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年快要僵硬的身子抖了一下。
“你他妈还来招惹栀年!你怎么有脸的!”
夏敬槐瞧见栀年已经红了的眼眶,一下也红了眼。
他都不愿搞哭的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人,和这男人一见面,居然就被搞哭了。
“你居然还把她搞哭了!”
“你从哪儿来的滚回哪儿!”
夏敬槐冲上来,就直接往顾君弦右脸来了一拳。
顾君弦不及闪躲,被一拳挥下去,踉跄退后好几步。
堪堪才稳住身形的男人抬眼时恰好看到这一幕,深邃的双眼划过一丝受伤。
栀年吓了一跳。
夏敬槐仿佛一下子将顾君弦刚才眼底的情绪激发出来。
顾君弦向来骄傲惯了,怎么忍得了别人上来就直接给自己一拳。
顾君弦抹了抹唇角的血,邪邪地笑了下,脸上一下冰冷下来,如同开始狩猎的恶狼,亦不含糊地给了夏敬槐一拳。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难分伯仲。
夏敬槐是赛车手,平日里有体能训练。顾君弦亦不是吃素的,身段结实,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
顾君弦的个头略比夏敬槐高五公分,夏敬槐在面对顾君弦时显现出了天然的劣势,没一会儿,便被顾君弦压在地上,快要动弹不得。
夏敬槐眼睛睁得猩红,怒意快要从眼里喷射出来:“你他妈怎么有脸的!”
顾君弦笑得邪,眼神里尽是凶狠,也一拳一拳地还击:“那还轮得到你这个野男人?”
栀年手指颤着,灵台不清醒,不知怎么一下子事情就发展到这个局面了。
“顾君弦你松手,别打了!”
“我叫你松手!”
说着栀年便冲上去想去扯开顾君弦。
现在正将夏敬槐压在地上的顾君弦突然钳制住夏敬槐的双手,住手看向栀年。
栀年眼里带着些惊恐,下意识往夏敬槐那边站去。
顾君弦直起身子,看着面前如同一只雄狮般发怒的夏敬槐,又瞧了眼在他身后的栀年,自嘲地笑了笑。
“宝宝,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替他求情吗?”
栀年哑然,她见不得这副血肉模糊的样子,声儿都在颤着:“别,别打了……”
顾君弦往地上啐了口带着血的唾沫,笑得黯然伤神,回头继续往夏敬槐脸上勾拳。
夏敬槐的血性也全被激出来,一边挡着顾君弦的攻击,一边一下一下用肘击顾君弦的小腹。
“别打了!”栀年嗓音嘶哑地吼着。
两个男人见到已经满脸泪水的栀年,动作才稍顿了顿。
顾君弦站起来,急忙走向栀年:“宝宝别哭了我……”
“你他妈别碰她!”夏敬槐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冲上去继续揍顾君弦。
顾君弦眉眼一下子阴冷下去也不甘示弱。
栀年挡在中间,红着眼睛对着顾君弦。
她知道他刚才是下了死手打夏敬槐的,阴狠又暴戾。
他手腕太狠了,手段又高,他们玩不过他的……
打不过,躲得过的。栀年恨自己没本事,但她害怕生命中迄今为止对自己最好的男人,就这么因为自己
她不能再成为别人的扫把星。
六年前第一次把她从囚笼里救出来的许子皓,自那之后,便再也没了消息。
栀年将记忆掐断,敛起眸子:“我替他跟你先道个歉……”
“栀年我们他妈跟他道什么歉!这个人渣把你肚子搞大了还把你们母……”
“子”字还没说出来,栀年惊惧一颤,朝夏敬槐吼道:“你别说了!”
这是夏敬槐第一次明晃晃把这件事说出来。
栀年感谢夏敬槐,保留了她最后一丝尊严。
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单亲母亲,而问她她的孩子是谁的。
夏敬槐突然反应过来,闭了嘴,眼里还是好似能喷火的,死死盯着顾君弦。
栀年躲开顾君弦的手,颤着手从包里拿出纸巾,蹲在地上给夏敬槐擦了擦脸上的血渍。
栀年扯了扯夏敬槐的袖子,低声道:“敬槐,点到为止好了,我们先走吧。”
夏敬槐右脸青淤,却还是高高扬着笑。
顾君弦视线锁住两人的小动作,身上阴鸷的气息好似在他周身勾出黑影。
顾君弦抹掉唇角渗出来的鲜血,一把将栀年从地上扯了起来,把她手中的纸巾狠狠丢在地上。
“多大人了,打个架还要女人收烂摊子。”
栀年冷白色的手腕一下子因为顾君弦的力道红起一圈,栀年秀眉一下蹙起来:“你……”
顾君弦转头盯着她,将她一把搂在怀里:“给你一次机会,让他送你,还是让我送你回家?”
就为这事儿?
栀年一下搞不懂该把这两个男人叫做幼稚小孩还是血性男儿了。
栀年冷脸:“顾君弦你……”
“好。”
“那我也不介意,再让Alenda,折腾一次。”
“毕竟,她也不回华国。”
言下之意,他可以让Alenda再折腾一次,让她们再因为合同的事情折腾一次。
栀年语结,颤着指尖指向顾君弦:“顾君弦你不要太卑鄙!”
顾君弦脸上也挂了些彩,毫不避讳地挑眉看着夏敬槐,眼里尽是胜利者的光芒。
夏敬槐站起身,身形有些抖,想把栀年扯过来,脚步却踉跄了一下:“顾君弦你果真是个人渣!”
“你除了用手段利用别人,来伤害别人,你还会什么!”
“温言已经被你利用着伤害了一次,虽然也有她的错,但你这样做,不就是人渣作为吗!”
顾君弦冷嗤一声,蔑着眼看夏敬槐:“至少,也得有手段。”
“不像没有手段的人,守着六年……”
顾君弦挑衅地将夏敬槐上下扫视:“也没结果。”
栀年噎住。
他,他怎么知道,夏敬槐在她身边将近六年。
那他究竟知不知道她已经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了她生下了孩子,才来找她,又想像六年前那样将自己囚在阁楼里。
栀年心一沉,不敢再多想。
只觉得身边的男人阴险得,城府深得让人感到后怕。
她不知道他还知道些什么……
栀年瞬间联想到,刚才在公馆里,他那些意味不明的话。
他怎么知道自己现在姓温了。
她瞬间觉得,自己的猜测,就是真的。
今天来公馆,就是顾君弦一手安排的。
就好像一个人已经以为逃脱囚笼,再见阳光时,囚禁者却还在背后死死盯着她,看着她欢乐地拥抱,看似她已经逃脱生天。
却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掌控里。
她逃出来走进去的,是另一个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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