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自动贩卖机,没有热茶,三人一人捧着一瓶温咖啡,坐在楼梯口,讨论沉默。
半瓶咖啡下肚,坐在中间的叶清越忽然侧身抓住和月的胳膊,抖个不行。
和月回望着他,对此鲁莽的行为并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
对方迟迟没言语,还是谢文允看不下去,踹了下他的小腿:“有事快说,有屁快放!这么抓着女同学,你好意思!”
叶清越闻言放下双手,言辞恳切:“抱歉抱歉,我并不是唐突同学。只是刚才在衣柜里发生的一切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阴影,我得多抓两下大师的胳膊,这样才会觉得身上的阴气没那么浓。”
等许今安结束,他要赶紧洗个澡……嗯,拉上谢文允,让他在身边守着,呸~在浴室门口守着。
和月略带疑惑的嗯了声:“你们家没给你搞些平安符玉佩什么的吗?”
谢文允叹了口气,眼里满是佩服,“我那时候也没大她几岁,加上后面我老爹不愿意提这事,所以其他的细节我也不清楚。”
冷,极致的冷。
叶清越:“那护身符什么时候会失效?”
谢文允刚才在浴室离得远,不曾被波及到,也就没法对叶清越感同身受。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和月哭笑不得:“那也不用贴这么多,你当贴膏药啊!放在口袋,或者夹在随身携带的物品里就可以。等到一张护身符失效的时候,你就可以用新的。”
叶清越眼睛亮起:“这么好,给我来一沓!一张多少钱?”
和月叹气:“你们当我的符箓是批发的吗?”
感受到胸口的绝望如同一块巨石,白知聿吐出肺里的最后一口气。
白知聿惊醒,床头掌了小灯,光是暖的。
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
“千万不要忘记,是京都锦江区梧桐路片片烤鸭店对面的那座天桥!”
白知聿的唇色渐渐发白,当年拉住人贩子被打断腿的刹那,也是如此。
默默旁听的谢文允也豪气地拍了下大腿:“给爷来一百张!”
“可以。”
“不好写是吗?我有个办法,用复印机啊。”谢文允自以为找到了致富之路。
冷风往衣服里灌,淬雪的寒往骨子里钻,整个世界,孤独无助。
冰雪覆上他的每一寸肌肤,盖住他的双眼。
“……”
我大概是要死了。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待到气息匀顺,又恢复到古井无波的模样。
“没有,我们家不信这些。”叶清越摇头,“所以……”
“上次在论坛看到你发的帖子,我直呼骗子,差点就举报了。后来看到其他同学的反馈贴,有几个是我认识的ID,才知道这一切竟然是真实存在。”
“当年他们全家回荔州游玩,白家太太带着二儿子和小女儿出门散步,随行的还有家里的保姆。
白知聿躺在床上沉沉睡着,冰冷桀骜的五官在梦中本该舒展,此刻却紧缩眉头,薄薄的汗从额角滑落。
“你若不怕,他们则去,你若害怕,怕是这几天梦里,你会很难受。”
叶清越拉过谢文允:“谢家和白家关系好,小时候还一块活动聚餐,你问他。”
具体过程我不是很清楚,总之小女儿那时才一岁半,却被人贩子拐走,二儿子也就是白二哥岁数稍大,为了救回妹妹,死死抓着人贩子的腿,结果惨遭不测。”
他望向四周,没有尽头,一个人也没有,风雪寂寥,听不见半点烟火人声。
这口气息,却带着殷红,喷洒在漫天雪花的空中,变成了兜兜最后哭泣的脸庞。
谢文允将手机递了过去,点出白父抱着的那个女婴:“你看看,就是她。”
白知聿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涣散,身体的冰冷让他没办法思考,浑浑噩噩、绝望将他的心裹紧、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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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她的生辰八字或者照片吗?”和月微微蹙眉。
“生辰八字我不知道。”谢文允细细回忆,“我手机里好像有存合照,是我两岁生日的时候,谢白两家一块聚餐拍的。我记得兜兜也在里面,你要不要看看?”
和月看了八秒钟,心里的疑惑更甚。
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他从前做梦,梦里发生过的事,能模糊记得,但说过的话,却是半句都记不住的。
可现在。
和月:“遇到危险,被鬼攻击的时候。”
叶清越猛男落泪:“暗示不了一点。大师,给我一道护身符吧,多少钱我都买!”
“白知聿,不能睡,我知道你妹妹在哪。”
兜兜被拐走这么多年,刚开始他哭得很伤心。
和月翻了个白眼:……孩子你是怎么考上京北的?
“护身符的事情好说,加下联系方式,明天晚上我给你们一人两张。好了,接下来,帮你找人。”和月道,“先说说关于她的信息。”
他脑海中在不断重复着那句——
谢文允点头:“白家自荔州发家,后来移居京都,我们两家因为祖上的渊源,所以关系不错。”
听他这话,心下微惊。从前的叶清越,什么鬼啊神啊,信不了一点。
“你想要护身效果强的还是弱的?”
天色忽而黑沉低垂,暗沉沉的天就像深渊怪兽。
我知道你妹妹在哪。
白知聿昏了过去。
我知道你妹妹在哪。
掐指一算,完完全全,空白一片。
——
“周六上午九点到十一点间,她会出现在锦江区梧桐路片片烤鸭店对面的那座天桥。”
当天夜里,京都,白家老宅。
白知聿茫然地看着瘫坐在雪中的自己,平时用的轮椅也不见了。
这次竟然……
谢文允翻找了约莫五分钟,才找到一张照片,是扫描出来的,但相比同时代的画质,这张照片虽有一些模糊,却能看清每个人的脸。
“当然要强的!”叶清越拍拍胸脯,“我有钱,不用担心,我要多买几张,贴在身体的每一处。”
“信则有,不信则无。”和月理解叶清越的反应,“刚才衣柜里的人头和手,你可以在心理暗示自己是幻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他耳畔幽幽地说。
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它裂开大嘴,俯身,吞噬了一切。
白知聿静静地躺在床上,眼里是一片掀不起半点风浪的死水。
他痛苦而迷茫地倒了下去。
为兜兜,为自己的腿。
现在呀,他已经不想了。
真的不想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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