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良见奶奶如此顽固不化，赶紧站起来去搀扶着奶奶，低声道：“奶奶，你难道就不想陪着子明？不看着他成婚，看到重孙子？”
老人嘛，愿望大差不差的都是这个。
一句话就揪住了奶奶的心，可她只是眼睛瞎，心不瞎，突然就抬手给了黄良一巴掌。
他压根没想到奶奶会动手，结结实实的右脸挨一下，他跳出三米远，捂着脸不可置信：“奶奶，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个坏蛋，你把我家子明教成什么样了？好好一个孩子，坏事做绝！”奶奶忽然嚎啕大哭，顺着门槛滑坐在地，拍打着大腿，嘴里不停念叨：“就是报应啊，老天爷，你劈死我，还我乖孙好不好？”
黄良见越说越离谱，气得脸红脖子粗：“要不是我，你们早就饿死街头了，恩将仇报！”
说完见奶奶哭得更凶，仿佛是他打了奶奶一样，干脆走，只是打开了门他忍不住回头提醒：“选择在你，反正你想好得罪掌柜的结果就行！”
王子明迟疑了下，见奶奶不依不饶的又要哭，连忙朝天发誓：“孙儿王子明今日拿奶奶性命发誓，若再干一间坏事，就罚我失去奶奶。”
而马车就在不远处，摆明了人在他们手里，不需要担心。
空间狭小，林菱觉得胸闷，开门见山：“我们帮你，你要是背叛我们怎么办？”
重得黄良差点接不住，连连保证：“定不负掌柜所望。”
他大力摔门离开。
二人开始抢起来。
“是奶奶对不起你，要不是我还活着，你都不用遭人威胁，儿啊，你来接娘吧！”
实际上就是林菱想要甜甜的恋爱，起码能有一点关心之类的。
“我晓得。”虽然只是低配版的电商销路，但提供透明价格和图样就足够了，林菱指了指门外：“我可能还需要你收留他们两个人。”
奶奶越哭越凶，王子明温柔安抚：“奶奶别气了，我不会再干那些坏事了。”
顾云庭从前没有想过，现在也没有想过，他眼神仿佛看着奇形怪状的东西，默默拎着石磨回去放，选择了沉默。
顾云庭楞了下，才双手插在她腋下轻松将人抱下来。
余娘子这才留意到外面的两个人，之前就有刘招娣和顾小民，现在又有李五娘，绣坊都快成收容所了。
“我吃。”奶奶连忙拦他。
这话像是小姑娘的抱怨。
“听我的。”
林菱收回了脑袋，看向顾云庭，小声说：“怎么办！”
温绍丢过去一个钱袋，保守估计有五两银子。
听这话，奶孙俩傻眼，偷鸡不成，蚀把米！
“奶奶。”
奶奶先一步开口：“要是他敢，我就撞死在他面前。”
温绍年过四十五，面部轮廓椭圆，塌鼻大眼厚嘴唇，尽显一副憨态。
“不是我不愿意，这绣坊里不能住成年男子。”
坐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城门后，顺着官道一直走。
余娘子已经连喝两杯茶，缓了过来解释：“成了，你说让我先画绣图标上价格供客人挑选，没想到他们都很喜欢也不废话，直接订下了三批货，还有人定了两套婚服！至少能挣五两银子！”
拿着银子，他跟着出了城，坐上牛车。
明明她自己能下，为什么还……
嗐。
一一四.四一.八三.一零七
林菱咬咬牙，提醒自己，四十了，少想那些幼稚的玩意！
马车停在了绣坊门口，见还有商人打扮的男人走出来，林菱和顾云庭连忙避让。
林菱拿起来看，全是绣图，有花有鸟有山水，虽无实物却十分精致。
直到车影变成小点点，黄良才收回目光，像条哈巴狗似的讨好旁边中年男人。
之前摆放在桌上的绣线，全被归拢到了箱子里，换成了一摞纸。
“嗯？”
林菱赶紧安抚二人：“管够呢，两个都吃，走吧，趁早回去好安顿。”
奶奶来真的，眼神定定的看他。
王子明赶紧反锁门才敢回来搀扶奶奶，听着奶奶细数他小时候救治流浪小猫，大方的给乞丐分馒头，种种行径让他不得深思，这些年为了生存干的蠢事。
声音不小，足以让外面的人听见。
林菱轻飘飘的说着，至于到底这种药有没有，全是她说的算。
她的医术王子明早打听过，完全相信，只是他想：“我吃吧。”
“这种话骗骗小孩子就行，我明日会给奶奶调制一种毒药，每月一颗解药就能保证奶奶身体健康，甚至比现在还好，但要是没有解药，只能死。”
二人依偎。
二人回头再看着小院，收回了眼里的不舍。
余娘子把人拉进屋，直接带进了绣坊。
虽然他整日都在自己的身边，可很多时候更像是朋友，除了那啥，但现在她都觉得那啥还需要自己主动一点点，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要失恋了，单方面。
余娘子笑成一朵花儿似的送走人，连忙拽紧了林菱的手，激动得口齿不清：“横了，横了！”
他眼珠子悠悠落到黄良身上，不怒自威：“最好是。”
“乖孙孙。”
“掌柜，您放心，我有把握让王子明听咱们的话。”
林菱闷闷的说：“顾云庭，你可以多关心我一点嘛？多一点真心。”
“奶奶！”王子明心疼的同时，更坚定了决心：“你们放心，我绝不会。”
王子明去把包袱拿出来，搀扶着奶奶一起走出院子。
林菱读懂他的意思，往前伸手。
半个时辰后。
“只是，钱……”黄良低头舔了舔嘴角，他也得早做打算，多拿到一点是一点。
“我觉得黄良的办法挺好。”顾云庭轻声道：“他奶奶在谁手里他就听谁的话。”
“你发誓，拿我的性命发誓！”
王子明握紧了奶奶的手，心底已经开始退缩。
“那就让老人住这。”林菱看着老奶奶，好歹得有人照顾，这绣坊有人做饭再合适不过：“你放心，不会太久。”
“行，小五，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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