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弦就像是在哄宝宝一样,诱哄着栀年把药一口一口喝光。
女孩儿窝在男人的怀里,不敢有多余的动作,怕惹怒男人,就由着男人喂她。
两人没有多余的交流,房间安静的可怕。
栀年侧靠在男人的怀里,耳边是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栀年没有丝毫心安的感觉,反而心乱如麻。
她,她要是真的怀孕了,该怎么办……
栀年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她知道,顾君弦想让她生个孩子,不是因为他喜欢她,爱她,想让他们有一个爱情的结晶。
而是想通过孩子,将她捆绑在这里。
可她做不到。
栀年深知,那些童年不幸福的孩子,大多都并非父母爱情的结晶。
因为她自己便是如此。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她的孩子会幸福吗。
栀年在心里问了问自己,她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不会的。
她不想让她的孩子和她有一样的命运的,不能让她的孩子走她的老路。
他还会和温言有自己的孩子。
到那时候,自己的孩子,会被别人怎么看,被别人怎么说?
说她的孩子是没有爸爸的野种吗…
栀年心里酸涩的苦,带着害怕,也只能吞在肚子里。
她太清楚被人叫“没有爸爸的野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了。
可她没办法,她现在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些可怕的夜晚,但她不能表现出怕他。
他说了,会拿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威胁她。
一口一口地,栀年就这么把药喝光了。
同时也把难言的苦涩给咽下了。
顾君弦满意地笑了一下,伸手抹了一下栀年的嘴角,就像在给自己心爱的布娃娃细心擦拭。
栀年本来有些发白的嘴唇这会儿有了些血色,很快又消下去。
栀年见男人没有说话,也不敢动,只乖乖地靠着男人。
而后,男人却像是揪住了怀孕这个问题不放:“宝宝,等你好了,我们就开始备孕。”
不是商量,是通知。
栀年身体猛地颤了颤。
他太聪明了,洞察一切,又怎么可能没感受到她的颤抖。
还有颤抖下的恐惧。
可男人却像是毫无所谓毫不在意,口吻轻松的就像是在对自己的娃娃说“帮你换件衣服”一样轻松。
又像是故意忽视她的态度与看法。
她知道的,他从来不会在意自己的想法。
栀年强行压下自己心头的抵触感,小手抵着男人炙热的胸膛,淡淡应了一声“嗯”。
“嗯”这一声尾音下调,尽带颤抖。
他只要发令,她没有不遵从的份儿。
她不能,更不敢。
男人将女孩儿转了个身,对着自己,然后将头抵在女孩儿的额头上。
半晌,顾君弦道:“退烧了,还难受吗?”
栀年呆呆地愣了半晌,听到后诺诺回道:“不…不难受了。”
顾君弦满意地揉了揉栀年的头,把栀年连同被窝一起放到了床上:“先量个体温,再睡会儿。”
说着,顾君弦拿起体温计夹在栀年腋下,然后抬手顺了顺她散乱的发丝。
栀年没有多余动作,就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摸着。
其实栀年这会儿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也是第一次看到顾君弦这么照顾人。
不过恍惚也仅仅只是一刹那的,她太确定那只是对待一个心爱布偶的玩具。
男人出去,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这回回来多了条打湿拧干后的毛巾。
他走过来,从栀年腋下取走体温计。
他应该是没怎么用过这东西,像模像样地将它抬高,对着光转动了几下。
“37度4,还有点发烧。”
“宝宝,你出了好多汗,先帮你擦擦,睡得舒服点。”
栀年神思散乱,被他的话震住了。
栀年好一会儿才开口,结结巴巴地:“我…我自…自己来就好…”
她不敢确定他给她擦身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但是这回她没有再继续说“嗯”。
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压着一丝笑意。
他好像已经完全忘却了刚才的不愉快,脸上是栀年从未见过的温柔。
从来锐利的眉眼也柔和了许多,上挑的眉峰没有什么生硬感。
“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哪里没摸过?”
他权当她是因为害羞才拒绝。
带着点调侃的笑意,栀年听出一点散漫。
栀年一下子从脸颊红到耳根子,躺在被子里,将被子往上拉了一点。
栀年觉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
陌生到可怕。
他一下囚住自己,一会儿又命令她不准再怕他。
现在这会儿又对她温柔的…
像是那天她还在酒店做服务员时,撞见的他对温言的…
如此温柔。
说着,男人便靠近自己,栀年捏着被角的手捏的更紧。
原本莹润的指甲盖马上由粉转为惨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拒绝,还是在害羞。
但她不敢再拒绝男人,只得死死咬着自己。
“宝宝,把被子先松开。”
男人声音低沉如暖酒,真的就像在哄宝宝一样,低声诱哄着她。
栀年恨自己不争气,男人就像个妖精,只需要出声音,就能把自己蛊惑了。
栀年觉得他喷洒在自己耳边的气息弄的自己有些痒痒的。
气息清冽好闻,栀年莫名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烧傻了。
方才心底的委屈害怕与苦涩,在这会儿又一下子被这种极大的落差感冲击掉。
让栀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糯糯地不敢再动。
男人将女孩儿从被子里捞了起来,还顺便将被子垫在她身后。
手却不老实地挑开女孩儿的肩带。
栀年呼吸一滞。
顾君弦:“宝宝,先转过身去,我擦不到。”
栀年听话地背过身,背过身去时,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因为不知道男人会对自己做什么,栀年好像现在面对着他,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害怕情绪。
说着,男人用毛巾在她背后擦了一下,带去一些汗珠。
女孩儿的肌肤马上因为他的触碰擦拭,泛起了一层娇嫩的粉。
顾君弦好像尤其喜欢逗她,看着她慌乱又手足无措的模样。
他就会露出不同于往常的笑。
就像那次温言闯进他的办公室,他就不慌不忙地让她躲在办公桌底下。
背后的男人洞察力极强,一下子注意到她轻颤的背脊上秀气的蝴蝶骨,轻嗤一声。
栀年听到这声笑声,背对着男人,双手死死拽着胸前那片布料,担惊受怕,生怕男人就这么把它扯下来。
她,她还是个病人,再禽兽也不会这样吧……
栀年也不敢回头看,光靠耳朵听着后边儿的动静。
男人动作力度适中,范围有度,就在她的脖颈和背上擦着。
半晌,顾君弦又开口:“别抓着了,下面擦不到。”
栀年一下子咬住下唇,又伸出粉舌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角,挣扎着还是反抗了一下:“不……不用了吧……”
她还是不敢回头看,只得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我有点困了,下面不脏的……”
栀年忐忑地望着洁白的床单,微微瞥头望了一眼,吓了一跳。
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凑得那么近,俯身在她耳边咬了一下。
栀年吃疼,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别……”
顾君弦凤眼半眯:“宝宝,说好了,不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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