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宋不遇第一次遇到清羽是在王母的仙山宴会上。
仙山宴会，每百年举行一次，汇聚各路神仙，是仙人们聚的最齐的时候。
那时他还是初入天庭，前战神座下，别人会高看几眼，但初出茅庐，有名无实，在天庭也排不上什么名号。
他素不喜抛头露面，心里只想着回去练习师父新教的法术，师父对他一向严厉，但不需要师父管教，他自己也会更加努力。
他是凡人，师父力排众议也要收下他，自然不能让师父的选择落人口舌。
天帝在殿上做着评案，众仙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忽听见“噗嗤”一声轻笑，把周围的视线都引过去——
只见一青衣小仙，蛾眉皓齿，深深的笑意在嘴角漾开，笑靥如花，如沁入一口清甜的果子露。
有知情者，已经在讨论，说这战神真的归来，他这个战神继承人又该在天界如何自处。
这位置，是他争取来的，不是怀纪让给他的，他自有他的位置。
他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好像在寒冷黑夜中，看到点点萤火。
03
在黄府，他遇到了故人。
看来是有人有意为之。
但是出乎意料，她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
隔桥遥遥一望，一抹轻盈的绿，笑盈盈的一张脸，奔他而来。
这话问的直白。
看她的背影，有些单薄和倔强……好像又和他记忆中不一样。
又因自己而起，没有保护好她，心中生出几分歉疚。
不晓得她这一碎，地府一轮，她又要何时再能见。
他听着，万年冰霜的寒眸融化出了笑意。
那为什么仙山宴会上她并未注意到他呢？
02
一晃很多年，他已羽翼丰满，在天监司任职，论战力也是在天界独当一面，天帝为此也开始看重他，大家渐渐忘了他曾是个凡人。
司命默默地擦了一把汗。
天帝有多看中他，犯了错，对他的惩处就有多重。
黑熊大王性子暴戾，恐怕她要吃些苦头。
他想得空打听下她下一世又投个什么人家，不想，很快又见面了，她又变作了黑熊。
“听说天帝要把她调到司命殿呢，老弟，你多加小心！”太白一脸同情地看着司命。
天帝也抬眼往这边一望，有惊无险，倒是不作言语，还好这仙山宴会并不是特别正式的会，不然她肯定会受到些许惩罚。
不想瑶池盛会又遇见了她。
“这还不算，旁人给她送礼，来所不拒，收了礼，也给人办事……”
前战神的弟子，识魂看魄的能力是有的，彼时他下了界，一眼就认出了那朵红花，怎么会投身成了花胎，他觉得既无奈又好笑。
可明轩粗心，竟然将她打碎了……
他和扶烟，谈不上什么合作。
还是那张熟悉的清秀脸庞……
“不会受到惩罚吗？”
见众人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努力扁了扁嘴，压下笑意。
以前修仙的时候是身处同门，也是一个苦命人，受尽同门欺凌，一次争夺灵芝草，竟然跌入了悬崖。
她摔到他面前，他想扶她，但是忍住了。
何必和清羽两两耽误呢。
04
将她放了以后，不曾想她已经修成人身，从天而降。
二三.九五.四一.六七
“惩罚受了不少，这小仙没心没肺，不长记性。天帝仁慈，量她是好心办的坏事，就只调任，不削职。”
明轩素来对清虚派的事物极为上心，因为他娘出身于清虚派，但是他生下来便没见过他娘亲了，家里人也是对此事缄口不言。
怕她因此又热情复燃……
坐他旁边的金星摇头着头道：“这就是那天界第一糊涂仙啊。”
苏云卿或是天庭的旧人，都可以帮她脱离熊身。
就是这样一个交易，他没必要和她做这样一个交易，但是她却说念在曾是同门份上，他应允了，只是想看看扶烟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瑶池耳目中哪个小事化大的将此事禀报给了天帝，她却因此罚下凡间。
再见她，已经是灵渊的人了，想来为灵渊所救。
“公子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可有婚配啊？”
天帝颁了新的天规，刹止情爱之风，她当真不晓得？
其实，他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他对她有好感，有歉疚，但并没有太深的羁绊，他也有心控制，不让其发展……
当然，这是后话了。
他凡名叫宋不遇，天帝赐名叫长玄，天庭上上下下都尊称一句长玄仙君。
那天他一回来，就听说她被黑熊大王抓了去。
天帝竟很快应允了，正好此时师父落承感应到怀纪尚在人间，所以天帝主要派遣他去寻找战神归位。天帝眼里，此事是比除熊妖更要紧的大事。
避免她又说出什么惹祸的话来，他拂袖快步离去。
“彼其之子，美无度！”
“天帝颁了新规，仙子没去了解么？这话，莫要再说了。”
“我姓言名清羽，看你颇有眼缘，不如结为仙侣吧！”
因此各司掌事的都怕她调到自己门下，太白苦着脸道：“我见了她，都是绕着走呢！”
明轩却追了上去，请她同行，也好，在他眼皮子底下，至少能护她周全。
扶烟，以前叫楚楚。
“我姓宋……”
他不惧流言，但流言终究让天帝对他起了怀疑。
战神不愿觉醒，天帝认为他是有意放任。
她成了人人唾弃的熊妖，他不方便出手，便寻一机会悄悄把她放了。
她还算机灵，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在我启明殿任职，这个月，又错调了几头牛马上来……”
更何况现在他身边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千年万年的孤独都过来了，早就习惯孑然一身，未来，他会继承战神的衣钵，再实现心中所想。
他一面查黑熊的事，一面暗中查探战神的下落，因此总是很忙。
同时，他有意散布她被贬的事，天庭或有旧友，方便的会下凡帮她一二。
此时，熊妖为祸人间，本不归他直接管，他将此事揽过来，顺道，可以在人间查看一下她的近况，毕竟她被罚也是因他而起。
他亲自去交换人质，将黑熊大王引到院中屋顶，黑熊大王粗鲁，将她一推，她一个趔趄就要往下栽，他下意识就要去拉她……但最终只是，想触碰又保持距离，只用法术托住了她。
还是，保持距离……
对她，只是有些好感罢了，但也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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