出来就跟女修单独住一间屋子!
“那个,”烛炎觉得有些不妥,“要不给我也弄间屋子?咱俩住一间好像不太好。”
阎絮有些想笑,她道侣还没说话,烛炎反倒觉得不合适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阎絮忍俊不禁,“身上没钱了。我偷偷回的项明宗,能带多少钱出来?”
烛炎:“……”
怪不得阎絮,他更是一分钱也无,根本没有从项明宗顺手牵几个铜板的意识。
“那……”
烛炎看了看她的床,不好意思跟病号抢,又不想睡地板。
哎,虫生艰难啊。
“这样吧,”阎絮坐了起来,“我们去打劫。”
烛炎:……?
也是,仙修不能打劫,魔修还不可以么。
魔修就没有不敢干的事儿,只要不被仙修逮了,杀人都杀得。
阎絮走出小镇,在十分靠近冕衍宗宗门的位置,找块石头蹲下了。
“阎絮你是真有病,”烛炎怕得瑟瑟发抖,“这可是冕衍宗大门口啊,你这是太岁头上动土!”
“会的词还挺多。”阎絮顺手抛了个小石子出去,“打劫的就是他们冕衍宗。”
烛炎:“……”
阎絮蹲得腿疼,索性坐下了,随意地撑着身体,看渐渐落下的夕阳与初出的绮丽晚霞。
风景真好啊,草木微摇,飞鸟驰骋,日照西山。
阎絮伸出手,却接不住这一瞬间的祥和。
她想让这里魔气泛滥,哀嚎成片。
也想让这里静谧和谐,犹如此景。
等了不知道多久,才有个小弟子从山上走下来,眉目清秀,心事重重,身上蓝衣飘飘欲仙,却不是冕衍宗校服装束。
阎絮嗖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握着化意剑就冲了出去:
“站住!打劫!”
烛炎躲在石头后面没吱声。
项明宗老三她脑子有坑。
然后他亲眼看见那个小弟子把阎絮拉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小声说道:
“师姐,你怎么来了!快藏起来,小心被看见。”
烛炎才想起来,这是项明宗口口声声说被阎絮拐走失踪的四弟子昀繁。
“被看见会怎么样?”
阎絮有些好奇。
“徐连峰不是说了吗,会派人杀你。当然,我不一样,他派不动我。”
昀繁傲娇地昂起头。
“真杀啊,”阎絮噘嘴,“他真是提上大宝剑就不认人。”
昀繁:“……”
烛炎:?
什么玩意儿?
“所以师姐你来这做什么?”
昀繁将话题转移到了正路上。
“打劫啊,”阎絮伸出手,“给点银子花花。”
昀繁顿时后退了好几步:
“什么?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啊,不嘛,”阎絮晃着他的衣袖撒娇道,“给点嘛。我还带了项明宗的九足虫来呢,你等等哈,我让他给你笑一个。”
烛炎:“……”
要脸的烛炎转身就要跑路,被阎絮瞬移过去扣住了肩膀:
“小烛炎,跟我师弟打个招呼呗!”
烛炎头有些痛,差点眼睛一翻与世长辞,但是想到回去还要睡地板,他硬生生地转过了身来。
被阎絮拉着走到昀繁面前,强颜欢笑道:
“你好,我叫烛炎,是九足虫,项明宗长大,都是一个宗的,熟人。”
昀繁:?
谁跟你是熟人?
烛炎见昀繁满脸疑惑,补充道,
“我虽然被关在屠灵镜,但五感敏锐,知道的事情很多,平时与你们一同修行。哦对,我还知道你跟你师姐在清心居不得不说的小秘密。”
阎絮与昀繁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他知道的实在太多了,灭口吧。
烛炎:让我社死是吧,我们来比比谁更社死。
阎絮:算了算了算了我道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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