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同为多进式四合院的构造,占地却比扶桑的府上大十倍不,园内环山绕水,花团锦簇,树木繁盛。
扶桑跟着他们穿过园子,走到穿堂和游廊,曲径通幽,处处皆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尽显华贵气派。
最后,几人又拐来绕去到了一处宽阔的场地,好些个年轻公子在吹竽鼓瑟、击筑弹琴,还有三五成群在玩蹴鞠的,好不热闹。
正在蹴鞠的几人看见他们,年龄最小的拿起蹴球,“他们来了,”其他人也一同跟过来。
元培瑜说道:“各位家弟,兄长同嫂嫂今日回门,特来各位这里认个脸。”
“请兄长嫂嫂安。”
元培瑾抬手,示意他们免礼。
趁他们不注意,扶桑拿出一堆饰物,纷繁多样,玉佩、扳指、扇子、骰子、禁步、手串以及各种精致的囊袋。
众人视线被吸引过来,元培瑾三人有些震惊,不知她是从哪里“变”出这些东西的。
扶桑看着众人,“初次见面,给各位公子一些见礼。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上不得台面,还望公子们别嫌弃。”
一位年长些的站在最前头,俯首作揖:“嫂嫂有心了。”
见众人一一挑选完见礼,元培毓说道:“大家难得聚齐,我们像往常那样,来一场蹴鞠如何?”
见众人不吭声,元培毓懊恼道:“兄长,对不住。此情此景太像我们从前一起玩闹那般,我真的不是——”
元培瑾语气十分自然道:“无妨,你们随意。看着你们玩得痛快,我一样高兴。”
在场年纪最小的小公子约摸垂髫之年,一看到元培瑾的时候特别开心,“大哥哥蹴鞠最厉害。”
一旁年龄稍长些的公子小声解释道:“大哥哥身体不适,今日不能蹴鞠。”
小公子肉眼可见地失落起来,接着满含希冀地望着元培瑾喊道:“大哥哥赶快好起来。”
元培瑾浅浅一笑笑,“嗯。”
一旁的公子像看傻子一样瞪了他一眼,小公子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抱着蹴球委屈巴巴低下头。
扶桑走到他跟前,“想看蹴鞠?”
小公子还梳着铜钱头,用力点头的时候后脑勺的辫子一翘一翘地动,十分滑稽。
“能否借一下你的球?”
扶桑接过球来到宽阔的场地,只见她将球踢出数丈高,待球回落时在原地稳稳来了个旱地拾鱼;再次踢高,来了几个稳稳的玉佛顶珠,紧接着又是斜插花、转乾坤、双肩背月、风摆荷、燕归巢,配上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秋风扫落叶般的速度,几经下来,小公子在不远处又蹦又跳,连连拍手叫好。
扶桑身着藕荷色衣裙,发髻上的璎珞珠子随着她的动作不停舞动,璀璨夺目。元培瑾有些失神,看着扶桑在球场上的一举一动,仿佛看到了曾经潇洒肆意的自己。
元培瑜夸赞道:“想不到嫂嫂蹴鞠玩得这样好。”
扶桑谦虚道:“许久未踢,生疏了。”
在场不少人被扶桑精湛的球技折服,有的直接借古抒怀,赋诗一首:
“蹴鞠场上艳阳天,仙风吹下两婵娟。
飒爽英姿花含露,尘扑蛾眉柳带烟。”
元培毓可没忘了事先的计划,开口道:“嫂嫂风姿,竟让有的阿弟赋起诗了。不如我们击鼓传花如何?”
“嫂嫂,忘了跟您讲规则。我们兄弟围成一圈,击鼓传花。每个人前面摆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要表演的项目,花到谁了,按照纸上所写去做便是,看谁能到最后。
从前我们一众兄弟,但凡有兄长参与的,毫无悬念,最后赢的必定是他。这次有了嫂嫂,只怕不知胜负了。”
扶桑谦谦有礼道:“我才疏学浅,自是比不上你们这些贵公子自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等下还望阿弟们手下留情。”
第一圈的时候,花落到了最小的公子那里。小公子在大家的注目下紧张地翻过面前的纸张,上面写着“青梅竹马”。
一年纪稍长些的公子打趣道:“不知幺弟体会其中之意?”
另一个接着说道:“听说幺弟同嫡亲叔父家的表姐一向交好,每次人家来都欢心不已,看样子是深知其意。”
看着小公子羞得无地自容,当即否认道:“子虚乌有之事,阿兄竟会拿我开涮!”
这副害羞的模样引得众人开怀大笑。
只听元培毓说道:“不知幺弟可有诵读过青梅竹马的诗词?”
元培毓语气中刻意强调着“青梅竹马”几个字,还不忘偷偷观察元培瑾的反应。
只见小公子冥思苦想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夫,羞颜未尝开。低头…低头…,阿兄,我不记得后面了!”
没看到元培瑾肝肠寸断的痛苦表情,元培毓有些失望。
这是微生黎最喜欢的诗,时常临摹送与元培瑾,有时还拉着他一起临摹。
巧的是,女帝登基时刚好十四岁。曾信誓旦旦承诺,国丧之后就以中宫之礼迎元培瑾入宫。如今物是人非,一切成了镜花水月,独留元培瑾一人守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瞧元培瑾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怕是在故作坚强。不过没关系,他和女帝就像历尽磨难的男女主,历尽沧桑后终会走到一起。扶桑心想着,得快些治好元培瑾,待大疫之劫过后,自己死遁离开这个世界,他和女帝便可以余生相守了。
元培瑾不是没发现一些人有意无意探究的目光,他浑然不在意。
只是当扶桑也看着自己时,元培瑾下意识与她对视,似乎在她眼中看到了感慨、宽慰?
正当元培瑾心中疑问时,就听见二弟培瑜提醒道:“兄长,到你了。”
元培瑾翻开面前的纸张,上面写着“凤求凰”三个字。
如果说花团是碰巧传到元培瑾这里的,那么凤求凰绝对是故意的。在场的绝大多数都知道,女帝还是太女的时候,曾亲自以绿椅弹奏此曲并和之以歌,还将古琴绿椅送给了元培瑾。
元培毓早已命人将绿椅取来,就等着此时此刻。
元培瑜赶忙帮腔,“兄长可是最擅长抚琴,今日刚好借此机会,给嫂嫂演奏一曲,以彰夫妻恩义。”
这俩臭孩崽子,可真会在人伤口上撒盐。
就在此时,发生了意外。
最小的那位公子不停咳嗽,打喷嚏,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着气 ,最后竟浑身无力地栽倒地上。
有人惊呼道:“嫂嫂快来看看,幺弟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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