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阳台窗户大开，沈斯年眉心微隆倚在窗边抽烟。
香烟灰烬也不浪费，全抖在了一旁的仙人掌花盆里。
沈懿宽两手握在一起，俯身手肘撑在阳台上打趣：
“我说我养的仙人掌怎么老死，这都是这个月第三盆了……”
“我说哥，不带你这么祸害东西的。”
沈斯年看他一眼，顺势把烟头按进花盆泥土中。
“难道不是因为你水浇得太多？”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傅云茵愣愣点头，点完顿了顿，又迟疑地茫然摇头。
知道沈斯年一旦下定决心让她走，那她就没有留下的可能。
虽然不舍，可吸吸鼻子重新整理心情，傅云茵提上东西，难过地准备离开。
傅云茵找的那些兼职都是什么？
沈斯年都懒得说。
“把书包和东西放下。”
傅云茵不动，沈斯年只能掰开揉碎了跟她讲：
沈斯年没说话，和他动作一般，躬身手肘撑在阳台上，目光眺望远处。
傅云茵弯弯眉拧了拧，脑袋小幅度晃了晃。
“哦！”
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把人留一留，等他哥气消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楼下傅云茵已经都收拾好了。
沈斯年不知道她是否考虑过这一点，此时此刻，他只要她一句准话：
“明白了没？”
沈懿宽受不了他沉默的样子，继续追问：
“不是在这儿住得好好的吗？怎么说走就走？你让她走的？”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上二楼呢！
二楼装潢和一层一个风格，都是胡桃木的木质地板。
回房间把东西放下，傅云茵提起宽松的裤腿，一口气往上爬了好几级阶梯。
男人径直从跟前走过，没有理会她。
沈懿宽薄唇张了张，还没开口，余光就见他哥从楼梯拐角走了下来。
“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复习，有额外的时间，不如规划一下好好休息。”
沈斯年深邃淡漠的眸子睨了他一眼，轻飘飘反问：
“你不是一直都盼着她从这儿搬出去？”
“不要总是这需要钱，那也需要钱，需要钱的地方多了，难道你从现在努力就能努力得过来吗？改变甚微是不是？”
想是这么想，可等沈懿宽离开，沈斯年手里新燃起来的烟，没抽两口就按进了花盆里。
他像是某上市公司的面试官，冷峻又严苛地往茶几沙发边一坐，修长手指不带一丝感情地轻点桌面：
毫无疑问，傅云茵就是正在被他“面试”新人小菜鸡。
得，现在也用不着他。
沈懿宽表情微僵，坦然点头：
她东西本来就不多，书包装满，再额外拎了一个半新不旧纸质收纳袋，差不多就齐全了。
沈斯年眉心皱得更深，“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哭吧。
得让她知道，眼泪吓唬不了人。
小叔叔改变主意了吗？
心中隐约腾出欢喜，傅云茵跟在后面踏上楼梯，前方沈斯年低哑好听声音再次传来：
傅云茵小声喊着。
“嗯？”
他像是被气急了，修长食指反复敲击桌边。
还有酒柜、榻榻米以及摆满绿植花盆的阳台……
“坐。”
“我以为是你水浇太多。”
真的不是她要哭。
二三.九五.二一三.一八五
“上楼。”
沈斯年抽下领结随手甩在沙发上，深深吐出一口气，转身下楼。
傅云茵失落颔首，嘴角下耷，含着嘴唇又有种想哭的冲动。
似乎很茫然沈斯年说的眼神，到底是什么眼神。
沈懿宽双手环胸，从二楼下来后，就一直倚在沙发侧面看风向。
“算了，你们想怎么样怎么样吧，反正我也就是个偶尔过来蹭住的。”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一介男大学生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吗？”
虽然死掉的盆栽占据多数，但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二楼比一楼更具有生活气息。
傅云茵睁着无辜的眼望着他，轻轻点头。
沈斯年见她不懂，也歇了再说的心思，只缓下口吻又问道：
“是，我是这么想的，可是总得讲道理吧？”
“小叔叔……”
“我跟你说过，你现在的任务是高考，高考！”
“等你参加完高考，如果真的需要工作，我会给你安排一份体面的。”
“……”
在那冷淡地一声“坐”后，傅云茵就已经乖巧地挪过去，在他跟前坐下。
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傅云茵眼睛倏忽亮了起。
沈懿宽微不可闻耸耸肩，瘫在沙发上继续打游戏，懒得再插手这件事。
沈斯年脸上愠色不再，平静地问：
沈懿宽突然一阵烦躁，走出去几步又转过头来。
沈懿宽装不下去了，收敛笑容烦躁抓抓脑袋，硬朗俊逸的面容严肃起来：
“如果因为工作的事情影响到身体，影响到状态导致高考失利，你以为你还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傅云茵唇瓣张合一下，望着沈斯年迟迟没有说话。
傅云茵还站在楼梯口打量，沈斯年已经从房间里出来，手里还捏了厚厚一叠的文件夹。
一扇黑一扇白地交错开来，门上纹理像是放大版的九宫格巧克力，梦幻也别致。
傅云茵在房间门口撞上从楼梯那边拐过来的沈斯年，瞬间拘束站直身子。
房间的门也是按照整体风格定制设计。
“一会儿让人家住，一会儿又让人家走，就算是养只宠物也不至于如此，你得负责任吧！”
“现在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她要是有问题，不用你说，我第一时间把她从房子里丢出去。可她要是没问题，咱们也不能那么霸道吧……”
沈斯年点了根烟，心说：
她感觉她就像同学口中说的泪失禁体质一样，特定时候就是会控制不住。
客厅里倒完水，端着水杯的沈斯年又踱步走了回来。
傅云茵不确定“嗯”了一声，沈斯年已经踏上了二楼楼梯。
沈斯年眉心杳不可闻皱了起来，呼出一口气严肃提醒：
见傅云茵手里提着的破袋子，沈懿宽硬挺眉毛明显一皱，心里狐疑他家里怎么会有这种破烂东西。
“我可说好了，你把人弄哭了！谁弄哭谁负责，反正我不负责！”
“下次能听话了吗？”
傅云茵小鸡啄米点点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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