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的怒火腾地就冒了出来,齐凌璎却笑着将盒子接了过去,轻柔地打开。
待看到里面躺着的另外一块鸳鸯玉佩的时候,她只是悠悠地叹了口气。
果然,在景煜送她玉佩之前,茜雪就已经有一块了。
她将盒中玉佩和自己身上这块儿对比了一下,发现并不是完全相同。
她手指轻敲桌沿,很快便想明白了,这所谓定情玉佩,竟然是三只鸳鸯并行。
丝竹又在这个大盒中翻出了齐凌璎送得糕点还有茶叶,气得她胸脯猛烈起伏。
“连您亲手做的东西,景郎君都送给这丫鬟了,真是丁点都不珍惜您的心意。”,她气愤之余,还涌出一股憋屈来。
齐凌璎定定注视着茜雪,却只能看到她恭敬地低着头等待着。
“婚姻大事,本应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该晚辈自己来商议。只是,现下情况特殊,晚辈家母早逝,父亲又不甚看重,这才由晚辈自己出面邀伯母来商议婚事。”
她抿着唇,想着应该是刚刚给齐凌璎活动脚踝时,没注意到弄上去的。
“你这傻丫头,我早就说过了,景大人是个好人,却非良人。”
待几人返回赵氏院落时,景煜已经到了,正在同二位夫人谈着些什么。
茜雪脚步略快,齐凌璎却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神色轻松地四处打量着。
“那就劳烦茜姑娘了。”,她说完便不再抗拒茜雪的触碰。
“可是有摔到何处?”
齐凌璎将茜雪那块玉佩好生放回盒中,交给了丝竹。
丝竹垮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折腾起打翻的盒子来。
丝竹却红了眼,“小姐,你这辈子已经够苦了,结亲之后,却连夫君的真心都求不得吗?”
齐凌璎却不知为何笑了起来,“你苦着脸干什么?我小娘教得话一句都记不得了?”
丝竹惊呼一声,连忙扶住差点摔倒到齐凌璎,茜雪闻言也回身赶了过来。
“女子生存本就艰难,若将心思都花在男人身上,只会自取灭亡。”,齐凌璎陈述着她小娘的教导。
丝竹闷着头收拾东西,不搭理齐凌璎。
她本打算看赵氏动怒,却发现刚刚跟她吵的火热的赵氏此刻跟个泥塑一样,嘴皮子都没动一下,难道是景相叮嘱了不许管吗?
齐凌璎对着铜镜整理起了发饰,同时摆出那个练习了无数次的笑容,让自己又恢复成了那个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
她有些难受,却还是顺着齐凌璎的吩咐继续领着她往赵氏院中行去。
茜雪一听这人可算要走了,心里欢喜得不成,赶忙领着齐凌璎就往赵氏院子走。
只是,那二人脸色都不怎么愉快,反倒是景煜看起来神情舒朗。
茜雪很快便察觉不对,几乎想也没想就蹲下身来。
齐凌璎被这真诚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她难得有些不自在得转过头去。
也不知道是分神了,还是运气不好,她没注意踩到块碎冰差点摔了去。
景煜便笑着指了指齐夫人身侧的位置,“无事便好。待你入座,我们就可以谈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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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凌璎在丝竹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她刚想摇摇头说无事,却不由皱了眉头。
不知不觉间,景煜身边竟成了她最安心的地方。
直到此刻,茜雪才终于感觉到了安定。
齐凌璎眼眸微弯,笑容恬淡地摇了摇头。
茜雪这才放下齐凌璎的小腿,抬头看向她,眼中担心和关切并不掺杂丝毫杂质。
丝竹扶着齐凌璎往齐夫人身侧走,茜雪则十分自然地站在景煜身后。
“与其求真心,还不如求些铺子良田,能真正做主的权利。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齐凌璎吓了一跳,猛地退了一下,却让伤了的那只脚更疼了。
她不由看回景煜,却见他十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身上的官服更显气质威严,似乎今天这一切都合该他来做主一般。
齐凌璎站起来身来,看向丝竹,“收拾好了就同我一起出去吧。”
“只是有些拉伤,并未伤及筋骨。六小姐可要先歇息片刻?”
茜雪点点头,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裙。
“真心无价,同时真心又最为没用。那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也是可以随时被收走的东西。”
茜雪并未走远,见房门开了,便很快迎了过来。
茜雪按照当时的经验,有顺序地活动着齐凌璎的脚踝,细致地询问一番,待确定并未伤到骨头时才松了口气。
“给茜姑娘好生归置回去吧。”,丝竹却不愿意接。
茜雪看她痛苦的神情,便知确实有伤。
她柔了声音,快速解释着:“大夫人登高时,曾扭过一次脚,当时就是奴婢看顾的,因而有些经验。六小姐金枝玉叶,还是谨慎些的好。”
他视线扫过入了厅堂的几人,最后落在齐凌璎身上,语带关切地问道:“可有不舒服?”
她又用力拍了拍,但是一路上走来都有刚化开的雪,这让鞋底沾到的并非灰尘,而是泥巴,靠手拍根本拍不掉。
齐夫人不由看了眼赵氏,虽说她不是景煜生母,但是,作为景府的主母,这亲事她还是说得上话的。可是,景煜这话里话外的,似是不许赵氏和景相插手啊。
待众人都去了该去的位置,景煜便先开了口。
“刚刚叨扰茜姑娘实在不好意思,现下还得劳烦你带我们回去。”
“还能走,这么冷的天,就不麻烦你们陪我在这儿吹冷风了。”
“可是扭伤了脚?”,茜雪说着就想去碰齐凌璎的脚踝。
这一切都显得怪异又荒谬,齐夫人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一想到要嫁的又不是她的女儿,她便不愿多问了。
“贤侄这些日子的表现,以及帝都传颂的美名,我们是知道的。把六丫头交给你,我同他父亲自是一百个放心。”
景煜眼中划过一丝不可察的讥讽,很快便压了下去,他不由得朝齐六看了一眼,想知道她是个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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