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许芷嫣，也无法笃定自己可以半点错误都不犯。
华一领命离开。
小溪看着她坐在书案前深思的样子，不敢打扰，悄悄地送上一杯茶。
许芷嫣垂眸看了眼手边热气腾腾的茶水，慢慢的端起来，一点点喝着，喝了小半杯不到，便把茶杯放下，“小溪，你去把刘掌柜请来。”
刘掌柜负责的就是东街最大的一家店，这是华容留给她的人，还是信得过的。
刘掌柜来的很快。
“见过东家。”
打发走刘掌柜，许芷嫣便遣人去调查五皇子府上新收不到半年的歌姬瑶姬。
“呼——”
她也不管他接不接受，直接把自己的要求撰写下来放在桌上，自己带着他的账本直接离开，钟掌柜跪爬向她，可惜她头也不回，走的干脆。
“二哥啊，娘老说我经商有天赋，我竟然才发现，我没有天赋啊，手底下的掌柜做了那么久的假账，我竟然到今天才发现啊！”
“这个冠，那天宋夫人的宴会上，我在瑶姬头上见过。”
“不需要你费尽心思做一个完美假账，把钱全弄给瑶姬，让她在府上打点下人了。”
许芷嫣阴谋论了一下，她认为买琉璃百花冠是个信号，钟掌柜捡到铜钱追还回去，是回应。
钟掌柜对了一早上的账，确定没有纰漏才松懈下来，转了转脖子，收好账本去了里屋自己休息的地方，一开始，身体就僵住了，但他反应很快，马上就恢复常态进屋关门。
“我想要五皇子的这些信息，三天，三天内把消息给我。”
刘掌柜没想到许芷嫣会问这个，在他看来，东家对这些是很熟悉才对，一时之间，他也分不清她是真的不记得这些事情了，还是故意考验他。
许芷嫣循声回头，瞄准许砚鹤的怀抱，猛的扎过去。
“回东家的话，我与钟掌柜接触的少，但也听其他人说过，钟掌柜做事还是很严谨的，早些时候，去他那买东西的顾客落了一文钱，他都追出去还给人家。”
她轻笑。
原来瑶姬和钟掌柜是亲舅甥，瑶姬自幼喜欢琉璃这一类的东西，被五皇子强纳回去后，除了世家的宴会，哪都去不了。
许芷嫣看的心中咂舌。
回到家，许芷嫣才暴露出生气的样子，跟头小兽一样在自己的院子团团转，把来看她的许砚卿他们看愣了。
她直明来意。
昏暗的屋内，在他的正对面，坐着一个人。
【够都不信。】
事已至此，钟掌柜也无法隐瞒了，他小心的拆开随身的内袋，把一个巴掌大的本子取出来，上面记录的全是他不该赚的钱，一笔又一笔，累积成一个庞大的数目。
【能去买珠宝的人差那一文钱吗？】
钟掌柜浑身紧绷，用了好大的气力才控制住自己开口。
火折子被吹燃，微弱的火苗点燃烛台，那个人的面容渐渐显露出来，赫然是许芷嫣。
“除此之外，再多说些罢。”
“瞎想什么呢，你要是没有天赋，能短短时间内弄出那么多产业吗？”
一九二.二二七.一五五.一五三
小溪有些奇怪。
刘掌柜绞尽脑汁，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许芷嫣总结了一下，那就是钟掌柜是个两袖清风为人刚正的人。
“就这点来看，他为人还成。”
“只是打点下人怎么可能花的了这么多，你们舅甥二人是把我这当免费钱庄了啊，这样，这笔钱，我只需要你还一千两黄金就够了，剩下的，你们用行动来还。”
华一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瑶姬买的时候，大部分主打的饰品都还在，她没理由点名买一个在其中不是特别出彩的琉璃百花冠。
“囡囡啊，你这是在……”
许芷嫣思索片刻，有了想法。
“小姐，刚才刘掌柜可半句没提过到五皇子和瑶姬啊，您为什么会突然查她呢？”
偶然在珠宝册子上偶然看到了掌柜署名，就认出来舅舅了，便央求五皇子替自己在那买上一顶琉璃冠，至于落下的那枚铜钱，上面有瑶姬刻下的特殊记号。
钟掌柜一看便知晓她目前还安全，俩人说不定在谋划逃离五皇子府，可是那可是五皇子啊，能那么容易跑，后宅里就不会有那么多被掩埋的白骨了。
“想不想把瑶姬带出来？”
珠宝阁内。
这句话出来，钟掌柜猛的跪在地上，许芷嫣漠然的看着，直到他磕头磕的额头破皮了才出声，“行了，解释一下你贪了多少吧。”
许芷嫣指尖抵在书案边缘，指腹一下下摩挲着。
“怎么还？”
五皇子喜欢美人，瑶姬很美，但也还没到会亲自为她挑东西的地步，所以这顶冠，就算不是瑶姬买的，也是瑶姬点名跟五皇子要的。
翌日。
许砚鹤揽着她往院子里走，随便找了个地坐下来。
许芷嫣气的不得了，许砚鹤他们恍然大悟。
……
【看来我对手下人还是太松懈的，都能从我这拿到这么多不该拿的钱了，之后得严格一些了，要不然现在拿我钱，以后就能拿我脑袋了。】
虽说珠宝阁每次上新，都会把新品做成册子送到各个府上，但有琉璃百花冠的那本册子，如果没记错的话，上面主打的应该是翡翠玛瑙。
“我前不久刚盘了账，账上钟掌柜拾金不昧的那一天，只有一笔进账挂的是五皇子府的账，那个价位，我没记错的话是一个琉璃百花冠。”
“刘掌柜不必多礼，我今日请你来，是有些事情想问问，比如东街上负责珠宝的钟掌柜的为人、为人处世之类的。”
【肯定是不差的，那他坚持还那一文钱，是真的拾金不昧，还是掉钱的人不一般？】
“而且对方做假账贪污你没发现，不也是因为店铺利润足够大，利润这么大，说出去谁敢说你不会做生意？你顶多算是不会管人。”
许芷嫣觉得有被安慰到，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还没想明白，许砚鹤就提起管人的话茬。
“其实你也不算是完全不会管，要不然也不会最近才出幺蛾子，肯定是因为你经常往外跑，他们仗着不在你眼皮子底下，才敢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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