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琴芝转身，看到女孩，泪水再次决堤。
白母看到了，忍不住捂嘴：“太像……那个人了。”
都说“男随母女随父”，显然白母看到了渣男的影子。
“阿姐，你别说了，她就是我女儿。”原琴芝颤抖着双腿走上前，蹲下身子，就要搂住女孩。
女孩脚尖点地，往后退开。
原琴芝惊愕：“你……”
“妈妈，你不能碰我，我不干净。”
和月露出一个没有感情的微笑：“还真没用。拒绝了吧。”
白母眼角的泪似是都凝固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来到公司，和月一眼就瞅见还在前台看《五三》的杨斯恒。
“我感觉那片红色的海，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妈妈你不要碰我，我怕。”
和月将这个念头甩出脑袋，无端阻止鬼魂投胎，有伤天道人和。
“来，让我看看是什么惊天任务。”和月探身看去，“不就是一个亿，也就让我稍稍晕眩一秒钟。半个月前，我都价值十个亿呢。”
“干妈，别客气，现在还有一件事。您最好去看看当年那个好友，恐怕就是他用自己的生命，把女孩养到现在。”和月感慨，人间真有如此深情之人，“他，应该也时日无多了。”
门关上的刹那，隔绝了哭泣，也隔绝了长达十五年的思念。
白母和原琴芝都是头一回见这画面，惊得双瞳睁大。
“但是我害怕，我害怕会伤到妈妈。”
“白夫人，原姐她？”助理听闻声音不对，就想推门而入，却被和月牢牢把住门口。
和月闻言，叹了口气，目光略微凝重。
“这是给你发热的CPU降温，更有助于你的学习。”麻花鬼的声音从半空传来。
“不过我倒是第一次发现，小羊羔你的推理能力很强啊，一句话就能看出这么多。”
离开酒店之后，和月与白母道别。她俩去看望深情“备胎”，而她要回公司去看看杨斯恒说的——无法拒绝的委托。
“姐姐，我选择半小时。”女孩的眼泪都是坚毅，“我跟了妈妈十五年，我希望能抱抱妈妈，哪怕只是一秒钟。”
“我……我……”原琴芝心头两难，她多想体会母女间温暖的拥抱，但是她也想多看女儿一会。
这个姐姐身上的光芒让她害怕和恐惧，她也不敢靠太近。
和月靠在前台，美眸微睨：“什么委托，还无法拒绝。给个数，砸晕我。”
杨斯恒轻哼：“也没什么需要推理的，很简单嘛。”
“人鬼殊途，加上她已经不是普通的鬼了，她的出现，是有人用鲜血为引，诅咒自己，才让她以鬼魂之身在人间成长。但是其中需要的气血是何等数量，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所以她长到五岁就再也长不大了。”
和月上前，小女孩微微瑟缩了下。
“哎呀，一个亿呢，还是有点可惜，要是拿去买零食，得买多少啊。小羊羔你帮我回绝了吧，没事儿我就回校睡觉了。”和月又嘱咐了一遍。
可看她身体状况，迅速前往地府，是刻不容缓之事。
“还好，安静，适合我复习。除了有时候会突然脖子一凉。”杨斯恒就差指名道姓了。
“这个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杨斯恒唉声叹气了好一阵，“一个亿去救一个高龄老人，说明这人非常重要，要么权势滔天，要么国家栋梁。”
……
四五.七七.一二七.二三八
杨斯恒抬起头，声音有几分颤抖，面上却假装淡定矜持。
“兜兜，有什么法子能帮到她们吗？”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妈妈没有说那些话，你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原琴芝悔恨之意难掩，“宝宝，对不起。”
女孩只觉眼前那片血红在慢慢消散……
和月拿起平板上的留言，看过一遍后，目光微凝。
“小羊羔，上班第一天，还习惯吗？”
“不，你是我的孩子，我不怕。”
“兜兜，干妈谢谢你。”
“对方说了，如果一个亿不够，你可以随意开口。”杨斯恒抛出第二个炸弹，“加两个零，不是什么问题。”
“不管是什么身份，肯定都先找过最权威的医生了。医生都做不到的事，白姐姐，找你有用吗？”
原琴芝低下头，眼泪淌了一脸。
寝室，半夜。
除非，把她放在鬼气浓郁的地方温养，兴许还能撑一段时间。
随后，和月又祭出三张符箓掷在半空，那符箓仿佛被无形的手控制了一般，稳稳浮在上空，符箓里漫出细碎的金光，笼住了女孩的身体。
“干妈，可以了。”和月说完，拉着白母往门口走去，将最后的时光留给母女二人。
上面写着：一位耄耋老人吊着命，望您相救。后面是对方的电话。
她的女儿……真是个厉害人物啊……
原琴芝此刻也是被这一手操作撼得没能立马反应过来，她小心翼翼地迈步往前，生怕那洒下的金光只是她的错觉。
揪心，悲伤，绝望，复杂的情绪，似汹涌的黑夜将她吞没。
“你在妈妈眼里，是最干净最漂亮的宝宝。”原琴芝伸出手，就要再次触碰。
“一个亿。”
“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让她缓缓就好。”白母说完，泪眼婆娑。
“如果你们想接触，我可以帮她将魂魄稳固，但是会耗尽她的鬼气。她就算把所有的鬼气凝实，也只能化作半小时的时光。”和月把最后的选择交给对方。
“别怕。”和月食指轻点在女孩眉心，一股幽森黑气从女孩身上浮出，被和月的金光迅速灼烧。
对方实在给得太多了，到底有多多？
而且，不符合公司的业务，那究竟是什么内容？跟鬼无关？
白母捂着半张脸，眼中盈波流转，看到她们这样，她忍不住想起当时失去兜兜的自己。
女孩摇头：“妈妈，我懂的不多，但是我知道我的出现是不正常的。我很容易饿，当我饿到发昏的时候，眼前就会出现一片红色的海洋，这片海把我淹没，然后我就又恢复过来。我就这么长到五岁，就再也长不大了。”
半小时后，原琴芝又出现在众人眼前，除了眼角的泪痕，再也看不出其他变化。
和月被电话震醒。
眯着眼看到来电显示，和月整个人都清醒起来。
来电号码：4444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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