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下了毒?”
我终于明白许烟雨来这一趟的目的了。
什么拉拢我,求我,都是假的。
“小词,你们几个赶紧检查许嫔方才碰过的东西,顺便把宫人们都集中在院子里。”
我要自查,在旁人查到证据之前,先将证据找出来。
宫人们听了我的吩咐,立马开始四处搜寻。
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这种脚步声应是禁卫军的。
我杏眼微眯,有了主意。
沈煜冷沉着脸带着一百余名军士走进院子。
他一步步走近我,问,“知道怕了?”
我抬眸看他,道,“得了信儿,我们便已经搜过一遍了,没有毒药。”
他轻笑一声,冲后面的禁卫军挥了挥手,“搜!”
只是片刻工夫,他们便在我寝殿搜出了一包东西。
我可以确定,这东西不是我的。
我那些物件儿都在身上戴着呢,怎么可能被人从房中搜出来。
沈煜当着我的面儿,将纸包打开。
里面有几小包东西。
“还有什么可说的?”沈煜扭头看向别处,低声道,“身边人被人收买了还傻乎乎地跟人兄弟姐妹相称。”
“打开看看吧。”我抬手去拿小纸包。
“不死心?”沈煜嗤笑着,打开一个小纸包,放到鼻尖闻了闻。
“这是什么?”我说着,也沾了一点放到鼻尖,然后我们两个都愣住了。
“金疮药!”
我笑道,“沈掌印,金疮药算毒品吗?”
沈煜扭头看向沈辉,沉默了片刻,拿着金疮药带人离开了。
他们刚走,我便拉着沈辉进了寝殿,“说吧,怎么回事?”
“不知道。”沈辉垂着头,矢口否认。
这金疮药分明是他那次出宫买回来的。
方才沈煜盯着沈辉,显然是发觉了搜到的东西不对。
莫非沈煜明知道我被人陷害了,还要拿捏证据。
心里因着时间流逝对沈煜淡化了的怨怼再次冒头。
不该这样的不是吗?
若我是他,得知他被人构陷,便是拿到了证据也会帮忙换掉。
他为何这般?
我还是太天真了。
“打今儿起,除了孟才人外,其余人到访,便说本宫病了,不见客。”
说罢,我进了寝殿,重重将房门关上。
那一夜,我没睡,给沈煜留着窗。
总归还是不死心,想听听他有什么跟我解释的。
沈煜从窗户进来之时,已经是过了子时。
我抬了抬眼皮,见是他,抬手搓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沈煜解开腰带,如往常那般,要来磋磨我。
我认真道,“沈掌印,您不要对今日之事给本宫一个说法吗?”
“的确有宫人将毒药放在了屋子里,被沈辉发觉调换了。”
他说着,似无事般,一把将我的肚兜儿扯掉。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遮挡住那汹涌的浪涛,“你我之间,到此为止吧,沈掌印。”
“为何这般快便翻脸了?今日之事,我本也没想找你麻烦,怎的还记仇了?”
他蹲身,目光冷冽盯着我,“还是我伺候得你不够舒坦?”
我脑子很乱,正想着如何解释,他整个人便欺身而上。
我终究还是顾及了曾经的情义,没有喊人。
但这一次,也让我体会到了何为受罪。
他将满腔不满与愤怒悉数发泄到我身上,而我,被他捂着嘴,丁点声音都发不出。
事毕,我瞧着自顾自穿衣的沈煜,嘲讽道,“沈掌印便是这般喜欢一次次强占陛下的女人吗?”
他猛地卡住我的脖颈,冷冷道,“还记得你说过要嫁我吗?”
我用力掰开他的手,道,“那不过是儿时的戏言。”
“戏言?”沈煜轻笑一声,“我当真了。”
我将长发甩到背后,嗤笑道,“您当真了也成,您打算何时娶我?莫不是就这般一直让我挂着梅妃的封号,与您苟合?”
“有了身子,还要自行打掉,您把我当什么了?”
他沉默着,似在思索什么,我穿好寝衣,便想将人往外推。
房顶忽地传来砖瓦的踩踏声。
我们一前一后冲入院中,纵身上房。
入宫这些日子来,只有此刻我与他才是齐心的。
若房顶之人将我与他之事传出去,便是一个都不能活。
将那人擒到院子里,扯掉他脸上的黑布,沈煜不等这人开口,便将他的脖颈拧断。
“他是谁?”我的双手有些冷,身子也因着之前被沈煜磋磨,而有些站不稳。
“老头儿那边儿的暗卫。”沈煜淡淡道,“尸体我带走。”
我瞬间警醒,这人竟是那夜皇帝寝殿内没有被迷晕的暗卫。
难怪沈煜认识他。
莫非皇帝怀疑我跟沈煜的关系了?
他平静地看了看我和沈辉,道,“自己弄点轻伤,小辉去请太医。”
我心中顿觉悲凉,虽不愿,手上的力气却是极大,抬手拍在自己的小腿上。
“咔”
一声脆响后,我的腿骨断了。
“满意了吗?!”
我的眸中盈满泪水,心中万般委屈,无处释放。
刚他看我的时候,我以为他在担心我。
是我想多了。
我一直以为的爱护,不过就是妄想罢了。
沈煜见我将小腿敲断,眉头紧锁,向我伸手欲来搀扶,被小词一把打开。
诗词歌赋早就被响动声吵醒,此刻都在院子里。
“大人,不必了!我家主子,有我们伺候!”小词含着泪冲小歌和小赋道,“还不过来!”
我双臂搭在二人身上,跳着回了寝殿。
沈煜跟了进来,眼神复杂,沉默了一阵后,他道,“过几日我把董嬷嬷送过来。”
这便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儿吗?
可惜这一巴掌打得有点狠,甜枣儿的滋味我尝不出。
我垂着头,始终不发一语。
我们二人同时置身于险境,他想的竟是让我自残。
我笑了!
笑自己蠢,做杀手分明是不可以有情的。
我却始终徘徊,举棋不定。
是我的错,我认!
之前杨贵妃说的为我请太医,那太医并未出现。
这回太医是真的来了。
是一个姓孔的儒雅青年男子。
他躬身走到我身旁,放下医药箱,抬手搭脉,道,“梅妃娘娘郁结于心,想来近日食量亦是不多吧。”
我轻嗯了一声,道,“本宫的小腿被歹人打断了,您帮本宫瞧瞧。”
他查验了伤势后,蹙眉道,“梅妃娘娘,伤筋动骨一百天,您怕是要小半年不能下地行走了。”
说着,他叹息一声,又道,“歹人出手过于狠辣,您这小腿怕是废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太医先开药吧。”
孔太医迟疑了片刻,又道,“梅妃娘娘暂时不能用药,您已经有孕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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