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水仙花街11号。
“阿福？布鲁先生，阿福去哪了？”梅丽莎带了一根肉骨头，想要投喂有趣的狗子却没看到，不由得问道。
“梅丽莎，不要乱跑，要有礼貌！”班森扶额，他们刚到家不久，他本来是想一个人来拜访的……但梅丽莎说要来看望阿福……
“没关系，”老布鲁笑了笑道：“阿福自己出去玩了，梅丽莎的礼物它肯定很喜欢，就放在厨房的桌子上吧。
“你们这就回来了？就去了两天？真是匆忙啊……其实可以久一些的，公司别的不敢说，但资金充足，员工的差旅费用完全不用担心。”
“不，我不能再安心度假了……”班森苦笑道：
“我亲眼见到杰克布先生如何谈下了价值万镑、十万镑的生意……那可太疯狂了！”
老布鲁打开了班森带来的礼物，里面是包好的散发着香气的红茶茶叶，他嗅了一口道：
“破费了，很好的侯爵红茶……
“嗯，贝克兰德那样的交易额还算正常，你要知道，一些土地大贵族每年的地租收入都有几十万镑……上百万镑的也有，那位尼根公爵和王室。
“与他们相比，我们也只是小打小闹……班森，眼界再开阔一些。
“‘发明专利’是罗塞尔带来的新词汇，鲁恩近年来也终于有了专利保护的法律……呵，即使再小的发明，只要拿到专利权，都有可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因此我买下梅丽莎‘蟑螂恶霸’版权的行为……你应该可以理解了吧？”
班森感慨道：“在资本充足的情况下，尽可能多收拢专利……一方面可以寻求外部投资，另一方面选择其中某些，投入资本，转化成实物，接下来就是进入市场……当然，选择之前我们可以先市场调研……”
老布鲁满意点头：
“很好，你的思维被打开了，这趟贝克兰德之行非常值得！
“现阶段我们还需要收拢外部‘民间科学家’的专利，但等我们的科研实验室建好，这方面的重心就转向内部研发……
“虽然我们还是草台班子，但……也没那么草台了是吧？”
从厨房返回的梅丽莎接过话道：
“已经很厉害了！我见识到了好多新的机械……嗯，等我再学习一段时间也能根据罗塞尔大帝创意手稿造出‘自行车’的！”
“呃……梅丽莎，‘自行车’暂时还是商业机密，回学校千万别说漏了……”班森嘱咐着，边向老者问道：
“布鲁先生，我想向您确认‘永动机廷根分公司’的目标……同样是收拢专利？但我们这的科学家数量似乎……不多？”
“哦？那廷根最多的是什么？”老布鲁引导着。
“大学！廷根是大学之城！”梅丽莎率先回答。
“没错，”老布鲁认同道：
“廷根的大学里，大部分人都是富商、贵族子弟，但也有像克莱恩这样，被你们一家供养读书的孩子，前者不一定会对我们公司感兴趣，但后者……嗯，班森，不要吝啬金钱，据我所知克莱恩应聘的廷根大学讲师周薪是3镑10苏勒……你直接开到5镑，没关系的。
“而贝克兰德甚至特里尔……呵，那里的大学几乎不再有‘平民’……
“这就是廷根的优势，我们需要很多实干人才，这些都可以从现在社会中招聘，但还需要一些怀有梦想、无限创造力的人才……”
“您……太有远见了！”班森被老者的一番话震住，不由得赞叹道。
“合作共赢而已……”老布鲁摆手道：
“还有，我们还需要在各个大学成立奖学金、救助金……不求拿到资助的孩子一定来我们公司，但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有‘永动机’公司……同样是打广告，我更相信这样的实际效果……嗯，梅丽莎，如果你上学期间得到‘永动机’奖学金，是否在毕业后会优先选择我们？”
“会的！当然会！”梅丽莎毫不犹豫地回答：
“而且我会向周围的同学推荐这家公司，鼓励他们也加入我们！”
老布鲁笑道：“看吧，这就是和报纸上刊登广告的不同之处，更加灵活也更有效。”
“您的智慧令我折服，”班森想起了点什么，说道：
“您的这项举措比德维尔爵士的慈善基金更像慈善……”
“德维尔……”老布鲁当然记得这个人，廷根的富翁、慈善家，之前克莱恩还为德维尔安抚过铅白女工的怨气……他轻叹道：
“想必你们也从报纸上了解过制铅女工和上釉女工的事吧？”
老布鲁见两人点头，才继续说道：
“这是蒸汽时代、工业革命带来的阵痛，但不代表我们就得无视这个问题。
“只是提升女工的周薪……是无用的，那同样是在用她们的健康换取利润……
“同样的，出现头疼症状时让她们离开工厂，也是不行的，那会让她们的家庭因没有足够的金钱购买面包……报纸上那個女工就是为了家庭，隐瞒了自己的症状……导致当街猝死。
“那么，到底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关停所有铅白工厂？不，那会让更多人失业。
“让企业家在工厂添置防护粉尘和铅中毒的设备？这个当然可以，但那会让工厂的生产成本高到难以接受……”
班森和梅丽莎心情都很沉重，这几乎是个无解的问题，要不怎么说是“时代的阵痛”呢……
“抱歉梅丽莎，让伱这个年纪就听到了这些……比较负面的东西……”老布鲁点了点桌子，语气变得激昂道：
“要如何解决‘工业革命’带来的阵痛？
“很多人说，没有办法。
“但‘永动机’公司有！
“那就是，掀起另一场‘工业革命’！用技术的革新，来带动整个行业的改变！工厂主会拒绝提高成本的防护设备，但他们从来不会拒绝新的、更加便利的技术！即使那更加昂贵！
“当然，少数不肯更换设备，而且依旧没有防护措施的家伙……呵，我在警界还算有些人脉。
“放手去做吧班森，我们将引领新的时代！”
……
回到水仙花街2号后。
“梅丽莎，老布鲁说的一些东西你不要放在心上，”班森把正装挂在衣帽架上，开导自己的妹妹道：
“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对立……”
“我知道的，”梅丽莎顿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笑容道：
“班森，这些年你真的辛苦了……
“我一直都知道的，我们以前的邻居，和我同龄的詹妮……她父亲失业后，她就不得不辍学去了铅白工厂，即使她还未成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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